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 新進士山陽蒙冤遇害

(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略)

就在於江元晉京恭預千叟宴後回即墨安享晚年的日子裡,和北閣街一路相通的南半截郭集街上,一戶李姓的人家裡,又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案子,震驚了清王朝的朝野,被後來稱之為“清朝四大奇案”之一,要知此案始未,還得從頭道來……

此案的主角姓李名毓昌,字皋言,號榮軒,城西門外郭集街人,他出生於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裡,從小勤奮好學,聰敏過人,在縣學中品學兼優,乾隆五十九年(1794 年)在他二十三歲上考中舉人,嘉慶一十三年(1808 年)三十七歲時赴京趕考中進考。一舉考中進士。榜下後立即錄用,不得回籍,分發江蘇候補知縣(某縣令到期,立即補缺)。奉吏部委派後,李毓昌帶上由主考官姚逵等人給介紹的僕人李祥、顧祥、馬連升三人離開京城,直接去江蘇省會江寧(蘇州)報到。

這一年上黃、淮兩河暴雨成災,江蘇淮安一帶也是洪水氾濫,為了救災,清廷緊急發放販銀救濟災民。為防地方官員在放賑時私吞賑災銀款,便命各省委派尉清廉官員隨後前去查訪賑銀髮放情況,李毓昌到江寧報道後,拜會了時任兩江總督的鐵保,鐵保在山東任上幹巡撫時,正逢李毓昌鄉試中舉,他時任主考宮,李毓昌給他的印象不錯。這次淮安府災區查賑,鐵保馬上派李毓昌為即用知縣和其他一批官員前去,到了淮安府後,李毓昌等十多人被分發到受災很重的山陽縣去普查。

山陽縣當時共有四十個鄉,鄉鄉受災,廣大村莊房倒屋塌,民不聊生,急需賑銀救濟。朝廷共撥下九萬九千兩白銀來賑濟山陽災民,而山陽的父母官王伸漢,他置嗷嗷待哺的廣大災民於不顧,一下子竟侵吞了賑銀二萬三千兩之巨!他為了達到中飽私囊、掩人耳目之目的,便拿出一小部分來行賄上司淮安知府王毅,拉他為其充當保護傘,又拿出一部分贓銀來收買查賑官員,封住他們的咀,以達到永遠侵吞之目的。山陽縣共派十一人前去查賑,這十一人是即用知縣李毓昌、府知事餘清揚、同知林永升、州同龔國恆、謝為林、教諭章家磷、縣丞張為棟、訓導言廷磺、典史呂時雨及九品溫南峰、黃由賢。這十一名查賑大員中,除李毓昌、章家磷外,其餘九人均多少不等的受過王伸漢的賄銀,他們收賄後,便和王伸漢沆瀣一氣。李毓昌在拒受了王伸漢以關心生活送來的白銀、謝絕了為其安排的豪華館舍,搬進了清閒冷落的善緣庵廟中住下。

李毓昌分辦了四鄉清查任務,他於古歷九月底帶領幾個僕役親赴四鄉村寨,深入民戶逐家核查人口和領取賑銀數目,登記造冊後和山陽知府所報放賑數目逐一核對,至十月底,即查完兩鄉。李毓昌掌握了王伸漢虛報戶口、侵吞賑銀的實據後,隨即寫好稟貼,準備上報淮安知府和省府衙門。

王伸漢通過跟隨李毓昌下鄉普查的衙役密報,李毓昌證據在手,即將揭發他的貪汙罪行以後,大為驚恐,急忙修書將李毓昌請回縣署,殷勤地誘導他說“李君青雲壯志,初次涉入仕途,官場中的諸多關竅,君還不知,這裡邊如果一味追求虛名,就失掉實惠,實為官場中的大忌,希望李君也不要那樣去做,實與切身無一益處”。李毓昌聽後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正色答道:“我非不欲得實惠,實在是不忍心向嗷嗷待哺饑民搶奪那點僅有的口食啊!此事王君你如何辦是你的事,我實在不敢瞞著良心花喪盡良心的錢,歸我所查四鄉的真實情況,恕我無禮,我要如實的向上司彙報。”說完,李毓昌不顧王伸漢的再三挽留,拂袖而去。王伸漢見李毓昌不為金錢所動,又聽不進規勸之語,鐵了心要把自己吞賑銀的事向上司捅破,置自己於死地,頓時起了殺心,不如先下手為強,來他個殺人滅口!

