黎明,一抹初陽劃破天際,竟使粉藍顯出一分壯美。往西,夜色無言,一如既往。
雖已過立春,梧桐仍銜著舊日的黃葉,安靜的街道上任由寂寞棲息。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春天,對於中國人來說,儘管綠芽新綻,雨細風和,可人們各自蝸居,逼仄的空間成為逃離幽禁的途徑。所有人的心都牽在了一處——湖北。從陰暗角落裡輾轉而來的病毒,借春風之力,猖獗不息。
這已不是歷史上第一次病菌大規模侵害人類了。早在公元前2世紀,一位羅馬人就已記錄下瘟疫肆略的鐵證:每隔十五年,羅馬便遭遇一次疫情。在他的一生中,瘟疫依次奪去他的妻子兒女的性命,只有他一人倖免於難。史書中記載的瘟疫,實際上就是由病菌引發的烈性傳染病。
瘟疫通常易傳播,病症嚴重甚至致死,因此重大疫情常常導致歷史發展的轉折。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由於斯巴達人的侵犯,大量人口湧入雅典城內,再加上天氣炎熱,水源不足,城區規劃不合理等因素,瘟疫迅速爆發。這直接影響了戰爭局勢,伯利克里染病而亡,將兵未上戰場已死傷大半,雅典本欲以此戰壯大勢力,結果反而走向沒落。
一千八百年後,歷史再次上演,只是這次波及範圍更廣,影響也更加深遠。蒙古鐵騎入侵帶來的細菌以不可阻遏之勢卷席歐洲大陸,數年之內帶走了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這就是黑死病。黑死病的泛濫動搖了人們對於天主教的信仰,教廷的極權統治為此瓦解,故黑死病再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中世紀的終結,及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的興起。然而另一方面,黑死病的傳播與斯拉夫人的阻擊最終使成吉思汗開創的蒙古大軍橫掃歐亞大陸的時代落下帷幕。瘟疫的血腥足跡遍佈了整部人類進化史。
當今時代,由於醫療科技技術的進步和衛生觀念的普及,瘟疫不再成為危及公眾生命首要對象。社會的良性運轉,生活水平的提高,也使人們的關注重點聚焦於更為精緻的生活,而非微不可見的病菌。然而來自未知領域的威脅一直都在,並伺機爆發。疫情嚴重,固然會導致經濟發展受阻,人民生活不便,生命安全不再,但重要的是,不能讓焦慮恐慌矇蔽了理智,更不能因憤怒埋怨摒棄了良知。
戰爭的硝煙在街道上蔓延,沸騰的民意也在網絡上喧囂。各路媒體,爭相報道,才子高人,各抒己見。或雲有關部門官僚主義氣息濃厚,物資調度補給乏力,或言疫情來勢洶洶,新藥研製緩慢,或持陰謀論,滅國說。且不論這些言論是否有道理,但憑口頭功夫,如何解決實際問題。政府的難處,個人的困境,往往是局外人不能想象的。
新冠病毒不僅僅是人民敵人,是社會壓力的出口,也是對政府,對個人的考驗。與其抱怨謾罵或瑟瑟發抖,不如以此為契機,積累經驗,攢蓄力量,提升心性,磨練靈魂。而對於求學者,則更應沉靜煩雜思緒,積澱自身底蘊。朱子曾曰,為學之義,在“虛心涵泳,切身體察”八言。將此用於當下情境,即是回顧平日之所學,補習過往之缺漏,穩打基礎,苦練技巧,從而到達學習的新層次,人生的新境界。
當初日的光輝喚醒你沉睡的軀殼,你是否已經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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