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的夢中情人,婚姻僅存活112天:她的美不在外表,在完整的人格

真正地認識胡因夢,是在閱讀她的自傳體作品——《生命的不可思議》以後開始的。把這個女子從她光鮮亮麗的身份下解脫,你仍舊會深深地訝異於她作為一個人格的完整與豐富。

她的美麗遠不僅來自外表,而更生髮於內在力量的向外發射。胡因夢的精神是自由而獨立的,那股開闊的力量叫人自然地升起歡愉。

一代人的夢中情人,婚姻僅存活112天:她的美不在外表,在完整的人格

獨行的新鮮人

二十不到的胡因夢活躍於艾迪亞及文藝圈,時常上畫廊看畫展。一天,她在鴻霖藝廊裡觀畫時遇見了剛從意大利歸國的徐進良導演。

徐進良對胡因夢說,他想要導一部具有現代感的古裝劇《雲深不知處》,電影設想採用意大利式的昏黃調,男主角已經敲定谷名倫,想要邀請胡因夢做第一女主角。

胡因夢對電影的好奇與熱愛早在四歲便已養成,而意大利昏黃調的古典劇一向是她的偏愛,正巧這時胡因夢剛從大學退學,還沒有決定未來的去向,便答應了徐導演的邀約。

就這樣,胡因夢在毫無專業表演訓練的情況下,開始了第一部處女作的出演——《雲深不知處》。

這部電影的副導演也是電影史上最傑出的電影導演之一侯孝賢,他穿透了胡因夢熱鬧的人格面目,看進她的內心:"你比同年齡地女孩要成熟許多,好像已經有很多經歷了。"胡因夢感受到了一種被懂得的感動,會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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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稱自己是“獨行的新鮮人”。讀過她的傳記,我們便可以知道,她一直堅持找尋與保存自我的完整人格,不輕易順從權威與一切弄虛作假的東西。

她的人生態度在她的一生中都得到演繹。在《雲深不知處》的表演中,她便針對奄奄一息的女主角死前是否要眨眼以呼應之前劇情,而與導演發生了一場爭論。

她提出,女主角病入膏肓,又經過多天的舟車勞頓,卻牢牢記著之前與男主相處時眨眼的細節,豈不荒謬嗎?最終二者從夜晚相持至天明,以她的不屈服取勝了。

演員與明星生涯

胡因夢出演過《雲深不知處》後,曾赴美進修、同時處理感情事務一年。

從紐約回到臺灣,新聞界的媒體們和藝文界的友人們又紛紛找到胡因夢,希望瞭解胡因夢在美國的經歷。中影公司也找到胡因夢,想要和她簽訂基本演員合約。

在她十五年的從影生涯中,她演過多種多樣千奇百怪的角色,有《梅花》中跳海自殺的女老師、《花非花》中特立獨行的舞女、《借屍還魂》中怨氣沖天的女鬼、《六朝怪談》中與白馬相戀的少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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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等電影上演後,美人胡因夢的聲名已經遠播海內外,走在路上隨時都會被攔下要求籤名。全國到處都可以看到胡因夢的照片,她成了貨真價值的名人。電影裡一幅幅清淡如水的畫面,也被萬千男子反覆咀嚼,成了一代人的夢中情人。

人們瘋狂地迷戀著胡因夢,甚至這成了她前半生親密關係中最具破壞性的第三者。

她與男性友人在餐廳吃飯時,侍者因嫉妒而用扁鑽刺傷了那位男性友人;她與男友走在街上時,四名陌生的男子衝上來圍毆她的男友……就這樣,胡因夢與愛人的因緣起了又滅。

胡因夢與李敖

胡因夢與李敖的初見是在他們共同的友人蕭家。那一日,李敖先到了蕭家,一見到胡因夢和她的母親,便深深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當多年以來一直活在自己想象裡的人突然從天而降到眼前,胡因夢感到這樣意外——