當天晚上,他便找來親信包祥密秘商議,如何不留痕跡的收拾掉李毓昌。包祥本是淮安地方上的一個無賴,專幹偷盜搶劫的壞事,王伸漢看他膽大手狠,是一把好打手,便收為心腹專幹一些承攬地方訴訟、欺壓百姓的事,來為王伸漢吃私貪汙為虎作倀。王伸漢向他一說,他便兩目露出兇光,連說這事好辦,包在他的身上。包祥首先以都是僕役為名,拉李毓昌的三個僕人李祥、顧祥、馬連升一去飯館喝酒,並且出手大方,給三人零用錢花,在席間,包祥向三人誇富,說他跟著王伸漢如何如何有錢,並問三人境況如何,李祥三人當初由殿試考官引進,跟著李毓昌走馬上任,圖的就是要賺個實惠富貴,不缺銀子花,誰料想跟了這麼一個耿直的主子,自己窮的叮噹響,還把山陽縣令送來的銀子拒之門外,弄得他們三人更是福沒跟著享過,罪可遭了不少,成天兩腳泥水的在四鄉走來轉去,查什麼戶口名薄,成天和些窮種打交道,心中早己怨恨不己,今天包祥有請,出手大方,相比之下都是跟著七品縣令當差,自己怎麼就這麼了這麼晦氣,跟了這麼一個死犟眼子,酒一落肚,三人聽包祥這麼一勾弄,便把心中的一股怨恨一齊抖了出來。包祥一聽心中暗喜,心想真乃天助我也!遂把和王伸漢計謀好的毒計和三人說了一遍,答應事成以後重金酬謝銀,每人500 兩,如願繼續跟班,可向其它官衙引進。三人一聽有重金,並可另擇衙署跟班,再不用跟著這個清君子 受窮,便一口應承下來,相機行事。

包祥回去報與王伸漢已把三個家人買通,只待擇日下手。王伸漢也不怠慢,親往善緣庵邀請李毓昌前去縣署赴宴,李毓昌對王伸漢雖然十分厭惡,但礙於情面,只得同往。王伸漢心懷鬼膽,故意不談查賑之事,只是拉家常,扯天南地北,談些笑料,假意殷勤頻頻勸酒,直把個李毓昌喝的酩配大醉而歸,深夜,李毓昌醒酒後口渴要水喝,李祥便將事先預備好的砒霜投入茶水中,奉給主人,李毓昌口渴難耐,接過茶壺便“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個乾淨,又翻身躺下,不一會,便高喊腹痛,神色驟變,口吐鮮血。李祥三人更不怠慢,把早己準備好的絲帶緊勒咽喉,用力拉扯,月不一會,李毓昌便氣絕身亡了。緊接著,這三個賊家人又將李毓昌的屍身懸掛到屋樑上,仿造了一個自縊身亡現場,時為清嘉慶十三年十一月七日。次日一早,三個賊人即到縣衙報案,謊稱主人數日來心神不寧,思緒錯亂,於昨天夜裡自縊身死。王神漢假裝不知此事,聞訊後速往庵中查看。進屋後他先將李毓昌放在箱子裡的揭發其貪汙的稟貼和戶口清冊取走,然後派人報知淮安知府王毅。淮安府和山陽縣實是一城兩衙,就像青州府和益都縣一樣。時間不長,王毅來山陽縣衙,王伸漢又暗中送上自銀二千兩,求其照應,王知府受銀後心領神會,知是王伸漢所為毒計,但自己也已侵吞過賑銀,如果真個追查起來,自己的這頂烏紗帽也肯定就戴不住了,還是用官場裡的老俗語:官官相護來打發這件案子吧,那樣都不缺銀子花。王毅來到現場驗屍,見李毓昌口鼻出血,便命仵作李離去口邊血跡,李標會意,便將中毒致死的實情隱瞞了過去。王毅順水推舟,便以懸樑自盡結案。王伸漢到鳩斃李毓昌的計劃己大功告成,便命假裝悲哀李祥等人為其主人換衣盛殮,停樞於庵中,派人前來即墨李毓昌家中告知前去迎樞。

