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帶礪:老兵抱怨運氣不好,才打幾仗日本人就投降了

山河帶礪:老兵抱怨運氣不好,才打幾仗日本人就投降了

何國清

何國清:1918—2017

籍 貫:湖南寧遠

番 號:別動軍第七縱隊直屬中隊長

級 職:同中尉


何國清老人參加抗戰的經歷很淺,淺得不能成文。但他受訓的地方,在歷史上很有名聲——“中美合作所洪江班第五期”。


抗戰爆發後,何國清由世交寧遠警察局巡警隊長歐學良保薦,在寧遠警察局裡做一名巡警。他沒什麼雄心壯志,只打算躲在湘東南這個偏僻的山旮旯裡打好這份工,做好抗戰維穩工作,安安靜靜平平穩穩地渡過他的抗戰歲月。期間,還曾被踢去耒陽市郊三公里小水鋪,在湖南省幹部訓練團警務班培訓。


去了,回來,波瀾不驚。幾次長沙會戰,幾次粵北會戰,槍聲炮聲遠隔重山,傳到寧遠時,已是衍波之末,平湖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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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盛產菸葉


安徽人劉金城,上海灘的青幫人物,躲避戰亂跑到寧遠,看這裡盛產菸葉,便開了一間捲菸廠維持生計。因手段豪雄,為人疏爽,在寧遠也頗為混得開。只是幫會人物好張揚乃天性,與地方熟絡後,劉不甘寂寞,竟然在寧遠大開香堂,廣納三山五嶽朋友進幫。更奇葩的是,寧遠巡警隊集體入幫,何國清自然也在幫了(集體組織行為,有種你試試不參加)。


流氓好生事,聚攏在一起,有了所謂群膽,更是氣焰囂張。青幫裡一些成員,居然還想壟斷鄉下土糖收購,不意與寧遠大豪歐冠家佃戶起了爭執,還把維護佃戶歐家賬房打斷了兩條肋骨……青幫成員,還真是嫌命長。


歐冠其人,性格耿直,脾氣暴躁。廣西陸軍小學畢業後投入湘軍。1930年,他任湖南陽明縣長期間,對陽明山土匪武裝進行圍剿,三千俘虜被其槍殺兩千八,兇名嚇得小兒半夜不敢啼哭。


1940年,歐冠出任湖南第四行政督察區督導員兼保安司令。其間常德兵役科長(縣長鄭達胞弟)夥同鄉保長,販賣壯丁得銀洋萬餘元。被歐冠查獲,兩人一同正法。有七名官兵在常德搶劫銀元,被歐冠抓獲後槍斃五人。一箇中將兒子恃勢聚眾賭博,也被歐派兵擊斃。他外甥仗他勢強姦婦女,欺壓百姓,也是槍斃。


1944年,其出任湖南第七行政督察區(零陵)督導員,兼區保安司令與寧遠縣長時,率部多次對日軍作戰。道縣自衛隊司令陳平裘不抗日,歐冠收編他隊伍,並將他押交給薛嶽。陳平裘參謀長、國民黨道縣縣黨部書記黃秋帆有一個弟弟任自衛隊團長,歐冠率部攻打駐守道縣日軍時,黃帆要其弟按兵不動,歐冠以漢奸罪槍斃黃秋帆兩兄弟。


如此窮兇極惡強橫人物,青幫流氓招惹他,那不是主動請他來維穩打黑麼。


歐冠也沒大張旗鼓做什麼,隨便派了個副官回來處理該事。所謂有傳統的青幫就抱頭鼠竄,寧遠殺人王威名不是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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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警察的裝束。


抱頭鼠竄中的人,自然包括何國清,雖然他沒參與圍毆,但身為青幫成員,也是被維穩對象。就是俗語裡說城門失火,被殃及的那條池魚。


一般幫眾頂多翻座山,跑到廣東連縣這邊就算了。何國清卻膽小,一口氣跑到貴陽投奔他五哥,黔軍八十六軍第二十六師少將副師長何卓。只是去到貴陽時,二十六師已經去了昆明,等他氣喘吁吁又追到昆明,他五哥卻去重慶出差,此時他盤纏已盡,沒辦法再追,急得在辦事處裡撫腿大哭。剛好一個族叔,在二十六師任副團長何子奇路過辦事處,看見他在哭,好奇地探頭進來問:“清伢仔,你哭莫個咯?”


何子奇聽了他哭訴後,笑笑不語,給他寫了一封薦書,讓他拿著薦書去湘西洪江縣,找鄰縣藍山籍軍中好友陳士虎安排。


陳士虎原名陳炎德,原是長沙法政學堂的工讀生,後來投入山賊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曾被沈鴻英剿得沒地方躲,跑過連州投靠大東山土匪鄧石喜,後再投沈鴻英。沈鴻英部被粵軍追殺潰散後,他才改名陳士虎考入黃埔五期。


1944年,陳士虎應戴笠電邀,招募舊部編入中美特種技術訓練班南嶽班(又稱洪江班)。何國清拿著族叔的薦書,找到陳士虎介紹,參加了洪江班第五期的訓練。洪江班原來在衡山的,1944年初因豫湘桂會戰,日軍進攻湘南,這個班便遷到湘西洪江,但一般人仍稱之為南嶽訓練班而不稱洪江班,副班主任為忠義救國軍出身的陶一珊,這個班當時調訓的部隊主要是軍委會別動軍第六縱隊何際元部,以及陳士虎收攏來的舊部。


陶一珊在整訓陳士虎部隊過程中,看到這部分士兵土匪為數不少(何國清就夾雜在期間),便想打散整編,因此和陳鬧得不可開交。兩人表面上雖仍稱兄道弟,暗地裡各顯神通,相互向戴笠告密,開始戴給雙方和稀泥調解,但沒效果。最後演變到陳士虎準備派人暗殺陶一珊,陶聞訊立即趕赴重慶,檢舉第七縱隊進駐衡陽、耒陽、郴州一帶後,軍紀很壞,常有搶劫事情發生,民不堪騷擾,紛紛上告。


山河帶礪:老兵抱怨運氣不好,才打幾仗日本人就投降了

美國戰略情報局第202分遣隊的麋鼠小組成員,正在訓練第九戰區敵後遊擊部隊使用炸藥,別動軍第七縱隊也是他們的訓練對象。


何國清在洪江受訓完畢後,直接被編進別動軍第七縱隊的直屬中隊,任中尉中隊長,負責縱隊司令部警衛工作。陳士虎蠻看得起他,給他這個親信位置,是否看中他背後五哥何卓的關係就不而得知了。但民國軍界,同鄉近鄰引為奧援,袍澤好友之子弟,重點栽培,也為慣例,這點毫不為奇。


中隊駐紮在湘桂鐵路的衡陽至祁陽段。時為1945年初,日本人快撐不住了。沒打幾次仗,有次中對外出巡邏,在祁陽文明鋪遭遇日軍一個小隊,兵力為十比一。何國清一看大喜過望,這日本人也是知趣,簡直是主動送戰功嘛。當即二話不說,全隊掩殺過去,不但全殲了這一小隊日軍,還俘虜了一個帶走。


日本人投降後,七縱開進衡陽受降。何國清說:衡陽那些日本兵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坐在商鋪前,給那些商鋪站崗,算是維持治安,看了真是解氣吖。由於作戰時間短,沒打什麼仗。何國清一直覺得對國家覺得抱歉,開玩笑自嘲說:“我不成器,當警察時沒打日本人,等當兵了卻沒機會多打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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