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緣:我在餐館裡買下一條狗,現在它成了我女兒的“保鏢”

3年前的仲夏,陽光流金鑠石,去舞蹈班接女兒後,我帶她去了“西城冷麵館”.過了飯口,餐館裡的顧客不是很多,我和女兒在臨窗的桌前坐下,這個位置視線好,能看到外面的熱鬧。

飯店的大師傅坐在一張桌子前打電話,他中氣十足、嗓門洪亮,他說讓對方快點把狗送過來,明天有批客人點名要吃狗腿肉、喝狗肉湯,對方估計是回答正在路上,我聽到大師傅店滿意地回答”一會兒見“,然後掛斷電話。

不知何時起,冷麵+狗肉變成夏日餐飲的黃金組合,二者缺一不可,冷麵店裡如果沒有狗肉賣,冷麵味再好生意也不會有多大起色。

我和女兒快吃完的時候,送狗的人到了,大師傅看著牆上的表抱怨對方龜速,對方一邊抹著汗,一邊說這狗就像知道自己即將成為盤中餐,他生拉硬拽費了好大勁兒。

人狗緣:我在餐館裡買下一條狗,現在它成了我女兒的“保鏢”

大師傅圍著狗轉了一圈,狗口上戴著防咬器,不停地搖著頭,很不舒服的樣子,我結了賬,想快點帶女兒走開。店內有幾個吃飯的男顧客也湊過來看狗,都誇大師傅花400元收到這條狗真是划算,大師傅一邊剔牙,一邊滿意地笑。狗瑟瑟發抖,低著頭,眼神飄忽地左右掃視,雙眼周圍溼了一大片。

女兒站在遠一點打量那狗,拉著我的手全是細汗,她的世界是藍天白雲和小豬佩奇,她不明白動物是人們的好朋友,為什麼人還要吃狗?我試著拉走她,她掙脫了,蹲在地上拄著下巴看著狗一動不動。

大師傅喊服務員,讓他把狗牽後院去,晚上殺。狗像聽懂了,不安地踱步,它打量著人,像在找救星,它掙著牽引繩拼力向女兒靠近,圍著它的人那麼多,真不知狗為什麼會向弱小的女兒求助?女兒霍地站了起來,眼裡流下大串眼淚,她撲到我身邊,雙手拉著我胳膊搖晃著說:“媽,求你,救它,快救它”,我拉著女兒向門口走,用各種心虛的藉口勸她放棄想法,女兒不顧大庭廣眾,竟坐在地上嚎起來。

人狗緣:我在餐館裡買下一條狗,現在它成了我女兒的“保鏢”

女兒從未如此失態過,即使在商場裡面對最愛的仿真娃娃,她都會剋制,每次只選一種。狗似乎將女兒認了主,原先還魂不附體,現在滿血復活,不停地奔向女兒,又被牽引繩扯回去,狗嘴裡不停嗚嗚著。女兒爬起身抱住狗脖子,眾人怔住,女兒嘶喊:“媽,你是大好人,帶它回家,我再不要玩具和零食了”。

人們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我感覺很尬尷,我從小教育孩子要善良、要平等相待,要敬畏自然界的生命、要懂因果循環,現在考題來了,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辜負孩子?不讓她質疑我以前的說教?

冷靜片刻後,我開始與大師傅談價錢,最終以500元買下這條狗,當女兒牽起狗的時候,她破涕為笑,她說:“媽,你沒讓我失望”。

接下來,我們為狗狗在院裡搭建小房子,給狗洗澡,帶著狗狗去打針,鄰居懷中抱著泰迪,帶著優越問我為什麼要養只相貌平常的土狗,女兒不高興地說:“它叫辛巴,是我朋友,你看它黃色的皮毛多俊俏”,我不置可否地笑。

人狗緣:我在餐館裡買下一條狗,現在它成了我女兒的“保鏢”

女兒因為狗的到來,似乎懂事了,她給辛巴讀童話,講故事,還分自己的牛肉乾和鮮花餅給狗吃,早上她懶床,我一提辛巴,她就立即起身。晚上臨睡前,她和辛巴道晚安。雖是土狗,辛巴卻很懂事,無論女兒手裡拿什麼吃,它都不會去搶,女兒去哪裡,它就跟到哪裡,就是女兒上個廁所,它也會坐在門外耐心等著。一同出門,女兒用牽引繩拉著它,它似乎很體諒女兒,從不掙脫,也不奔跑,像個保鏢一樣左右不離,亦步亦趨。

女兒上小學了,學校離家並不遠,步行10分鐘左右的樣子,最初我帶著辛巴一同送女兒,漸漸地,辛巴摸清了女兒的上、下學時間,每到這個時候,它就自己在院門內急得直轉圈,口中不停地哼哼,好像說小主人要放學了,你怎麼還不去接她?

有次忙得忘了給它拴繩子,我打開大門的瞬間,她像只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輕車熟路地跑到女兒校門口對面,看到女兒從校門出來,它衝到女兒身邊,女兒和它擁做一團。別的家長起初見到辛巴都帶著顧慮,唯恐它傷及孩子,見它懂事、乖巧、溫馴伶俐,懸著的心釋然了。


人狗緣:我在餐館裡買下一條狗,現在它成了我女兒的“保鏢”

從此,每天早上辛巴送女兒上學,去時它緊緊跟在女兒身後,過街時左顧右盼,像會看紅綠燈一樣,如果路上有流浪狗靠近女兒,辛巴就警覺地豎起耳朵,全身戒備的樣子,鼻子中哼哼著,口中叫著示意它們躲遠些。對於從女兒身邊走過的大人,辛巴同樣表現出防範的樣子,它以前的經歷讓它對大人們的一舉一動都草木皆兵。唯有那些孩子們,讓辛巴自在又安心,它混在女兒和同學中間,如釋重負地身心舒泰。

如今,女兒上小學三年級了,她在作文“我最愛的辛巴”中這樣描寫辛巴---冬日裡,天地渾白,寒風凜冽的上學路因為有辛巴的陪伴溫暖又快樂,走進教學樓的門,我轉身回望,辛巴還在校大門口痴立,西北風吹過,它桔紅色的皮毛像團燃燒的火焰,我怎麼能不愛它?……

緣分就是這樣,不期而至,誰能想到3年前我的一個舉動,竟為女兒找到了親密的夥伴和最好的“保鏢”,現在辛巴就是我家的一員,我們希望它餘生多喜樂、長安康。(小荷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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