十一月十六日,李毓昌叔父李士琳(字泰清)因李毓昌父親已經去世,身下又沒有別的兒子,他便親赴山陽迎樞回故里。在啟棺看屍時,王伸漢等人做賊心虛,怕露馬腳,故意把棺柩停放在暗室中,下面又用木凳墊起很高,李泰清踩著一條小凳上去揭蓋俯視,光線非常昏暗,只見毓昌面白如紙,神色悽慘,泰清記得臨去京城趕考時全家為其送行,氣宇軒昂的一個活人,正在風華正茂時期,誰知不過半年多點,如今竟會這樣走上末路,不忍再看下去,扶棺慟哭了一場。當時的李泰清,並沒想到世道如此黑暗,官場又是這般的險惡,其侄子是被貪官暗算身亡的。僱好了拉柩車輛,打點起所遺衣物,李泰清即扶柩回鄉。臨走,王伸漢假意送了150 兩白銀路費,以表“心意”。李泰清起柩回即以後,王伸漢把李祥安排在淮安通判署內當差,把馬連升推薦在寶應縣署內公幹,顧祥不願在外,回蘇州老家去了。

李毓昌的靈樞歸裡後,暫膺(把棺材停放待葬)在郭集街路東的李氏祠堂院內(今勝利街小學校處), 待來年春天墳墓修好以後下葬。王伸漢這個鉅貪是老奸巨滑,做賊心虛,雖然在李泰清看屍時施弄小計把他矇混了過去,沒有看出什麼破綻,但心中老是覺著不踏實,恐怕萬一露了馬腳惹殺身大禍。在李泰清起靈上路時,他便重金僱了一名“飛賊”高手,沿途緊跟其後,尋找機會焚屍滅跡,不料一路上由於李泰清看護的緊和旅店中人多眼雜,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遂一直跟到即墨縣城。李氏是一大族,到家後更有許多人日夜在祠堂內值班看護,“飛賊”更是無從下手,住了些時日他看到焚屍己經無望,急著回去過年,便趁夜竄上祠堂門口的旗杆上,把旗杆頂上掛著的斗子帶回去交差,以證明已到過即墨。

來年二月,李毓昌的夫人林氏在檢點丈夫遺物發現丈夫生前所穿的那件皮襖和馬褂上均有血跡,並在褂內衣兜裡發現稟貼殘稿一頁,稿中有“山陽冒賑,以利啖毓昌,毓昌不敢受,恐上負天子”等語,突想到前些日子旗杆頂被削斗子被摘一事,遂對丈夫的死因產生了懷疑,急忙找來叔父李泰清等族人看了血衣和殘稿,斷定李毓昌的死絕非自縊身亡,裡獷定有什麼重大的陰謀,為歹人所害,大家一致決定開棺驗屍。

這天深夜,祠堂內外顯得格外莊嚴肅穆,雖然不時有值班看護人員進進出出,但大家臉上都沒有一點笑容,連咳嗽一聲都是輕輕的。院落中央的靈柩,被蓆棚遮護的密不透風,族中的近支長者圍棺而立,棺蓋揭開,只見李毓昌臉上塗有石灰、口鼻間有血漬痕跡,指尖、牙齒、心窩、腹臍都泛青發黑,以銀簪子、伸入口中探視,銀白色頓時變成青灰色,明顯為中毒跡象,到了這時,族人如夢方醒,知毓昌之死是為人所害。遂商議還是由其胞叔李泰清挑頭,前去官府告狀,為李毓昌因查賑被害申冤。為了防備王伸漢再派“飛賊”前來焚屍滅跡,便連夜在祠堂院內挖坑,把棺柩深埋地下,以防不測,並增加人員,日夜在祠堂內嚴加看護。恰在此時,和李毓昌有師生之誼的官到山西巡撫的金口海堤村人初彭齡回家省親,聽說此事後代為寫了狀子,叫李氏族人直接進京,前去都察院告狀,以申冤情。

李泰清和族兄李士磺二人帶上血衣等證據和初大人給寫的親筆狀紙,晝夜兼程的趕到了北京,直接把狀紙遞進了都察院裡。察院左都御史特克慎一看狀紙告的是兩江總督,淮安知府和山陽縣令等一干大小朝廷命官,知干係重大,非同兒戲,自己也不敢專主,遂在第二天上朝議事時,直接把狀紙呈給了嘉慶皇帝。嘉慶閱狀後,立即下旨急令兩江總督鐵保把淮安知府、山陽知縣等一批有關聯此案的官民人等押解進京會審,又傳旨山東巡撫衙門,派得力官員前往即墨起解李毓昌的棺屍至濟南蒸骨驗毒,一路嚴加看護,不得有任何閃失,六月十一日,李毓昌的棺柩在山東布政司藩司朱錫爵、壽光縣承王會圖、安邱縣承楊遇春會同即墨知縣譚文謨及李毓昌族屬李毓奎、李毓莊等的押護下,由即墨解到了省城濟南。進京告御狀的士琳、士磺二人也己到了濟南等候驗屍。

