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不是愛的宣言,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重擊

說到告白,眼前浮現的關鍵詞肯定是名詞——玫瑰花和形容詞——深情款款,是一場愛情的開始和昇華。但是在湊佳苗的《告白》一書裡,告白卻是一種拷問,一場場對社會、學校、家庭的拷問。

教育真的是一門無止境的學問,再偉大的教育家也不敢說自己交了滿分答卷,因為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一樣,本身的能力也各有所長,所以需求也是不一樣的,所以適合的教育方式就顯得特別重要。

但是教育並不單一是學校的責任,社會和家庭都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哪一個環節跟不上都可能令教育的“產品”出現偏差,出現無可挽回的傷害。

《告白》中講述了犯罪和報復,但是請別錯誤的將這本書歸類為犯罪推理小說,我覺得它更是一本綜合類書籍,是對學校、家庭、社會教育方式探討反饋,也是對各國都存在爭議的保護少年的法律的爭論,更是對媒體的拷問。


《告白》——不是愛的宣言,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重擊


家庭和學校、老師和學生、父母和孩子本應是這個世上最信任最親密的幾種關係,一旦打破這種關係,必然會出現始料不及的問題。

“信賴關係”是人與人交往所必備的基礎,尤其是師生之間,更是需要絕對的信任。但是當孩子到了中學,處於青春叛逆期的時候,這種信賴關係往往會被打破,所以這個時期的孩子需要得到更多的關注和正確的引導。


《告白》——不是愛的宣言,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重擊

信賴關係


這個時期的孩子們思想波動比較頻繁,想法也比較大膽,容易衝動。他們可能會因為同學之間的關係、老師對自己的態度而產生各種想法,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小說中森口老師所在的學校就有女學生凌晨發信息給年輕的男班主任,說自己朋友遇到危險了,求老師幫忙,將老師騙到情人旅館,拍下照片。結果第二天家長找到學校,還報了警,鬧得不可開交。而原因只是因為這位男老師要這位女同學上課不要聊天,她就生氣了。最終以這位老師辭退為結局,學校最終敗給了這樣的家長。

以輸贏成敗來形容家校之間的關係已經是教育的失敗了,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所以這所學校不得不做出應對措施,每個年級都安排相等的男女教師,不以班級為界限,男同學打電話就男老師去,女同學打電話就女老師去,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吧?錯,這樣一來有些敏感的學生又會覺得自己的老師不關心自己,老師更在乎的是自己。老師和學生之間不再有信任,有的只是相互的猜疑。

親子之間的關係一般都是親密的、真誠的,如果有一方破壞了這樣的平衡,就會導致溝通的渠道堵塞,就會讓這樣的關係處在了不可控當中。

但是並不是只有嚴厲粗暴的親子關係會破壞這種平衡,忙於工作沒有空閒溝通、夫妻離異再婚、無比寵愛,期望值過高等等都會令父母和孩子之間豎起一道無形的高牆。

每個人的內心都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家人、朋友、同學、老師等等,只是這樣的認可是要出自內心的,而不是敷衍的、勉強的。青春期的孩子尤其渴望得到成人的尊重,同伴的認可。

小說中犯了罪的兩個孩子,他們真實的渴望都是得到重視,得到認可。

直樹的媽媽對兒子期望比較高,但是直樹在學習上一直處在中等左右,她就轉而開始讚揚兒子的善良,當直樹開心的和她聊到老師表揚班上考了前三名的同學時,她表面無動於衷,但是背後卻寫信給學校控訴直樹的老師森口,說現在還按學習排名次是不可取的等等。

直樹發現後和她理論,說她這樣的方式不好,別人會以為自己因為考不好而怪罪別人,但是他的媽媽卻振振有詞的說:“在班級公佈考試名次本來就不對,難道只有學習好才是好的麼?老師給打掃衛生好的排名次了麼?老師給善良的孩子排名次了麼?”然而直樹明白,媽媽這樣做,無非是因為自己成績不好,如果是自己考了前三名她絕對不會這樣說的。

從這個時候開始,直樹覺得自己好慘,因為在媽媽的心裡自己除了善良就一無是處了。而他的媽媽也確實就是這樣想的。處在叛逆期的直樹無法忍受自己一無是處的認知,他想證明自己並不善良,他想證明自己不是一無是處。說到底,大人不能從大人的角度來判斷孩子的世界。

