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青春

唐代:韓偓

眼意心期卒未休,暗中終擬約秦樓。

光陰負我難相遇,情緒牽人不自由。

遙夜定嫌香蔽膝,悶時應弄玉搔頭。

櫻桃花謝梨花發,腸斷青春兩處愁。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此時明月,

一去不回唯少年


“辛夷才謝小桃發”,原來辛夷花即是先花後葉的白玉蘭,最好的三月快到了中旬,沉默是俗世的畏懼,酗酒需要氣氛情緒,一個人這般無趣,“須就鄰家甕底眠”,倒不是新愁。

唐人韓偓在屏風上尋找懷素的墨跡,但是唐朝由盛及衰,詩人的屏風早已陳舊不堪,所以他希望不如把屏風放至水潭邊,讓和尚的字化為蛟龍,遨遊在深邃的水潭。

彼時,晚唐沉浸於宦官與軍閥的拉鋸戰,皇帝不過是岌岌可危的阿斗,朝臣幾乎全是牆頭草。韓偓這個時候的紀事與述懷,點點滴滴的感時詩篇,不意竟是晚唐由衰而亡的圖景。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亂世中,人人消極買醉,韓偓有詩《花時與錢尊師同醉因成二十字》雲:“酒仙同避世,何用厭長沙?”與道士同飲共醉,談不上修身養性了,詩人窺見道士們與世無爭的態勢,“臥床前有上天梯”,彷彿隨時滋生可以長生不老的夢想。

世上只有神仙好,得道成仙是道士的終極目標,當然韓偓也不例外。於是詩人和道士們的交往便曖昧了許多,曹植也是一位長於詩情,而短於權術的詩人,權力鬥爭失敗後,一聲嘆息,“我本泰山人”,泰山是當時神仙世界的象徵。

這就像半醉半醒的韓偓吟詠,“橋下淺深水,竹間紅白花”,他自己也未必能看破道士心中的丘壑,只好說橋下的流水有淺有深,竹林邊的花朵紅白相間。終究是“宦途險惡終難測”,雖然未必是窮途末路,晚唐等著朱全忠城頭變幻大王旗了。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詩人的三月流離失所,和李煜不一樣的是,韓偓的感傷不一定是山河破碎,他落落寡歡地回溯了白駒過隙的權謀,韶華易逝,朱全忠篡唐,他苟延殘喘,轉徙而不願意獻表,繼續做其他軍閥包養的寓公。

也歡喜莊子的“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甚至很長時間內,抄錄《南華真經》而一無所獲,我不曉得在這慾念漂浮的羈旅,修行是不是僅僅只是修行而已,更像個嚴以律己的符號。

算起來古人的“忘我”與“齊同”,我恐怕是難以感悟天籟之妙。穿過韓偓的“辟穀”的修煉,他的心思仍在“窺仙事”與“看藥爐”,一粒仙丹解決不了就兩粒三粒,沒有仙丹解決不了的煩惱。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登臨丹宵仙境,並非是件十分困難的事,也未必要乘槎於海。詩人此刻的索然無味,多少有點如釋重負,類似他東奔西走,寄人籬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釋然如“心知無事即長生”。

原來盛唐的李白,是賀知章眼裡的“謫仙人”,一樣擺脫不了對權利政治的渴望。他送範山人,“初行若片雲,杳在青崖間”,神仙般的人物都是乘雲而去,這是俗世邋遢的神仙,親切和藹,神仙也是他人好。

晚唐末世,與李商隱有點親戚關係的韓偓,輾轉各地軍閥,暮年在泉州定居,日日聞牛羊氣,雞犬聲,燃香一炷,“始預風流”的《香奩集》成了過眼雲煙,也有人以為此香豔男女之情,大抵是五代詞人和凝所著,倒是沒有仔細看來,罷了,又是一片春愁誰與共?

此時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插畫:Max Gomez Canle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