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紅酒潑了一身的袁牧放當場臉色一變。在李東陽刀子般的眼神警告下，袁牧放臉色稍稍緩和，“抱歉，冷總，是我的疏忽，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袁牧放衝冷皓暉說了句，站起身便要朝外走，而冷皓暉卻在此時不緊不慢的出聲。
“袁總，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他的語調很輕，語速緩慢，卻帶著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令人不敢反抗。
眾人聞言，神色再次一變，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冷皓暉抬起腳翹在桌邊。
意思很明確，我得皮鞋也被紅酒弄髒了，你得幫我擦擦。
讓袁牧放大庭廣眾之下幫他擦鞋，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冷總……”秦川傑笑笑，想要緩解這略微尷尬的氣氛，可冷皓暉顯然並不領情。
“秦局，我在對袁總說話，請您不要插嘴。”
冷皓暉口中的話雖是對著秦川傑說的，可他那雙陰鷙鋒銳的眸子卻一下也沒從袁牧放身上挪開，帶著危險而迫人的寒光，簡直就像刀尖，狠狠剜在袁牧放身上。
秦川傑一愣，面色陡然沉了沉，就連原本牽扯在嘴角的弧度也跟著一僵，他知道冷皓暉頗有手腕，本想著他就算在目中無人，好歹也會給自己這個財政局局長几分薄面，哪知他竟然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
“袁總，你若是覺得為難那就算了，我冷皓暉從來不強人所難！”說這話得時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得李東陽。
李東陽心驚肉跳了一下。嘴裡催促道：“牧放，還愣著幹什麼？給冷總擦鞋這是多的榮幸啊！”
大庭廣眾之下，要他給冷皓暉擦鞋？以後他在這圈子裡還能抬得起頭嗎？可這事若是他今天給拒了，李東陽絕對饒不了自己。
自己這麼多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這男人是故意的，他故意給自己難堪，就是為了給林顏出氣？
“看來，袁總是不願意了！”
眼看著冷皓暉就要起身，“願意，我願意！能給冷總擦鞋，是我的榮幸！”
前途最終還是戰勝自身，面子有什麼用？面子能值幾個錢？在上海這種地方，面子能夠當飯吃嗎？不能，袁牧放窮怕了，他再也不要過沒錢看人臉色的日子。
這放下的卑微背後，隱藏的是袁牧放咬牙切齒的恨。
袁牧放從桌上拿起面紙，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價值不菲的皮鞋鞋面上的液體。所有人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屏住呼吸，包間裡的氣氛異常詭異。
短短一兩分鐘時間，對袁牧放而言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被擦亮的鞋面，倒映出他面目森森。
“冷總，滿意否？”
冷皓暉目光冰冷地看著詢問他是否滿意的袁牧方，嘴角微微上揚，“滿意，看來袁總不僅業務出色，擦鞋也很出色！”
言下之意，袁牧放很適合做這種替人擦鞋的活兒。
“今天不好意思，擾了各位雅興！”
“哪裡，冷總言重了，今天大家很開心，很開心”！
這就是位高權重的好處，只要從你嘴裡說出的，不管對錯，他永遠都是對的，冷皓暉唇角一勾，在所有人目送中頭也不回地離開包間。
冷皓暉坐過的位置前面，餐具擺放地整整齊齊動都沒有動一下，李東陽在想，他今天邀請冷皓暉過來是幹嘛的？又或者冷皓暉答應邀請過來是幹什麼的？好像，從頭到尾，他只幹過一件事情，就是羞辱袁牧放。
得罪了孟浩然他還不怎麼擔心，可如果他連冷皓暉也得罪的話，那麼……李東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袁牧放。
回去的路上，李東陽雖然什麼也沒說，但袁牧放已經知道，他必須得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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