而另一個孩子修哉的媽媽在他小學時和爸爸離婚,答應他會來看他卻一直沒來,他挖空心思的想要讓自己變得優秀,想要讓媽媽從媒體上看到自己,能夠來看看自己。他參加發明比賽獲得了很好的成績,得到了很高的讚譽,但是就在報紙刊登他比賽獲獎的當天,他所在的市發生了一起青少年犯罪的惡性案件,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這起案件,沒有人再關注這個比賽。

媽媽的食言加上內心的不平衡讓修哉感到非常失望,心裡產生了扭曲,他覺得自己需要做出比這個更厲害的案件,媒體才會瘋狂的報道自己。在這個岔道口,他迷失了自己,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媒體在這個社會中應當起到積極的主流作用,不是流量作用,不應該依靠標新立異、浮誇的標題、內容去吸引眼球。

新聞媒體和這個社會相依相存,息息相關。但是媒體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什麼樣的價值觀去為這個社會助力,是所有媒體人都應該思考的問題。

媒體需要生存,需要閱覽量來維持,這無可厚非,但是如果沒有了是非觀念,沒有了禮義廉恥,為了瀏覽量而不顧及民眾的感受,一味地標新立異,一味地誇大其詞,給人們尤其是青少年帶去的是不良的影響,是惡意的模仿,那麼媒體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很久以前就看過美國有位作家寫到:有一些青少年受到不良媒體的影響,每天都想要出人頭地,想要讓自己一夜成名,而犯罪就是最捷徑的方式,很多青少年犯了罪後的第一時間不是恐懼,而是關心自己的事情有沒有上報紙,有多少報紙登了頭版頭條……

小說中森口老師說:“媒體大肆報道這女孩殺害全家的案件,清一色的對案件細節進行渲染,殘忍的重複報道著作案方式,因為未成年的關係,真實姓名不予公佈,卻對女孩自鳴得意的網名加以研究揣摩。”


《告白》——不是愛的宣言,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重擊

媒體的亂像


媒體這樣的方式,只會在某些孩子心中的陰暗處植入這種變態的,沒有人情味兒的獵奇的犯罪思想,是在煽動還沒有形成穩定正確價值觀的孩子們崇拜愚蠢的犯罪行為。

媒體應該做的是給這些自鳴得意的未成年犯罪者當頭一棒,不給予任何的報道,或者只是進行簡單的案件通報,讓那些喜歡獵奇的人沒有了途徑,讓那些企圖以此出名的人沒有了表演的舞臺,讓他們扭曲的心理迴歸正常。

有些人總以正義者自居,他們肆意的去指責別人,傷害別人,但是他們從沒有想過,法律之外,誰也沒有去制裁別人的權利。


《告白》——不是愛的宣言,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重擊

以正義者自居的人


現在的互聯網十分發達,由此也產生了一種“新型人類”,俗稱鍵盤俠。他們彷彿是正義之神,肆無忌憚的去抨擊一個人、一件事,形成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因為是隱匿在屏幕背後,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不過現在隨著互聯網實名制的到來,這些“正義之士”正在逐步減少。

這樣以正義之名去暴力別人的人,很多時候都是出於自己軟弱的內心或者陰暗的心理。

森口老師因為女兒愛美被殺,她選擇自己去復仇。有一些人可能會為以暴制暴鼓掌,可是如果復仇者以傷害無辜達到復仇的目的,讓自己成為了自己曾經痛恨的人,還會有人覺得理所應當麼?復仇者還能以正義者自居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修哉的同學們說他是殺人犯,開始只是孤立他,後來就有人開始針對他惡作劇,再後來就有同學以正義者自居,提出要制裁他,並且將之上升為每天每個人要有針對他的惡作劇,並且進行積分制,如果誰不參加,或者積分過低,就是和他同黨,也要接受大家的制裁。

這樣一來,不管內心願不願意,都必須去針對他,制裁他。這些孩子一旦被挑動起來,沒有人會停下腳步去思考自己有沒有制裁別人的權利,他們只沉浸在制裁別人的快感中,沉寂在自己是正義者的沾沾自喜中。

書中沒有什麼振聾發聵的吶喊,也沒有什麼聖人哲言,作者只是用娓娓道來的告白,層層揭開人性深處的陰暗和脆弱,重重敲擊我們內心的道德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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