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迷霧——走進另一個真實世界

在湘西腹地有著這麼一個村子,名叫清水村。

據說是因村子裡有一口常清不濁的水井而得名,但很多很多年下來,從來沒有人在那口井裡打過水,就連途經水井附近的道路,也是要成群結隊,更別說獨自一人靠近那口井。

用村裡的老話來說,就是那口井“不乾淨”,連帶著水井附近也沒幾戶人家,一到傍晚時分,那塊土地就會顯得格外陰森冷清,因此人們也叫那塊地為“清水村煞地”。

清水村是我們鄉的一個地名,鄰居家李大叔就是土生土長的清水村人,而我從他口中聽到過的關於清水村的傳說,大多也都是稀奇古怪,與那塊“煞地”脫不開聯繫,今天我便向諸位分享一則關於清水村的離奇傳說。

夜深人靜,當草叢裡響起不知名生物躥過的悉索聲時,一束手電的光從遠處射過來。

李英從鎮上的油坊榨完油回來,行至村口涼亭處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藉著月色和手電的光,他頭也不回地匆匆往家裡的方向趕去。

算算時間,此時大概是晚上九點左右,雖然時間並不算晚,但偌大一個村子裡卻是一片死寂,就連平常夜裡經常四處叫喚的狗也不見了蹤影。

他吃力地把手上的油桶往上提了提,又用手電警惕地在四周的草叢上晃了晃,正感到納悶今晚村子裡怎麼這麼安靜,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極其規律的腳步聲,那聲音很輕,甚至比貓科動物踩在地上的聲音還要微弱,但由於四周實在是太過安靜,使得這陣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裡時卻顯得尤為突兀。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了一聲:“誰!誰在那?”

聲音戛然而止,李英皺了皺眉,原以為是山裡的什麼野貓跑出來了,正想繼續趕路時,那聲音又響起來了,比起之前彷彿變大了一些,而且來源變得模糊不清,好像每個方向都有這種聲音傳來。

李英楞在原地,只覺得有些發憷,四周濃墨似的黑暗裡好像潛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正透過夜幕在某個地方靜靜窺伺著自己,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整個後背都刺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清水村這地方向來怪事多發,此時此刻李英也明白自己怕是遇上什麼不好的東西了,正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一邊咬牙想硬著頭皮往前跑,但要跨出大腿的一刻,他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動不了了!

儘管意識仍清楚得令人恐慌,但身體卻一絲一毫也動不了了!

頭頂的殘月漸漸被陰雲覆蓋,只餘幾縷冰冷微弱的光線自縫隙穿透出來,一陣陰風吹過,毫無預兆的,手裡的手電筒突然啪地一聲熄滅了。

李英嚇得魂都快沒了,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前方不知哪個角落,那帶著驚恐眼神的表情像極了死不瞑目的屍體,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流進眼睛裡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四周那種如影隨形的窺伺感逐漸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彷彿眼前就有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正在衝著他咯咯笑。

正覺得自己恐怕今晚要折在這裡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緊接著眼前光線亮起,一個高瘦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黑色長髮的年輕女人,看著有些眼熟,像是在村裡哪處見過。

神奇的是,當女人靠近自己的一瞬間,周身突然一輕,原先那種沉重的壓迫感和窺視感都一氣兒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原先由於驚嚇過度而軟了腿,在此刻突然失去了支撐,他便猛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摔得他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但精神卻是好了不少,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在聽到頭頂傳來女人嗔怪嬌俏的笑聲後,他才下意識抬頭看清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稱得上非常漂亮的臉,尤其是在這種農村裡,那光潔的皮膚,精緻的五官,還有眼簾下那長長黑黑的睫毛,只一眼,就讓李英看傻了眼,想到現在自己這樣坐在地上的窘境,臉也不約而同地紅了。

“我說,這位小哥……”聽到女人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盯著對方那雙烏黑的眼睛,那眼睛裡好像一枚鉤子在牽動著他的神經一樣,僅僅憑几個字還有一會兒的對視就讓他再次紅了臉。

“你大晚上不睡覺跑這來幹什麼呢?”直到女人的聲音重新響起才讓他再次回過神來。

李英尷尬地從地上站起來,撓了撓頭後指著手上的油桶說:“這不今天去鎮上榨油,天晚趕不上車就只好走路回來了。”

說話期間那雙骨碌碌的眼睛還不忘盯著人家飽滿的胸口看,只見薄薄一層布料之下,白皙的皮膚隨著說話間的動作而輕微顫動,就這樣看著看著,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原來是這樣啊。”女人低低地笑了聲,緊接著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就像一條水蛇似的纏上他的肩頭,冰涼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肩膀上的感覺也是十足的寒冷,像是有冰放在上面。

李英先是一楞,那冰冷的觸感彷彿化身成為無數條細小蟲子,鑽進皮膚血肉裡,啃噬他的骨髓。

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懼瞬間籠罩了上來,正常人的體溫哪有這麼低的,他這才驚恐地發現,眼前這個漂亮女人似乎並不是……人!