她對李敖的感情生根於兒時,在她還是個書不離手的早慧女孩的時候,李敖特立獨行與桀驁不馴的思想在少女胡因夢的意識裡埋下了龐大而躁動的好奇。

她想象裡的李敖是個放浪形骸的堅挺的男子,而此刻站到她面前的卻是個望上去波瀾不驚、內斂老實的普通男人。

走時,李敖送給她一本自己的新書,並簽下了一行字"正紅旗下的夢遊者",不禁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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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多久,李敖便開始約胡因夢出來喝咖啡。後來他們又坐在沙發上聊天,聊著聊著,李敖突如其來地親吻了胡因夢。

胡因夢迴憶這段經歷時說,她從未經歷過這樣古怪的親吻,李敖直直地吻了下來,整個臉壓在她的臉上,吻住她的上嘴唇,使勁地吸出了一個吻痕。

多年以後,胡因夢忘記了那一天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只記得了這個吻。

而李敖的古怪與神秘、矛盾與複雜像一個黑洞,把胡因夢吸引了進去。他們的交往開始於李敖對他當時的女朋友劉會雲說的一句話:“我愛你還是百分之百,但現在來了一個千分之千的,所以你得暫時避一下。”李敖的作風真令人絕倒。

很快,胡因夢搬進了金蘭大廈,同李敖過起了同居試婚的生活。剛剛住在一起的兩個人甜蜜而歡樂:

李敖在早早起床以後,會在胡因夢的床頭放上一份報紙、一杯熱茶和牛奶。

胡因夢常常被李敖的體貼與寵愛而打動,但李敖的生活呆板而沉悶,她為了使李敖快樂,會坐在李敖的腿上逗他開心,放著音樂給他跳舞。一向敏感而多疑的李敖在胡因夢面前卸下了面具,暫時變成了天真快樂、不設防的小孩。

他們帶著對彼此的期待與熱望締結了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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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李敖天性裡的多疑、病態與分裂便逐漸顯露出來。

他不讓胡因夢出門跑步,說她一定會在跑步時同別人眉來眼去;他兇狠地責備不會煲排骨湯的胡因夢,說她根本沒有一點生活常識;他嚴厲地呵斥把菜刀架在紗窗上晾乾的胡因夢,說她會引起殺人之禍;他甚至非常嫌棄胡因夢如廁時的異味……

一向細膩的胡因夢經受了巨大的委屈,收拾行李便回了孃家。李敖每每面對空房悵然若失,一次次地前去胡因夢的家道歉求好,胡因夢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了他。事實上,胡因夢也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她甚至將之怪罪為自己的有限和狹隘、不寬容。

對李敖最後一絲幻覺的打破是在一次經濟案件中到來的。

李敖依仗好友蕭氏的信任,憑藉他的小聰明,騙取了蕭氏的巨大財產。好友蕭氏找到因夢,尋求她的幫助,她毅然站到了蕭氏一邊,幫助蕭氏通過各種法律途徑維護了利益。李敖氣不打一處來,將因夢告上法庭,在一片混亂中,兩人也徹底結束了這場婚姻。

他們的婚姻僅僅持續了11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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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的李敖在各處攻擊著胡因夢,而胡因夢卻並不記恨。她說,越瞭解李敖的成長曆程,便越不會怪罪他,因為她太懂得他的脆弱了,他還不敢面對自己人格的侷限。

走到三十而立的年紀,胡因夢不再被名利與表面的光鮮亮麗所吸引,她轉向了內在的自為,轉向了靈魂的自我觀照。她開始認識自己,剖析自己,用另一番眼光看待人與這個世界。

她抱著寬容的態度對待身邊的一切,不爭,不怨,只是靜靜地修煉著自己的智慧,寫出了自我心靈的成長與靈脩傳記《生命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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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是叫人敬佩的女子。沿著她筆下安謐的文字走過她的大半生,便會驚覺她的自然、柔軟、敏銳、從容與真實。

皈依佛門並不是消極草率地避世以求自我解脫,更是在完成一件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的人生的必經之路——認識你自己。我想,這樣明淨殊絕的女子,確實少有世人可以同她相配。

如果你有空的話,讀讀因夢吧。或許你也會感到那一股股湧上心頭的熱潮,那股撥人心絃的明媚,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源頭,正回望著那些最本真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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