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安:中國的燈籠、越南的奧黛 、法國的建築

越南是個很有趣的國家。

國家不大,地形很長,懸掛在中南半島東部。南方和北方,差別很大,除了摩托車大軍這一共同點。

有人說,唐宋看日本,明朝看韓國,清朝看中國,那麼要看80、90年代的中國,得去越南。

真的太像了,比如那種躍躍欲動的新奇,剛接受了新事物卻努力表現得早就見過了大世面的樣子,不那麼正規的出租車,街上常見的一些小騙術,酒店夠豪華服務上總有一些Bug……

有那麼多美麗的地方,即使有這樣那樣的不滿意,總是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卻總是有下一次……


到達峴港機場,在出口找了好幾圈,找不到接機的師傅。心裡想著,麻煩來了吧。正要給酒店打電話,卻驚喜地發現,某位接機師傅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把接機牌翻轉了過來,上面赫然就是我的名字。

他接下來的殷勤、熱情,以及對此事的習以為常,卻讓人無法抱怨:車是豪華的奔馳,車上有冰涼的小毛巾、籃子裡有熱麵包、熱咖啡,水果。機場到酒店不近,讓人也不覺得遠。

到達會安的時候,夜色已經覆蓋了整個小鎮。

汽車在小巷中穿行,左拐右拐,街邊的房子不高,都是一二層的小樓,偶爾看見五角梅覆蓋的黃色小門,門口掛著五彩的燈籠,彼此映照,顯得格外妖嬈。

路上的行人不多,也沒有像越南其它地方常見的綿延不絕呼嘯而過的摩托車大軍。這是一個異常安靜的小鎮,敞開的門廊下,轉動的電扇,一家人圍坐,安靜地吃著晚飯,就像中國南方某些不知名的小城。


說起會安和中國的關係,確實源遠流長。

5世紀時,越南中部的會安是古代佔婆國的著名海港,中國、日本、東南亞及南亞各國的商船都在會安港進行貿易交流,古佔婆國的使節從這裡啟程前往中國進行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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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後的1000多年時間裡,會安成為著名的東方大港,各國商船出入會安港口,其中以中國的商船最多。許多中國商人就在會安城安家置業,會安成為越南最早的華人聚居地。


安納塔拉乳白色的圍牆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圍牆不高,爬滿了綠色植物,不動聲色地把院子和馬路隔離開來。進門處正對著一個池塘,幾盞會安特色的燈籠不明不亮地照耀著。池塘裡的青蛙聽見人聲,扯開了嗓子叫得格外起勁,這樣的迎賓也算是一種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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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層和三層法式殖民風格的建築,幾棟建築以長長的遊廊相連,套房採用錯層設計,進門處是客廳,臺階之上是臥室,臥室後面是衛生間和浴室。門口有兩張沙發床,一左一右,閒來無事,或坐或躺,看看幽靜的花園或者秋盆河潺潺的流水。


會安城很小,街道順著秋盆河而建。

一不小心,就從城這邊走到了城那邊。街道窄窄的,東西南北,方方正正,無論怎麼走,都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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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到處是中國式建築物,保存得很好。觀音廟、關帝廟、或者其它中國式的廟宇,大多以會館的形式出現,最著名的是福建會館、廣肇會館、潮州會館、瓊府會館、客家會館和五幫會館,這些會館建築嚴格按照中國的規制建造,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古色古香,感覺比中國本地的同類建築更加講究。人在異鄉,反而對傳統的東西更加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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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還有很多法式建築,外形很漂亮、線條優美,外牆裝飾著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物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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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本地民族特色的建築就不用說了,夾雜在中式法式建築之間,很是低調,不引人注目,有時卻成為主角。

街上的建築最高不過3層,各種建築風格被當地人用黃色統一成會安特色,斑駁之處透露出一種濃濃的懷舊味道。咖啡館裡藍色的法式百葉窗、中式的門楣、日式的屋頂,結合在一起,就是會安味道。