起初見到女人時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強烈了起來,突然一個激靈,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畫面一下子躥上了腦海。

哪裡是在什麼村裡見過,明明就是在山裡的某座荒墳上,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儼然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李英哪裡受得住這種刺激,當即嚇得尖叫起來,手舞足蹈想要掙開女人冰冷的桎梏,但是卻發現手腳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怎麼都掙不開。

隨著掙扎動作越來越大,掐在脖子上的力道一下突然變得極大,窒息的感覺猛地湧上頭頂,他的臉因喘不上氣而漲得通紅。

就在這時,啪嗒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口袋裡掉出來了,砸在女鬼的身上,女鬼瞬間像是被什麼灼燒了一樣,尖叫一聲突然就這樣從眼前消失了,只剩李英一個人愣在原地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因為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驚訝之餘竟忘了呼吸,清涼的空氣甫一湧進鼻腔,喉頭處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他艱難地彎下身狠狠咳了幾聲才慢慢恢復過來。

一切的開頭和結束都彷彿太過迅速,直到站在涼亭邊的西瓜地時他仍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

從路邊向田地裡看去,裡面的西瓜個個圓潤飽滿,很是好看,又只見涼亭裡亮著一簇小而朦朧的燭光,長椅上還躺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應當是守瓜田的瓜農。

直到這時,李英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可算見到一個活人了,他在心裡暗暗地想,正想略過涼亭往家裡走去,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壞了。”他低聲嘀咕道:“把老爹的菸斗弄丟了。”

想到這裡,剛才的事情一下子湧上腦海,方才從口袋裡掉出來的金屬好像就是老爹的菸斗,難道說是那管菸斗把女鬼趕走的!又想起聽老人說過老舊銅器是能辟邪的,恰好那就是一管銅菸斗!

“不會吧。”李英想起剛才的事情就有些後怕,神神叨叨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嘟囔道:“老頭子還算有點用處,要不是這根菸槍,老子的小命這會兒怕都沒了。”

“把老頭子的煙槍弄掉了,回去肯定又要嘮叨我。”李英看了眼剛才被女鬼掐住的地方,下意識地抖了抖,連忙一陣搖頭:“算了,還是明天再去找吧,老子以後打死也不晚上走這鬼地方了。 ”

說完,他瞅了眼田裡圓肥的大西瓜,撇了撇嘴:“看在老子今晚受了這麼大驚嚇的份上,得吃個西瓜好好滋潤滋潤。”

話音剛落,便走上涼亭去戳了戳那躺在長椅上的人,邊戳還邊喊道:“大哥,醒醒,買個西瓜。”

可是喊了半天那人也沒個動靜,一件衣服蓋在臉上看上去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沉。李英砸了咂嘴,突然一把掀開那人臉上的衣服,卻只一眼就讓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只見那人臉上真正蓋著的,是一疊厚厚的紙錢!

在他們村一直有著這樣一個習俗,人若是英年橫死他鄉,舉辦喪事的時候晚上屍體就不能停放在家裡,只能擺到外頭,現在眼前這架勢明擺著就是誰家死了人把屍體停放在這裡,只見屍體腳後還點著一隻小小粗粗的白蠟燭,只是太小剛剛並沒有注意到。

難怪今晚村裡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感情是別人家辦喪事大家都閉門不出怕衝撞了邪神。

“操!”李英狠狠地罵了一聲,丟下手上的黑色壽衣拔腿就跑。

事情到此已經足夠明瞭了,難怪今晚又是遇到女鬼又是見到死人,誰他媽敢在這種陰煞天走夜路啊!

李英邊跑邊腹誹自己倒黴,一想到那涼亭就離村裡有名的那塊“煞地”不遠,後背就止不住地漫起雞皮疙瘩。

直到一路矇頭跑回家,關上大門不顧老爹的罵聲就把自己房裡門栓一下,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裡。

天一亮起床後,就有人發現他後脖頸上有著一大片青青紫紫的掐痕,這掐痕一直過了一個月才好。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這些事情幾乎都是真實經歷,但也有作者添油加醋的部分,把這個故事寫出來主要是為了告誡廣大讀者們,出門在外還是要多看看黃曆,有時候日子不佳,肩頭火焰低(也就是陽氣弱)的人很容易撞邪。】

夜晚的野外的的確確十分精彩,就如同絕大多數奇聞軼事一樣,只要一經入夜,陽氣不再旺盛,世界就會變回它原本該有的樣子。


揭開迷霧——走進另一個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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