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我拒絕了體面的工作,選擇失業


大學畢業,我拒絕了體面的工作,選擇失業

那一次,我拒絕了520元的轉賬

“兒子,最近還順利吧?年輕人出去闖闖媽媽不反對,不行了就回家啊。”手機震動,屏幕亮起,傳來一條母親發的消息。

“沒事,我現在蠻好的。”

“還有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犟得很,畢竟年紀大了得體諒下。現在你一個在外面,媽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給你轉點錢去買點東西,放心你爸不會知道的。”

“真不用,我錢夠花的。先不聊了,我去工作了。”

“我體諒他,但他體諒我嗎?”我嘟囔著準備退出聊天界面,這時來自媽媽的520元轉賬消息就跳了出來,然後緊跟著一個擁抱的表情包。

直勾勾的盯著這個數字好久,可我卻遲遲得不肯點下“確認收款”,像是和空氣對峙,最怕就是突然的安靜,沉默得讓人窒息。

哪怕明知道是母親出於關心給的錢,可或許是少年的自尊心作祟,說不定我爸就在我媽旁邊看著,正一臉得意地等著我收下這筆錢,然後好讓我乖乖地回家去。

揉了揉最近變得瘦削的臉,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狠心退出了微信——眼不見為淨。

大學畢業,我拒絕了體面的工作,選擇失業


沒錯,我和我爸鬧矛盾了。

大學渾渾噩噩地度過三年,專業是我爸精挑細選的,結果熱門是熱門,可根本提不去興趣去愛,等到想換專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將就著過唄。大四的時候,又被學校催著、推著、趕著畢業。萬事從寬,一切從簡,畢業照一拍,學位證書一拿,好了該幹嘛幹嘛去,茫然四顧,才發現自己毫無思想準備地被轟出了象牙塔。

萬幸的是父親給力,給我求來一份體貼的工作,但是我拒絕了!

從小到大,我爸就給我規劃好了道路。高中分班就讓我選擇理科,說得是理科出來好找工作,待遇也好。其實我內心想選文科來著,當然不是因為能被一群青春洋溢的女生包圍而心動,而是我的確更喜歡那些或華美,或質樸的文字,而不是那些冷冰冰的理科數字。

不過,出於對父親的天然敬畏,我終究沒有那份膽量說出口,膽小得找不出理由去反駁他,也許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矛盾的導火索吧。

於是就工作問題我和父親很兇地吵了一架,他希望我安穩地上班下班,積攢經驗然後升職加薪;而我卻想去試一試做寫手的日子,從來沒有那麼熱切地想過。

“不切實際,那是有風險的……我經驗比你豐富得多,你該聽我!我是你爸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他反覆地在我耳邊叨叨,半是商量,半是“命令”。

終於,我爆發了,把自己多年來積載的不敢說的話一次性怒吼了出來,聲音蓋過了他。個人超過了他,甚至能低頭看到他逐漸發青的臉。

雄獅一樣的父親遲暮了,而我這頭幼獸長大了。懷著一種報復的快感,甩下一句“我現能賺錢養活自己,不會再向家裡要一分錢”的狠話,就奪門而出,衝向了全新的象牙塔外的世界。

大學畢業,我拒絕了體面的工作,選擇失業



雖然知道寫手不好當,但是現實的打擊來得如此迅捷,依舊是讓人錯愕。整整一個月我投遞給微信公眾號的稿子才通過了2篇,而修改稿子的時間確實斷斷續續地持續十多天,這麼多付出拿到手的卻僅僅1300元。而跟我住一起當寫手的朋友則更慘,所有投稿都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復。

第一個月,我高漲的熱情就被現實硬生生地壓低三分氣焰。社會不會跟你打感情牌,講情面,不行就別嘚瑟,得學會老老實實地趴著。不過萬幸地是,房子是朋友家的,只需要平攤下水電費,房租的錢卻是節省了下來,因此還攢了兩百家底。

給自己定個小目標,第二個月攢到一千塊!同時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家裡撂下的狠話打臉。我瘋狂地查閱各種新聞APP上的熱點資訊,尋找那些既能蹭蹭熱度,又容易引起讀者共鳴和討論的事件,然後以此為立意出發,不斷地構思完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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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網上有句科比的話“你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嗎?”不好意思,我沒去過洛杉磯,但我知道凌晨四點時房子外的街道長啥樣,除了偶爾一晃而過的汽車燈,就是烏黑一片。初看時萬籟俱靜,覺得這是獨屬於自己的孤獨狂歡,但是看就了也就那樣了,熬夜的唯一好處就是讓我睡得晚,起得也晚,可以節約一頓早飯錢。

可是能順心如意的話就不是生活了。


第二個月,稿費上漲到兩千,同時接了一些零散的代筆單子多賺到200塊,本該是值得高興得嚎一嗓子的事,但是這個月的開支為2400!也就是說上個月好不容易攢的錢也搭了進去。

為什麼?很簡單,情人節臨近——異地的女朋友要來看我。

虛榮不止是女人才有,男人只是隱藏得更加內斂罷了。

除去日常的開銷,精打細算我手裡也就只有1000出頭的錢,難哪。於是那時候我每天又多出一個任務,就是搜素周邊有什麼便宜又好吃的美食,性價比高的民宿,然後根據所在地址規劃路線……

絞盡腦汁計劃得很好,怎料命運偏愛捉弄。

因為所選的小餐館實在太偏僻,破導航又時靈時不靈的,愣是讓我們在小巷裡轉了七八圈才找到,吃飯比想象得晚了足足40分鐘。其次還極度尷尬的是,你能想象你在談情說愛的時候,隔壁桌的老大哥喝酒上了頭,臉漲得通紅,勾肩搭背地劃酒拳,侃大山嗎?

等我和女朋友草草吃完灰溜溜地離開,才發現這才不是噩夢的終點,黴運才剛剛開始,甩也甩不掉,就像個連鎖反應,導致我後續計劃全面崩盤。


大學畢業,我拒絕了體面的工作,選擇失業

趕去的民宿客滿!

當站在服務檯前被委婉地告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我極力維持外表的鎮定,管理著自己的表情,不想讓自己在女朋友面前失去最後的體面,臉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火辣辣地疼,,像是火苗在撲騰著你,內心猶如海嘯翻湧,無人可知。

那一夜為了找個有空餘房間的旅館,四處奔波,最後又是潦草地應付過去。以至於第二天她離開的時候,聽著她半開玩笑得抱怨,我都不敢問她直視她的眼睛,更不敢開口問她,“這個情人節你還滿意嗎?”


……

四個月,我選擇了體面的投降,沒錯我還是接受了那520塊錢,然後再加上我所賺到的所有錢,買成禮物回家去了。不過值得高興地是,我爸也不再反對我當寫手的事,只是它變成了我的副業。

故事並不有趣,滿是現實的無奈和骨感。但每個人的生活並不共通,你的苦楚與難處也不存在感同身受。我選擇後悔,接受母親的打錢,順著臺階就下了,不值得驕傲,也算不得令人鄙夷吧。不知道你們是否會後悔呢?若是選擇咬著牙堅持,那麼請替我把未盡的路走完,靜待一切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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