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線(民間故事)

五年前,她握著一把野花在手中,臉上洋溢著微笑,衝著天際吶喊著要參加快樂女聲。

五年後,她挽著一頭的長髮站在櫃檯邊上談笑風生。

偶爾我會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她,“你那個夢想呢?”

“什麼夢想啊?”

“就是……參加快女啊……”我的聲音逐漸隱弱了下去。

她隨之拍腿大笑,“什麼啊,你真當真了啊?”

眼裡閃爍著笑淚。

立裡是一個可以當街搭訕交朋友,飯桌開話炒氛圍的人。

一嘴的甜言蜜語,足夠哄到你的心裡去。

她一直是我兒時最崇拜的那個人,絕非因為她比我長了那麼幾歲,而是她身上好像永遠都閃爍著自信,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2005年,快女的風潮從芒果衛視席捲而來,霎時間大街小巷裡都藏著青春期少女壓抑不住的興奮尖叫聲——絢爛的舞臺上站著一個個充滿個性的女孩,那些和她們年齡相似的女孩兒。

立裡也是其中一個,她滿眼通紅,盤腿坐在席上硬邦邦的挺直了腰板,即使是夜深人靜,她也咬著牙熬過去,一種叫做羨慕的神情盤旋在她的眼眸裡。

情到濃時,她翻手就把熟睡中的我給推醒,行為犀利的一拍竹蓆,“唱的一個叫絕了!”

於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拖著我下床拉開了紗門,瘋了似得開始往外嚎上一嗓子,剎那之間,我家附近的窗戶宛若星辰,亮閃了我倆的眼,立裡因此也成功被罰站了一晚上。

那年她讀初二,身形纖長,模樣端正。

每天中午學校裡的廣播裡定時都會傳來她的聲音,勾起他人的無數遐想。

每個晚自習的廣播室窗外,貼滿了特地來聽她唱歌的人。

她還一舉獲得了小杜鵑校園歌手的特獎,自此以後,沒講兩句話就先唱一首歌。

“我以後,要當一個出色的歌手!紅遍大江南北!站在世界舞臺的顛覆!”

她初三那年,興致勃勃的約我走在鄉下的田埂上,享受的樣子就像是走上了紅地毯,周圍的一切都跟隨著她。

我說,“你真要去報名快樂女聲啊?”

她說:“當然!”

過了很久,她撓撓頭,“學校好累。”

我一愣,點點頭,“是累。”

她大笑,用盡力氣揮甩著手裡的無名野花,瘋了似得大喊,“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我嚇壞了,急忙護著她,深怕她栽倒田溝裡,一面擔憂一面化作千軍萬馬,只為填滿她的個人現場。

一年後。

立裡輟學了,在她爸媽的關係下,先是進做著紐扣配色,後來又去了金飾店當員工。

月工資足夠她過著小資生活,她也似乎感到很愜意。

偶爾我還會在唱K的APP中看到她的新作,於是總忍不住問她,“你還會唱歌嗎?”

她哈哈一笑,點開了軟件,“要不要咱倆合唱一首?”

我搖頭,“不用了。”

風箏在手裡,一開始總喜歡無休無止的奔跑,抬頭看到天上風箏飛的那麼高,臉上的汗也忘記抹了。後來跑的累了,看的久了,覺得有些麻木了,沒有那麼新鮮了,就打算先坐下來歇一歇。歇完了卻發現風箏沒了,僵了一會兒,又覺得也沒什麼,這樣回家也更加省力了。

我隨手摁著電視頻道,發現《快樂女聲》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不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但各種選秀節目卻依舊層出不窮,永無止境。

我似乎又想起了當初坐在那臺大屁股電視機面前,守到深更半夜,只為了聽見一首好歌的那個人。

可惜今夜她睡著了,而我又推不醒她。

後來的後來,無意在春晚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你記不記得那個什麼什麼春……屏幕上這個人叫啥來著?”

“李宇春!”

“對對對,就是她!”

“怎麼了嗎?”

“啊……沒怎麼……”

怎麼偏偏就她成功了呢?

又是誰在心中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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