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港劇《創世紀》之渣男葉榮添淨化史——改變的動力是什麼?

很多文學,影視作品裡常常提到一個設定,善惡是一體兩面的:比如蝙蝠俠和小丑,李尋歡跟上官金虹。《創世紀》中葉榮添跟許文彪也是如此,他們就像是一個鏡子的兩面。許文彪極端地謹守原則,葉榮添極端地急功近利。有趣的是他們之間有時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比如葉榮添,在親情上他像是一隻橫衝亂撞的刺蝟,因為他的固執己見和缺乏溝通,妹妹深夜離家出走,遭人強暴,他後悔之餘,痛哭下跪消耗數年才終於修復兄妹之情,弟弟本是跑步強將,前途大好,無奈他遭文彪報復,弟弟被錯認成他,雙腿從此落下舊疾,再也無法參加比賽。

在友情上,他虧空文彪建校的錢以補己用,更用為文彪好的藉口,慫恿他打碎自己的價值觀,接受霍景良的行賄。

在愛情上,他如同至尊寶一次又一次辜負著愛他至深的女人,要穎欣替其參加拍賣會結果搞得她幾乎要被告上法庭,利用HELEN的信任得知葉孝禮的醫院從而偷得他的病歷表。

經典港劇《創世紀》之渣男葉榮添淨化史——改變的動力是什麼?

這個角色跟大多數以往港劇中或剛正不阿或耿直到底的主角實在有著很大不同,他真實表現著白手起家的商人資本累積階段或多或少的一些不擇手段。這個時期的他很像是《笑看風雲》裡的朗清,同樣是父親坐了冤牢,一個是自願替人頂罪,一個是被人誣陷入獄,身在這樣家庭長大的人心裡自小就揹負了很多包袱,太多的不甘促使他們總想要證明些什麼。

初期的葉榮添急迫地想得到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讓一家人過上富貴日子,好在曾經陷害了自己父親的親叔叔面前揚眉吐氣。因為有著這樣的包袱,葉榮添成功的速度很快,也因為這樣的包袱,他的成功並不穩定,並且很容易如文彪般一條路走到黑。

他變成了之前的善良的文彪,而文彪變成了以前的他,其中促成轉折的有兩個方面:

其一是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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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榮添的父親葉孝勤是個正直的老實人,和葉孝禮一起搞地產,出了事他一個人去坐牢,而葉孝禮呢,則一個人把事業越做越大,最後成為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他爸做完牢出來,年紀也大了,好像也沒啥事業和收入,基本上全家靠葉榮添苦苦支撐,還要負擔弟弟妹妹的學業,所以榮添的壓力是很大的。  葉孝勤倒黴,坐牢出來,好像還向弟弟葉孝禮借過錢,但是弟弟沒有借。但是這些卻沒有改變他的價值觀,葉孝勤依然很正直,沒有憤世嫉俗,還經常以此教育葉榮添的道理,滿滿的正能量。  

有這樣的父親,是葉榮添價值觀一直沒跑偏的很重要原因。尤其是葉榮添買兇後,他爸氣得大罵他,然後爆血管,許文彪就沒有這麼幸運,有這樣的好父親,否則也不會滑落得那麼快。最後葉孝勤不計前嫌為葉孝禮換肝,化解了兩家多年恩怨也打動了葉榮添的心。HELEN形容此時的榮添好像是溫熱的黑咖啡上方漂浮著的帶有香味的淡霧,不再是匆匆忙忙給人一種壓迫感,而是讓人感覺很輕,很舒服。這個時候西裝革履,鬢角齊梳的葉榮添會接受曾經父親的提議到老茶館喝茶,會停下腳步觀察細微處的風景,他由急躁變為了包容。

其二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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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榮添是香港人獅子山下拼搏精神的代言人,其周遭的角色或多或少都塑造成為傳遞給他這種精神的催化劑。這其中最猛烈最堅定的一個,就是馬志強。

我曾經看過有一個作家說我們該怎樣選擇朋友:“你應選擇活得敞亮的人做朋友。他未必需要具備強大的能力可以扶持你,也不必和你有同樣的三觀同樣的審美。但他一定要有寬闊的胸懷足夠包容你祝福你,在你好時願你更好,在你落難時就算幫不了你也絕不會背棄你。能遇到這樣的朋友,也務必請你真誠以待。 ”

馬志強在喧鬧的夜市不停地大聲念著那匹跑馬的名字“好朋友,好朋友,好朋友。”,結果這匹並不被人看好的賽馬卻一舉贏得了冠軍。如果說葉榮添是可以鼓動所有人相信理想的人,馬志強就是讓人願意堅守友誼的人。馬志強對友情的執著反過來影響了葉榮添,給他後來的改變助燃。

羅嘉良和郭晉安的戲外的友誼也如同本劇甚至更感人。羅嘉良回憶自己初次演戲時,郭晉安與他一起出演《誓不低頭》,他親眼在現場觀看都被安仔的一場跳海戲打動,旁的工作人員也謹慎照顧安仔,生怕他因跳海生病,再不能拍接下來的劇集。

