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絲扣、白襯衣,年輕時都希望一生只愛一個人


竹絲扣、白襯衣,年輕時都希望一生只愛一個人



木然


“木然”,我夢醒的瞬間喜歡這兩個字,不是作為一個詞的喜愛,是對倆字的戀意,它們停留在我的唇上還暖著。夢中,我是荷白柳細的年輕,推著自行車走在回家的石板路上,幾個小“刺頭”在身後跟著,說著戲耍的話,他們的腳步越來越近。我沒慌沒跑,微微仰著臉,有些“讓你們好看”的邪味,稍稍回頭爾後像喊臺詞一樣朝著深巷喊:木然,木然,有人找你唉。一個大長腿急急跑了出來……我夢醒了!木然,多好!夢裡的一個白襯衣的身影,陽光,高個兒,像素植一樣清遠。木然,作一個人的名字時,是木秀於林而卓然!當然,若是那個名叫“木然”的人聽了我這番話,一時忘了些啥,真是有些小木然,是小傻!那也是好的!那是清白無塵的青春,他時刻在哪兒,一喊就出來,卻不知自己為啥一喊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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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們的遠走不是為了去看風景,而是讓一程又一程的風,裁剪自己,剪成一個面目全非的模樣,讓往事再也辨認不出。我們想走得越遠越好,把無法揹負的所有種種,藏入路經的樹洞,我們千山萬水奔赴遠方,儘量把路走得蜿蜒曲折,好讓那些樹洞裡的記憶迷路,不可尋回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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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

好友曾說,某天碰到一人,她突然想哭。那曾是眾人主心骨的一個血氣方剛的人,頭髮白了,背打彎了……某天一個人說:突然發現自己老了。我霎時淚落。不是怕他老了,也不是嫌他老了。而是那一句“我老了”,有著無盡疲累與諸多無奈,他的意氣風發,他的鐵馬冰河,他的堅不可摧,他的一覽眾山小,他的沙場秋點兵……在此時無盡蒼茫與荒蕪。像一聲高妙的唱腔,在某一時突然喑啞……其實,有那麼多人,必須扛著沉沉的責任,端著昂揚的姿態,在人前鮮衣怒馬,嬉笑怒罵,而暗裡,只有一聲喟然長嘆,滿心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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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絲扣


“竹絲扣”,我無數次翻轉這三個字,看著其間柔厲兩色。竹絲扣是傳統的竹編手藝,有一種竹絲扣瓷杯精美難求。形容杯子的那話說得好:千絲扣得一杯暖。百斤慈竹抽絲八兩,竹絲柔若綢子,遇風飄起,那麼細弱,像某種無能為力。但竹絲與竹篾編織相扣,千絲扣萬絲扣絲縷纏繞,有了靜篤的韌勁與骨力,拆也拆不散。有一種糾纏像竹絲扣,吵是纏,鬧是纏,推開是纏,追回是纏,走遠是纏,回頭是纏,纏得亂,纏得煩,纏得緊,纏得越來越密實,纏纏繞繞沒完沒了。記得那竹絲扣瓷杯昂貴,可以用一生,一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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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入銀碗,新聞媒體人,作文、習詩、畫畫。文學作品散見《廣西文學》《中國詩歌》等刊物。有詩歌作品入選《文學桂軍二十年》(詩歌卷)、《廣西詩歌地理》等選集。魯迅文學院第十八期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班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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