山東巡撫吉綸奉旨一面派員起解李毓昌棺柩來濟南,一面調委朱錫爵、山東按察司臬司張彤及濟南知府徐日簪、武定知府金國寶、登州知府石俊、歷城知府王嵩、德州知州周履端、陽穀知縣王吉、嘉祥知縣周以勳等九名省府州縣要員為監驗官,選派歷城、壽光兩縣件作孫鶴鳴、牟宣等為檢驗人員,於六月一十二、十三、十四日三天,在南門外校場搭蓆棚設案開館驗屍蒸骨。

此時的山陽知縣王伸漢,已探聽到李泰清晉京告御狀的風聲,怕罪行暴露,星夜派人趕往濟南,用重金買通了一名驗屍仵作,讓其在驗屍時做手腳矇混過關,這名仵作受賄後,在蒸骨時暗中把從趵突泉中取來的水中放上鹹鹽,骨殖被蒸煮後,色白和平常人骨沒什麼兩樣,看不出有中毒的跡象。李泰清看了心中犯疑,便掬起桶中的餘水來品嚐,發現水味很鹹,知道是仵作在其中作了弊,便當場揭發了有人從中耍陰謀,並哭求監驗官們再驗一次,於是重新再驗。這次蒸骨前,布政司藩司朱錫爵親自嘗驗仵作打來的泉水,發現仍舊是鹹的,不禁大怒,喝令眾衙役當即把件作弊仵作一頓竹杖打死。接著,又第三次取水重驗,這次在嚴加看護下蒸出的骨頭盡泛黑色,確係中毒無疑,李毓昌被人毒殺一案已經成立,至於詳情,仍有待涉案人犯之口證實。驗屍結束後,一邊將李毓昌屍骨重加棺槨裝殮,送回即墨原籍,一邊將驗屍情況呈奏朝廷。

嘉慶皇帝接報後十分震怒,立即下旨命軍機大臣奕親王親自坐鎮,由邢部、吏部、禮部、都察院負責查處有關涉案人員;責成兩江總督鐵保和江蘇巡扶汪日章迅即將一干人犯速解進京,不得有仟何遺漏。責成山東巡撫吉綸除將李毓昌棺槨妥善送回即墨外,並將李毓昌家庭境況、眷屬及子嗣情況奏報朝廷,以褒獎報與加蔭撫卹,還要負責李毓昌的殯葬等事宜。令陝西巡撫方濰甸立即查抄兇犯王伸漢原籍家產,並詢明該犯家庭狀況以備發落。至此,一個由四部、三省聯手破案的“李毓昌查賑遇害案”專案班子開始了各自分工又綜合一案的有序工作。在這一命案的勘察審理過程中 ,上從朝廷各部院,下至省府州縣,涉案行文上百多件,其中僅嘉慶皇帝御書聖旨就有三十多道,及時批諭此案的進展情況,這在清王朝的諸多命案審理中實屬罕事。驟然間,李毓昌命案在北京朝野上下和數省間成了人們議論的中心話題,該案涉案人員究竟如何處理,大小官吏和平民百姓都在拭目以待。

至七月,李毓昌三個僕人顧祥、李祥、馬連升、淮安知府王毅、山陽知縣王伸漢及王伸漢長隨包祥、張祥、餘升等人先後落網被解到北京,交付刑部關押候審。開始,各案犯在受審中頑抗抵賴,避重就輕,妄圖矇混過關,後來分別經過嚴刑拷訊和當堂對質,各犯在人證物證面前,不得不低頭認罪,吐出了犯罪事實,特別是元因王伸漢,經過多次過堂對質,見貪汙和殺人滅口內情暴露無遺,靠山也成了同案囚犯,狡賴已屬無益,便原原本本供出了吞賑、行賄及殺人滅口的全過程。

李系毓昌命案自受理至結案經過上下諸多衙府的共同努力,長達三個多月,終於大白於天下,涉此案之人犯上至兩江總瞥,下到奴僕家人,共有二十人之多,其中忠良者也不乏其人,真是徑渭分明善惡各有報應,終審結果欽定如下:兩江總督鐵保,身為封疆大吏,其所屬部下吏治廢馳,貪贓槓法,毫無覺察,日渾噩於醉生夢死,實不勝此重任,著令革職,貶往烏魯木齊效力贖罪。江蘇巡扶汪日章,一省巡撫,下屬宮員有此等鉅貪命案,卻全無察覺,如同聾瞎一般,真屬老年無能,即令革職回籍。江寧布政使楊護,責查辦賑務,不但查不出王伸漢侵吞賑銀來,就連查賑大員被害也被矇在鼓裡,其咎甚重,本應革職,但念其平日於任上尚屬敬業,著令降職在河工上效力。

