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變地獄,恩人成丈夫,一幅自畫像一千萬,相隔萬里,命運相似

世界真奇妙。

20世紀的世界畫壇,有兩位在東西方藝術史上十分重要的女畫家,她倆雖然文化背景不同,人生遭遇不同,藝術風格不同,卻有著相似的人生軌跡。

一位是潘玉良,民國時期,中國名氣最大的、最有故事的女畫家、雕塑家。

她的一幅油畫自畫像,在拍賣市場上的成交價是1021萬元。

她的故事,被中國著名導演黃蜀芹拍成電影《畫魂》,創了當年的票房冠軍。

另一位是弗裡達·卡洛,她是墨西哥歷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女畫家。

他的畫作《森林裡的兩個戀人》,拍賣出八百萬美元的高價,成為拉美藝術品有史以來最高價。

她的作品,被墨西哥宣佈為國家文化遺產,禁止出口。

她的生平,被拍成好萊塢大片《弗‎裡達》,獲得奧斯卡6項大獎提名。

相隔萬里,生於同一時代的知名女畫家潘玉良和弗裡達,除了傲人的成績,那波折多變、悲壯傳奇的生命歷程,更讓她們的一生充滿神秘色彩。

一、芳華

別人的青春叫芳華,她們的青春是煉獄。

潘玉良

14歲,是女孩子最招人注目的年齡。小玉良被舅舅賣給了蕪湖縣城的怡春院。

那時的小玉良,還不叫潘玉良。

潘玉良,原名陳秀清,又名張玉良,出生在古城揚州一個貧民家裡。從來到世上,她就不是上天眷顧的孩子。一歲時,爸爸去世。兩歲時,姐姐死了。八歲時,相依為命的媽媽不幸離開人間。

從此,她孤苦一人,被世間唯一的親人舅舅收養。

一晃就是六年。

六年後的那個初夏,財迷心竅的舅舅,不顧同胞姐姐的手足之情,為了兩擔大米,把小玉良賣到了宜春院當燒火丫頭。

從此,張玉良迎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小玉良雖然不識字,也知道這是世間最低賤、骯髒的地方。

他唯一反抗的方式就是逃跑,一次次逃跑,換來的是一次次毒打。

潘玉良後來回憶說,那三年,他逃跑的次數不下50次。

因為每次逃跑捉回後,都會遭受毒打,她的身上常常傷痕累累。

逃跑不成,他就毀容上吊尋死,偏又一次次的被別人救下。

萬般無奈的老鴇,只好讓他學習唱戲。

潘玉良用生命換來的這點尊嚴,成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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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裡達

弗裡達的童年是幸運的,她的父親是來自德國的36歲攝影師,母親是來自墨西哥的30歲“無業”女性,弗裡達是家中的第三個女兒。

6歲時,弗裡達患小兒麻痺症,這讓她的右腿明顯瘦弱。雖然有點瘸,仍然是一位充滿活力的“假小子”,這讓她的父母非常喜歡她。

15歲時,父親將她送進一所墨西哥最好的學校,當時才剛剛開始招收女生,弗裡達是2000名男生中35位女生之一。

少女時代弗裡達,有著驚人的美貌,嬌嫩的臉蛋、黑色的長髮,迷人的大眼睛,再加上兩條別緻的一字眉,讓她驚為天人。

1925年9月17日,18歲的弗裡達遭遇一起嚴重的車禍,他的脊柱斷成三截,鎖骨、肋骨斷裂,骨盆破碎,本就脆弱的右腿十一處骨折。還有,他的右腳脫臼,粉碎性骨折,肩膀也脫臼。

她被宣告終身癱瘓、不能生育。

此後的一年多,他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穿著有皮革、石膏和鋼絲,做成的支撐脊椎的胸衣。

那是弗裡達最灰暗的日子,她麻木地數著日出和日落。

幸運的是,弗裡達有深愛她的父親,給她拿來了畫筆。

二、婚姻

是丈夫,更是良師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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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經歷諸多不幸的張玉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人生有了改變。

17歲那年,她因清秀高雅,秀外慧中,成了蕪湖城令人矚目的一株名花。

一天,脫俗優雅的潘玉良被帶到了一個宴席上,宴席的主位上坐著當時的蕪湖海關監督潘贊化。

潘贊化,早年畢業於日本東京早稻田大學,是同盟會會員。參加過辛亥革命,是當時響噹噹的風雲人物。

這次宴會是當地政府及工商界同仁,為新任監督接風洗塵。

席間,坐在角落的潘玉良,輕撥琵琶,唱了一曲《卜算子》: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曲子重複了兩次,悽怨悠遠,哀怨如訴,嚮往人間自由的旋律,在廳內久久迴繞。

新任監督潘贊化深受感動。

此後的一段時間,潘贊化對這個苦命的姑娘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也充滿了特殊的感情。

張愛玲說:“在那樣一箇舊時代裡面,在那樣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新舊時代裡面,反倒是在青樓裡面更有愛的空間。”

潘贊化與潘玉良的愛情萌發了,他決定娶她,用重金把她贖了出來。

1913年,潘贊化娶張玉良為二房,陳獨秀是他們的證婚人。

新婚之夜,她改姓潘,冠上了夫姓,是為了感恩把他救出火海的這個男子。

婚後,潘贊化對潘玉良疼愛有加,請老師教他她學習文化。

他們夫婦移居上海後,還請自己的朋友洪野先生教授潘玉良繪畫。洪野先生看她有繪畫天賦,推薦潘玉良考入上海圖畫美術院學習(上海美專前身),成為中國第一批女學生。

這巨大的轉折,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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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裡達

