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青年變革者梁啟超》的第二本還在路上，知名訪談節目《十三邀》也早已暫無下文，但這些都不影響知名作家許知遠再一次站到大眾的聚光燈下。只是這次吸引大家的是他身上的書店創始人這個身份：由他創立的“單向空間”書店半月前的一封求助信引爆網絡，疫情之下獨立書店再迎危機登上熱搜；3月9日晚，他又用一場近乎顛覆淘寶畫風的直播，將“保衛獨立書店”的話題呈現到了萬千網友面前。
“保衛獨立書店”直播海報
重慶精典、南京先鋒、杭州曉風……5家享譽全國的獨立書店創始人悉數走進直播間，聊起了書店的危機與自救。面對有網友直言“這是知識向流量低頭”，許知遠頗有深意地笑著回應“為什麼不說是流量向知識低頭呢？”
最有文化味的一場“帶貨”
3月9日晚，許知遠發起的這場直播是半個月前自己創立的“單向空間”書店網絡求助的一個延續。2月24日，原本計劃15週歲生日活動的“單向空間”發佈了一封求助信。疫情之下，書店的不容樂觀溢於言表：4家實體店僅有一家開門，整體客流僅日常的十分之一，平均每天只能賣出15本書……“單向空間”的“書店互助計劃”也緊隨其後啟動，本次淘寶直播就是其中之一。
本次為獨立書店發聲，許知遠自稱是自己的第二次直播經歷
眾所周知，過往的淘寶直播的主打畫風大多是各種漂亮小姐姐主播“帶貨”、售賣；而本次許知遠聯合重慶精典書店、南京先鋒書店、杭州曉風書屋等5家國內知名獨立書店帶來的直播則是滿滿的書香和文化味。儘管也有書店“盲袋”這樣的商品推薦，但許知遠和5位書店主理人的對談則明顯更為吸睛。以致有網友笑稱：“這可能是淘寶直播史上最有文化味的一次。”
既然是進駐淘寶開播，本次“保衛獨立書店”直播在引流方面也做足了工夫。不僅有“淘寶第一網紅”薇婭助陣，許知遠的好友、知名音樂人葉蓓也被請進了直播間暢聊。高曉松、江疏影兩位明星出鏡聲援也沒有少。記者留意到，在持續一個多小時的直播中，同時在線人數最多時突破了14萬人。
而在“帶貨”方面，包括重慶精典在內參與本次直播的5家書店全都拿出了各自的“盲袋”配合銷售。許知遠表示，本次出售“盲袋”的所有收入都將用來幫助那些有需要的獨立書店。“我本來特別想有本次疫情最重的武漢的書店加入進來，但因為涉及的銷售、物流等武漢尚未恢復，只得作罷。”
為了書店都“豁出去”了
縱觀整場直播，除了疫情下的各種不易，在上游新聞·重慶晨報記者看來，許知遠及各位知名書店創始人流露最多的其實是“意外”和“豁出去了”。
直播中，許知遠還找來了好友、知名音樂人葉蓓助陣
像直播一開始，最先被請進入直播間的葉蓓就直言對許知遠做淘寶直播感覺“挺意外的”。許知遠聽了也笑，繼而回應“大家除了考慮養活自己的時候，心理也需要進補，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接受新的東西。這次（疫情）可能讓很多方面都有一些調整。像這次淘寶直播也挺溫暖的。”
直言自己也才第二次做直播的許知遠更是多次表露出各種不習慣，他還直言“不喜歡彈幕”。在和好幾位書店主理人連上線後，他最先問的也是“你也是第一次玩這個吧？（笑）”
直播開始前，重慶精典書店的創始人楊一也跟記者透露這是自己直播的第一次。同樣“豁出去”的還有杭州曉風書屋的創始人朱鈺芳。在和許知遠對聊時，她也表示，其實在本次直播前，她為了恢復書店人氣，就已經做了視頻直播“推開曉風的門”。直言“對於怎麼通過網絡尋找贏利點，我還是外行”的她表示，本次做直播更多還是希望借這個平臺，讓更多人認識到杭州有這麼一家書店，疫情過後能有更多人回到實體書店。
困境之中聊得最多的還是堅守
本次直播許知遠請來的5家知名書店創始人分別是重慶精典書店創始人楊一、南京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杭州曉風書屋創始人朱鈺芳、廣州1200bookshop創始人劉二囍。在有限的交流時間裡，除了當下的困難，大家聊得最多的還是堅守。
許知遠和南京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在直播中交流
“我們是復工了，但現在店還是像一座孤島。”南京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在分享了主動推出盲袋、文創產品等經驗之餘，還特別聊到了自己做書店的動力。“我自己喜歡。我一直覺得書店是一個城市的文化、公共景觀，是這座城市老百姓日常生活部分。一家書店存在可以給城市帶來希望。”錢小華說，當下每天店裡只有幾十個讀者肯定是令人痛心的，但自己肯定會繼續往前走。
2月24日恢復營業的杭州曉風書屋，第一天只接待了15個客人。創始人朱鈺芳說，這毫無疑問是書店誕生24年來最艱難的時候。她想強調的是“在實體書店，本身想買這本書的同時你又邂逅了另一本書，那種驚喜感不是‘點擊購買’可以擁有的。”
楊一：獨立書店需要帶著“矛盾”前行
在楊一印象中，目前精典書店面臨的困境應該是22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在直播中，楊一表示，就目前情況看，精典書店恢復營業很可能要等到本月底、4月初去了，“之後應該還有一段客流較少的恢復期。”
許知遠和重慶精典書店創始人楊一對談
堅守多年，楊一自然對書店的生存、發展都有了自己的理解。直言直播中沒有聊盡興的楊一10日上午接受上游新聞·重慶晨報記者採訪時進而談到，“獨立書店其實一直需要面對、帶著‘矛盾’往前走。”
“獨立書店有生存問題其實算是常態。”楊一說，包括自己去年國慶才去了的巴黎莎士比亞書店在內，通常這些能成為地標性的獨立人文書店，都不是把商業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有的傾向文學、詩歌，有的喜歡科學，儘管表達、側重不同，但很明顯獨立人文書店為了堅持表達自己的思想、價值觀選取的書，都不太會是受眾最廣的暢銷書。”楊一說，這就決定了獨立書店盈利問題會一直存在。
楊一說，還有一大“矛盾”是“比如獨立書店的‘招牌’就是選書。像去年我們精典書店的年度書單中，就推薦了現在看來十分應景的《病毒星球》《我們為什麼還沒有死掉——免疫系統漫遊指南》。這些都是我自己讀過、篩選出來的。”楊一說，如果各獨立書店創始人、主理人在文創周邊等領域“分心”太多。這是否會影響到獨立書店運營的核心：選書，也是一個問題。
“（我覺得）疫情過去，大家會更加珍視可以在一起（見面）的機會，會更加重視人和人之間是彼此需要的。”直播最後，許知遠這樣總結道出了實體書店依然持有的優勢。
上游新聞·重慶晨報記者 裘晉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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