江寧按察使胡克家,親手經辦此等重案,

不加細推求勘驗便草草結案了事,嚴重讀職,著令革職,留河工效力以觀後效。另外王伸漢侵吞的賑銀二萬三千兩,除抄沒家產抵補的數額外,虧空無法追回者,一律由該案的以上四名主管官員分別按數攤賠。

淮安知府石毅,共收受王伸漢賄銀四千兩,和王同流合汙,更為嚴重的是在明知管下知縣謀命重案的情況下含混應付,替兇犯張膽過關,情節嚴重,“著絞立決,派刑部侍郎秦澭監場行刑,於九月初四日復旨”。山陽知縣王伸漢侵吞賑銀二萬三千多兩,已屬罪不可赦,又謀殺李毓昌人命一條,實屬貪黷殘忍至極,著立即處斬,抄沒全部家產,並將其長子收監,歲滿時發配烏魯木齊看押。

同知林永升,查賑中收賄一千兩,按大清律“盜倉庫銀兩一千兩”例,判以革職,杖一百,流放四千裡例,嘉慶御批:“尚覺過輕,著改發往烏魯木齊效力贖罪。”典史呂時雨,受賄九百兩,從九品溫南峰受賄八百兩,州同龔國亙、謝為林、從九品黃由受賄七百五十兩,按“六百六十兩”律例,均判已革職,杖一百,流放三千五百里。訓導言廷磺、縣丞張為棟各受賄三百兩,府知事餘清揚受賄二百兩,按“一百兩以上至三百三十兩”例,判以革職,杖一百,流放二千里發落,以上九名罪犯均抄沒家產入國庫,並且“不準其完贓減免”。

王伸漢家人包祥,膽敢為主護設計謀害朝廷查賑大員,按“謀殺加功”律例,判先施夾刑一次,再行斬首。李祥、顧祥、馬連升,身為李毓昌長隨,隨主人查賑,膽敢貪利附逆謀害主人,實屬罪大惡極,均按“僱工人謀殺家長、照子孫謀殺祖父母者,皆凌遲處死”條律,將顧祥、馬連升各重打四十大板再凌遲處死。李祥是謀害主人的魁首,著刑部派司法官一員將其押赴山東即墨,於李毓昌墓前先刑夾一次,再凌遲處死,並摘心祭靈,以洩幽恨。

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 新進士山陽蒙冤遇害


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 新進士山陽蒙冤遇害


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 新進士山陽蒙冤遇害


老秀才大內際遇皇恩 新進士山陽蒙冤遇害


對李毓昌等人和辦理此案有功人員,嘉慶帝親下諭旨予以褒賞:

李毓昌:追封賞加為知府銜,照知府例賜卹。按四品官例給與全葬銀二百兩,一次致祭銀二十兩,; 加賞李毓昌叔父李泰清為武舉人:李毓昌無子,為繼承其香火,恩准將其侄李希佐繼承為嗣子,並加恩賞為舉人,準其京考會試,繼統書香,以示不忘忠良後人之意。

嘉慶帝親作《 憫忠詩》 五律三十韻,請乾嘉時期北方著名的四大書法家之一叔父成親王代筆書寫,鐫刻於石碑土,立於李毓昌墓前,並捐資一千兩修《憫忠詩》 碑樓一座,以褒忠節。另有各級地方官員損資一千餘兩,供李毓昌夫人林氏作為生活所需和嗣子學業和女兒日後嫁資所用。

嘉慶十四年秋,在即墨城西北十二里的藍埠嶺上,一座高大的墳墓矗立於一片墳墓之前,一座高大寬厚的大理石龍頭石碑十分醒目,碑的正面是“哀哉李毓昌”五個陰文大字,長闊各在一尺二寸以上,深有一寸多深,非常蒼勁有力,碑陰,便是《憫忠詩》 三十韻,一座四角挑簷的黃琉璃瓦亭子,把這座跌馱雙龍戲珠的高大碑體遮護其內… … 正是:

一點丹心關國計

千秋黑骨為民生 (選自李知生《即墨古今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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