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泉水

從平涼市中心開車出發,行駛四個小時,有一個小村莊,那就是我的家鄉。 雖說是家鄉,自從我工作以後,就回去的少了,我在城裡買了房安了家,平日裡我會抽時間,回老家看望年邁的奶奶。

童年我在故鄉長大。如今再回憶故鄉,故鄉的一切都是新鮮的。老家的莊子有一條土路,沿著小路走到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山。站在村口往山下望,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老泉井,聽父親說這口井建有70多年了,最早發現時,山裡有個石頭縫不停的往外冒水,冒出的水很清澈,喝起來帶點鹹味,這口井是用石頭砌成的,有5米多深,從此這口井已清澈而聞名方圓百里。雖然現在很少回故鄉,但時常回憶起“泉水”我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故鄉的泉水

記憶中,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碎石小路行走,遠遠地就看到一棵高大的柳樹,據說這棵樹已經有歲月了。柳樹的旁邊是鬱鬱蔥蔥的花草,那一泓泉水就掩映在花草叢中。泉水周圍壘著一圈石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泉水清澈見底,噴湧而出的泉水,時而衝起沙子,細沙翻滾,很快,沙子又美美地沉在了井底;時而撥弄水藻,綠葉婀娜多姿,映襯得泉水更加清透。

童年,我喝著泉水長大。記憶中,家裡有兩個大缸,一大早,父親就會擔著水桶到山裡挑水,父親一趟水挑回來了,而我還賴床不起。父親務工走了,擔水就落在了母親身上,那時我已經15歲了,母親每次擔水,我都會跟著她,走在彎彎曲曲的山間土路上,母親擔的空水桶搖搖擺擺,不時發出吱吱聲 ,這種獨特的聲響,只有在農村聽得到。在泉邊,可熱鬧了,有時挑水還的排隊,挑水的有中年人、婦女、老人,水挑好了,大人們會在井邊歇一歇,老人會坐在草地抽根菸,婦女會拉拉家常,等歇好了,大家會一起出發。擔水的途中,大家說說笑笑,每走一段路時,大家都會停下來歇歇。

故鄉的泉水

16歲那年,我上了初中,父親在外打工,家裡的勞動就落在了我和母親身上。平日裡看著母親日益勞累,總想為母親分擔一點。家裡的公雞剛叫過頭遍,我挑著兩個鐵桶走在彎曲的上路上,一路乒乒乓乓的響,沒裝水還行,等裝水挑回來時,沒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有時走半道上坡沒走好還打翻桶,挑了半天的水,眼看就要到家了,卻一個不小心浪費了,而且經常上坡道上,由於個子不是很高,後腳跟經常被鐵桶腳刮破皮流血。一開始挑水各種不適,後來一天比一天挑的多了,一放學第一件事就是挑水,鄰居小王家一樣挑水喝,我開始挑水時,一直她媽媽在挑,後來才讓他挑水,從那以後我挑水有同伴了,我們經常挑著一樣的水,看看誰最先到家誰就贏,挑水不歇息了也不會感到累,一路上,到家了水剩下的也不多了,再繼續回去挑,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 時間一晃過去了,忘記了挑水的累了,嬸每次看到我們急忙的回來就知道我們是在比賽,一般都會說他,而我母親只會誇獎我今天挑了多少水。再後來,家裡安了自來水,偶爾沒水來時才要挑,沒的挑水很不習慣,挑水好像成了我每天必做之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不用挑水了。

春天“譁、譁、譁”的泉水奏著樂曲,在山裡勞動的村民路過泉邊時,都會在這裡歇一歇,喝一口泉水。羊群、黃牛路過此地,主人會吆喝著它們喝水。該吃午飯了,回家的山路變的人流密集,羊群與人混在了一起,山羊咩咩的叫著,大人們說說笑笑,瞬間山間小路奏起了樂曲。泉水淌過的地方,草兒翠色慾滴,花兒奼紫嫣紅,小數蔥蔥籠籠,好似一幅不用墨線勾勒的中國畫那樣,春意盎然,多姿多彩。

“吱、吱、吱”知了唱著歌兒,夏天悄然來臨。炎熱的陽光灼烤著大地,“井邊”成了人們納涼的好去處。老人們拿著蒲扇,坐在泉邊,享受泉邊溼潤清涼的空氣;女人們三三兩兩在一起搓打衣服,嘮嗑家常;頑皮的孩子們,順流而下,到泉水彙集形成的水中嬉戲,追逐打鬧,其樂無窮。泉邊幾朵盛開的荷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幾隻燕子將家遷到荷葉上,赴約這場小荷盛宴,形成了故鄉獨特的“燕子奇觀”。黃昏時,結隊的燕子一會兒衝向雲霄,盡情歌舞;一會兒掠過水麵,蕩起漣漪。

故鄉的泉水

社會在發展,家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家戶戶都用上了自來水,山裡井水卻幹了,四周荒草存生,再也沒有昔日的景象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村裡人都到城裡生活了,這口井也沒人管理維護了,所以也就慢慢荒廢了。工作以後,我都會回老家大山轉一圈,都會在熟悉的泉水邊回憶童年。

現在想想,我希望能重回故鄉品嚐泉水,我希望故鄉的泉水永遠清冽甘甜,我還希望能再次回到挑水的那個時代。

作者:王文遠,甘肅平涼崆峒區人,轉業軍人,在軍內外報刊網絡刊發圖片、新聞、散文、詩歌作品近百篇,文學業餘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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