這是羅嘉良那時對一個好演員的認知,會得到周圍人的照顧,會有人顧及你的死活。可是他也只是羨慕,而非嫉妒。他講當一個人的實力與得到成正比時,你不會嫉妒他。何況安仔那時雖憑几部劇集被人認可,但經濟都還是很窘迫,仍然同他一起同吃同住,兩人一起煎熬。甚至到了安仔後來的官司事件,他也有陪安仔一起上門求和解。他曾以為自己此生可能不會紅了,然而曾經同他一起煎熬的朋友憑藉兩個傻仔得到兩座視帝,他就蟬聯了三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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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是愛情

他的幾段感情無疑對他的每一段變化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只有短短几個星期激情的田寧,雖與之相處時間不長,卻把初期的他摸得最透徹,她託志強為其轉交的卡帶裡一句話戳中要害,"榮添,如果要你在事業和感情上做選擇,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穎欣與創業期的他同甘共苦,忍受他的一切要求和壞脾氣,終於在一次與小偷追趕搶奪蟲蟲機的事件中觸動了他,他卻又想起田寧卡帶裡的話,沒有守穎欣的約,辜負了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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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可以說是在思想上與他最契合,瞭解他最深的人,當他對周圍人揭露文彪的真面目,卻又被志強責怪是殺害其父母的罪魁禍首時,他的自責和對文彪的憤怒以及害怕失去志強這份友情的苦痛在HELEN面前展露無遺,然而連穎欣都不相信他所說的文彪的另一面,HELEN面對著他,卻只說了一句話,"我只看到一個被多年好友傷害了的人。"一句話,就讓人感到她對榮添的深愛。

身為女人,HELEN把自己能為他做的事全部做了,誤會他班機出事,哭得梨花帶雨甚至顧不得此時還在手術房做手術的老公BARRY,但為了信守跟BARRY的承諾,又只得在醫院附近打探消息的急迫以及終於得知平安的大舒口氣,都讓人為之感到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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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文彪要對榮添不利,千里迢迢趕到臺灣,拼死也要將他拉走,甚至說出"就算我求求你,求求你,跟我走吧。"為了保住他的性命連自己自尊都放在一邊兒的HELEN,讓人感到心疼。洞悉了榮添對穎欣的餘情未了,當穎欣被誣為殺夫兇手時,拼盡全力為之找律師,打官司,默默忍受他的急躁和埋怨。連志強都看不下去時,還為他辯白的HELEN,又讓人感到心寒。

榮添幾近放棄希望時,HELEN拉著他聽《AMAZING GRACE》,給他講起幼時劫難,榮添對此卻不屑一顧,他說她未嘗過牢獄之災,不會懂在一個只有方塊大小窗子的房子裡,人會有多絕望,他嘗過,所以他懂穎欣。榮添直接用你不懂,就將HELEN的祈禱擋在了他和穎欣之外。

某天,榮添突然覺得自己被這歌曲洗滌,要為穎欣創造奇蹟。志強和HELEN皆被他所騙,以為他真得願意從長計議。哪知一支教堂之歌令他想起的是上帝願意成全人間奇蹟,而用的方法卻是與善道相背。

HELEN臨回香港時,終於通過葉榮毅所僱殺手的口得知了全部真相,待通知榮添時,榮添已經實施劫獄,前夜大雨傾下時,聽到唱詩班唱起《AMAZING GRACE》的穎欣以為自由就在眼前,不料見到寶寶時,飲彈中槍,但她是滿足的,臨終遺言竟是"今晚月光很美,我終於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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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最後一次被榮添騙,說自己在菲律賓急需一筆錢。她借了母親的錢,匆忙趕往交易地點,看到葉榮毅在自己面前被打死。這一次,她已經無法再相信葉榮添徹底死心了。愛情,不同於親情與友情,親情有血緣羈絆,友情是發小積累,可愛情有時重創了一回,就再無可挽回,何況是多回。失去了自己最愛的HELEN,也讓榮添反省自己之前的作為,開始做出改變。

結語:正是親情,友情,愛情最終使葉榮添成為一個好人,而不至迷失自我成了文彪,他仍然有冒險精神,被人把頭按在桌子上,也可以思路清晰,舌戰群儒。張自力通過田寧錯報了他與關鍵人物見面的時間,他也能鎮定自若,細緻觀察加以聯想,力挽狂瀾。更多的時候,他很安靜,釣釣魚,喝喝茶,在重大決策面臨結局的時候,坦然以對。葉榮添成了自己的夢想"無煙城",保留了舊時風貌,又有最先進思想,不忘本,又肯進步。他的所有感情都好像 "無煙城"上空的焰火,開始是點點火光,後來逐漸上升,激烈碰撞,最後完全綻開,或圓滿,或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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