安納塔拉的女員工都穿著奧黛。

紅色的上衣,白色的褲子,像一陣清風,遊走在長長的迴廊和法式庭院之間。

奧黛能突顯女性玲瓏有致的曲線,兩側開高叉至腰部,走路時前後兩片裙襬隨風飄逸,下半身配上一條喇叭筒的長褲,十分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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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南,奧黛的穿著十分普遍,中學大學的女學生將奧黛作為校服,政府公務員事業單位女性、航空公司女職員都穿著奧黛樣式的制服。

據說奧黛源自中國旗袍,一樣的立領,一樣的大襟,一樣的兩側開衩。兩者的區別在於旗袍是中國大家閨秀的專利,比較適合正式的場合。奧黛經過改良後,比較活潑、生活化。在越南的大街上,經常看到各種年齡的女性穿著奧黛,騎著自行車摩托車,飄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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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正式場合,奧黛幾乎還是女性的唯一選擇,會客、年節等重大節日的時候,都可看到奧黛襯托著女人好看的腰肢,少女是純潔的白色、未婚女子是柔和的粉色、已婚婦女則是深色;春節時普遍穿紅色,喪禮穿黑色,婚禮一般選擇粉色,頭上要帶上越南頭巾。日常的奧黛樣子比較普通,在重要場合穿的奧黛,無論從料子還是裝飾,相對莊重很多。

為了突出質感和光鮮度,一般用中國綢緞做底料,在胸前或領口、袖口等處加上各式圖案,最常見的是用越南國花——蓮花來裝飾,它意味著吉祥、平安,又符合女性的柔美氣質。在越南的婚禮上,經常看到雙方的親家母在奧黛上下了很多功夫,互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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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需要量體裁衣,從量身到選料,要親力親為。在越南的城市中,會安的奧黛定製最為有名。也是傳統風貌保留得較為好的城市。當整個越南都在被代表現代流行風尚的牛仔褲搶灘時,這裡的女子仍故我地穿著色彩斑斕的“奧黛”搖曳在街頭巷尾,安之若素。

會安保留了不少傳統制衣作坊,不少店鋪有著近百年的歷史,一代傳一代。很多會製作奧黛的裁縫多是老年婦女,經驗豐富,手藝精湛。她們自己穿著深顏色、剪裁合體的奧黛,和藹可親、高貴大方,本身就是很好的模特兒。

在店裡量好尺寸,選擇面料和花飾搭配,一般定製一件奧黛需要3天。安納塔拉的工作人員顯然知道客人的需求,她們在地圖上詳細畫出了兩家裁縫店,離酒店不遠,一家貴一點,手藝最好。一家相對便宜一點,做工面料相對一般,製作速度快。


在會安,比奧黛更有名的是燈籠。

有人說,看到燈籠就想起會安,看到會安就會想起燈籠。

安納塔拉的早餐廳就叫“燈籠餐廳”,這是一個半開放式的餐廳,燈籠的元素無處不在。在整個安納塔拉,餐廳裡、房間裡、庭院裡,幾乎在所有場合,都能看見各種顏色各種造型的燈籠。

感受燈籠的氣氛,當然是在傍晚。我們預訂了酒店河畔餐廳的晚餐,純正的越南式晚餐。河邊開放式的室外空間,頭上是大燈籠,桌子上是小燈籠,河邊的樹上也是燈籠,秋盆河上各種遊船駛過,船頭掛的還是燈籠。

會安:中國的燈籠、越南的奧黛 、法國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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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會安城內到處是燈籠,飯後,暑氣已消,沿著河邊走走,感受無處不在的燈籠。

步行街上,每隔幾步,都有出售燈籠的小商店,要看燈籠,最好的地方是靠近酒吧街的河岸區域。這裡河面相對寬一點,白天忙碌的遊船都停在這裡,河兩邊的都是精緻的亭臺樓閣,燈影迷離,岸上也是燈籠,河裡也是燈籠,互相映襯,有時候河上還有放蓮花燈的越南女子。

會安的手工藝工場,每天早上與下午各有一場民間器樂演奏和歌舞表演,裡面還有各種手工藝攤位,如斗笠、木雕佛像、刺繡、編草蓆、繪畫、手製燈籠等。

會安:中國的燈籠、越南的奧黛 、法國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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