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並不局外,鼠疫終究還是會過去

#我,無條件寫作#

我在湖北。一個離武漢200公里的小城市。因為我是湖北人。對於成長學習的地方,無論生在何處,過年都要回。但今年註定與眾不同,首先是我選擇開車回家,一千公里的路程開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堵車堵得心裡想吐,仍然堅持一個人開回了家。我心裡自嘲,這比低頭看書要輕鬆多了。其次是洶湧的疫情。鋪天蓋地的報道,讓人心頭一緊。記得2003年非典的時候,正好讀高一,印象至今不曾散去,學校封校,只能呆在校內,隔三差五消毒,校園裡到處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好像關了兩個多月,好不容易放了半天假,就坐上公交車往家裡回,媽媽做的飯真是香。

現在武漢封城了,微信群裡不間斷看到各種消息,有說口罩漲價的,有連夜逃離武漢再來一句武漢加油的,有白菜賣出牛肉價的,有關心的人發來慰問不要亂跑亂動的。淡定者有之,恐慌者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者有之,真真假假,混淆不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疫情的確嚴重。

這個於我頗有感情的城市,有同學在有朋友在有師長在,還有揮之不去的獨家記憶,每每想起這座城都是明媚的回憶。正好手邊還有一本我編的《極目楚天:民國湖北遊記》,隨便翻開就看到老舍談武漢的文章,真是滋味不一般:


把個小一點的南京,和一個小一點的上海,搬攏在一處,放在江的兩岸,便是武漢。武昌很靜,而且容易認識——有那條像城的脊背似的蛇山,很難迷失了方向。漢口差不多和上海一樣的嘈雜混亂,而沒有上海的忙中有靜,和上海的那點文化事業與氣氛。它純粹的是個商埠,在北平,濟南,青島住慣了,我連上海都不大喜歡,更不用說漢口了。

……

漢口,整個的象個大火爐子。樹木很少,屋子緊接著屋子,除了街道沒有空地。毒花花的陽光射在光光的柏油路上,令人望而生畏。

越熱,蚊子越多。在千家街的一間屋子裡,我曾在傍晚的時候,守著一大扇玻璃窗。在窗上,我打碎了三本刊物,擊落了幾百架小飛機。


老舍當然說的是事實。記憶猶新的是在華中師範大學讀書的日子,天氣實在是熱,直接把水潑在地板上都不頂用,只好把床板拆了搬上樓頂睡。熱天除了熱還有其他值得懷念的事,比如酷暑讀黑格爾《美學》。我理解老舍,他只是短暫經停武漢,自然沒法有深厚情感。但凡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不想挪窩,慢慢都會有一種親近感,好比我居住的蘇州。武漢亦作如是觀。

不刻意誇大恐怖氛圍,對於自己和家人做好應對,我想這就是對所愛之地的愛。寫至此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讀過加繆的《局外人》和《鼠疫》,局外人並不局外,鼠疫終究還是會過去。我們當然還在。

局外人並不局外,鼠疫終究還是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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