在病床上躺了18個月的弗裡達,憑著不服輸的信念,像幼兒剛學走路那樣,一點一點兒地突破極限。她打破了醫生的預言,竟然奇蹟般地站了起來。

恢復自由的弗裡達,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墨西哥當時著名的壁畫大師迭戈·里維拉,她想知道她有沒有繪畫的天賦。如果有,就以此為生。如果沒有,就尋找其他的出路,養活自己。

迭戈非常欣賞弗裡達的才華,開始教他學畫。後來,兩人陷入熱戀。

1929年,迭戈與弗裡達結婚,她是迭戈的第三任妻子。

關於弗裡達與迭戈的婚姻,一直以來眾說紛紜。

在他們整個婚姻過程中,有浪漫,有恩愛,有外遇。即有藝術上的合作,也有生活中的憎恨。離過婚,又複合。儘管他們吵吵鬧鬧,又分分合合,儘管迭戈和很多女人有染,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最愛的仍然是弗裡達。

婚後,他帶著弗裡達到美國紐約、舊金山學習繪畫,為弗裡達學習繪畫技能提供最好的環境。

他建議弗裡達穿傳統的墨西哥服飾,佩帶珍奇的寶石。再配上弗裡達厚厚的一字眉,成了她典型的特徵。

他喜歡他的作品,是他最大的崇拜者,也是可信賴的批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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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事業

她因為他而確定了繪畫道路,他成為他傳奇人生的最佳註腳。

潘玉良

潘玉良是我國旅法最早最著名的女畫家。

1921年,潘玉良作為里昂中法大學的第一批官費留學生赴法留學,次年入巴黎美術學院,和徐悲鴻同學,接觸到巴黎藝壇。

四年後,以畢業第一名的成績獲取羅馬獎學金,得以到意大利深造,進入羅馬國立美術專門學校學習油畫和雕塑,成了高級學術權威瓊斯教授的免費學生。

不久,她的油畫《裸女》入選羅馬國際藝術展,並獲得金質獎章。

1929年,潘玉良歷經九年的異鄉漂泊後,受邀回國,任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協助蔡元培組織了中國美術學會。

之後,潘玉良舉辦了 “中國第一個女西畫家畫展”。這是中國女畫家從未有過的創舉,震動了中國畫壇。

潘玉良的畫作,得到了業內的一致肯定。

徐悲鴻說:“當時的中國畫壇,能夠稱得上畫家的不過三人,潘玉良是其中一個”。

1936年,她舉辦了個人第五次畫展,這也是她在中國辦的最後一次畫展。

這次畫展遭到了嚴重的人為破壞,《陳獨秀的肖像》被扔在了展覽的一邊。《人力壯士》被貼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妓女對嫖客的頌歌。”

這是潘玉良一生中最輝煌的時期,也是最心酸的一個時期。

關於她身世的流言蜚語,從未停止過對她的侵擾,身心疲憊,身為教授的她,回到家還要對大房行跪拜禮。

一系列的傷害,最終另她心灰意冷。

1937年借參加巴黎舉辦“萬國博覽會”和舉辦自己畫展的機會,她再次赴法。

從此不返,客居他鄉40載。

留法期間,潘玉良為自己定下了三不原則:不加入外國籍,不賣畫,不戀愛。

如此愛國、高潔且專情的潘玉良,得到了世界的厚愛。

1959年,巴黎市長宣佈,潘玉良榮獲“巴黎大學多爾列獎”。

這是該獎項第一次授予女性藝術家,而且她還是來自東方的中國。

他也是中國第一個進入盧浮宮的畫家。他的作品在比利時、英國、德國、希臘、日本等國巡迴展覽,大獲成功。甚至法國一度不允許他的作品出國。

1977年,潘玉良長眠於法國,墓碑上用中文刻著“潘玉良藝術家之墓”。

七年後,潘玉良的七大箱遺物和2000多幅畫作,漂洋過海,回到了祖國。

弗裡達

一晃二十五年過去了。

在病痛與折磨中,弗裡達已經創作了不少的畫,迭戈決定把她的作品公佈於世。

1953年的春天,在墨西哥舉辦了弗裡達的畫展,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畫展。

墨西哥城沸騰了,每一個看到的人,無不被她表現出來的觸目驚心的痛苦而震撼,這次畫展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功。

迅速的,她的畫去了世界各國。

在美國,人民愛她的美貌,也愛她的作品。她到法國時,畢加索宴請他。她還登上了法國時尚雜誌的封面。

1954年,47歲的弗裡達去世,離開了給她製造了一生苦痛的世界。

而她,她給世界留下了一百五十餘副的藝術珍品。

潘玉良與弗裡達是生活於同—時代而不同國度的兩位女藝術家,,她們的人生道路充滿了荊棘與坎坷,充滿了艱辛與痛苦,只是厄運沒擊垮她們,反而激發了她們的潛力與才華,正是這種艱辛與痛苦的磨練成就了她們不平凡的藝術成就,讓世界藝術殿堂更加瑰麗多姿!

知心李姐上一篇文章《全身骨折,32次手術,丈夫出軌,以渣還渣,她把悲壯活成傳奇》中,對弗裡達的生平與成就做了詳細的介紹,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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