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禹州此人驚魂：惡習不能沾，沾了命玩完‖老家許昌
文‖張延偉
據傳明朝宣德年間，禹州有個“萬盛”戲班，戲班裡有個唱“花臉”的，叫王克儉。
王克儉戲唱功不錯，就是有個惡習——愛吸大煙（鴉片）。不管什麼時候，一盞煙燈和一杆煙槍總不離手。
有一回，戲班到南陽府唱連臺戲。上午戲罷了場，王克儉到離唱戲這地方十來裡遠的一個山村裡拜訪朋友，往回返時，已是掌燈時分。
藝高人膽大，王克儉辭別朋友，一手提著煙燈，一手拿著煙槍，一溜梆子戲走在山路上。走著走著，王克儉犯了煙癮，心中像揣了只猴娃子，抓撓得他奇癢難忍。瞅瞅前面不遠有一處廟宇，就疾步向廟裡奔去。
這是一座早就斷了香火的山神廟。王克儉來到廟前，推開破爛不堪的廟門，就覺得有一股陰風撲面而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克儉想退出廟來，但不抽兩口煙心中實在難受，於是就定了定神兒，大踏步進了廟院。見西廂房的門虛掩著，王克儉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到屋裡，王克儉將煙燈點著，放在炕頭的土墩上，急急忙忙燒好了一個大煙泡，把煙泡往煙槍裡裝，只聽“咯吱”一聲門響，嚇得他猛一哆嗦，差點兒沒把煙槍扔了！
戰戰兢兢循聲望去，原來這廂房裡還有一個套間，套間的門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藉著燈光細瞅那人，約摸有二十來歲，面龐清秀，身穿一件白綢大衫。
可怕的是那人心口上直楞楞地插著一根菸籤子，傷口裡流出來的血把白綢衫染紅了一大片。只見他拿眼直盯著王克儉手裡的煙槍也不說話，慢慢地走過來。
王克儉雖然膽大，現在也嚇懵啦，結結巴巴地說：“兄，兄弟……你是不是想吸……吸大煙？大哥我先讓你吸……”說著，哆哆嗦嗦裝上煙泡，把煙槍遞給那人。
那人臉上立刻有了笑容，伸手接過煙槍，靠著牆斜躺在炕上就吸了起來。一個煙泡抽完了，王克儉又燒好一個給他裝上，他就又抽……那人一連抽了三個大煙泡，才把煙槍遞給了王克儉。
王克儉早就耐不住了，接過煙槍，裝上煙泡就抽，一連抽了兩個煙泡，才騰出嘴來問：“兄弟，你也吸罷煙了，我也過足癮了，放我走吧？”說完就收拾煙具，準備出門。那人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大哥別急著走！”
王克儉心中一驚：不好，白讓他吸了三個煙泡，今晚他不會放過我啦！就顫聲問道：“兄弟到底想咋著？”
那人長嘆一聲，說道：“大哥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讓你走，是有話對你說。唉，兄弟我死得冤啊！”
“你有啥冤枉，只管說吧。大哥我聽著哩！”那人就悲悲慼慼地訴說起來。
原來，這人叫方煥，家住山東濟寧府，父親方德在山西做官。三個月前，方煥奉了母親之命到山西探望父親。返回時，方德將多年積攢的金銀財寶用兩個大木箱子裝了，用一匹馬馱著，讓兒子帶回去。
方德怕兒子一人帶著不安全，又派了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馬五護送。
這方煥年紀輕輕，卻是個嗜煙如命的主兒。但他自己不會燒煙泡，而且是個“煙迷瞪兒”，想吸大煙的時候，就往榻上一躺，兩眼眯著一會兒就入了夢鄉。等別人替他燒好煙泡，再叫他起來吸。
那天，方煥和馬五途經這個破廟時，方煥煙癮發了，就走進這廂房裡頭的套間過煙癮。他也不嫌髒亂，進屋往炕上一躺，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馬五替他燒好煙泡，推了幾下沒推醒，就起了謀財之心，心想：我何不趁此機會將他宰了，那兩箱金銀珠寶就歸我啦，料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人發覺。於是馬五舉起煙籤子，用勁兒朝方煥的心口上一戳。方煥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丟了性命。馬五帶著馬匹金銀直奔河北而去。
第二天，有個打柴的路過這裡，發現了方煥的屍體，慌忙報於地方官。官府一時查不出線索，就弄來一口棺材，把方煥的屍體連同現場的一套煙具裝了進去，放在西廂房的山牆下面，好等日後有死者親屬前來認領。
方煥冤魂不散，總想著找人替自己報仇。可這荒野破廟原本就少有來人，發生命案後更是人跡罕至。直到今晚上不知底細的王克儉闖進來“過煙癮”，方煥的魂魄聞到煙泡香味而勾起了“饞蟲”，於是現了形……
王克儉聽罷，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方煥接著又說：“今日多虧遇見了大哥，求大哥替我到父親那兒送個信兒，抓住那喪盡天良的馬五，為兄弟我報仇雪恨！”
王克儉說：“我和方老爺素不相識，方老爺又豈會相信我的話？”
方煥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使他相信。”說罷，領著王克儉來到棺材跟前，讓王克儉把棺材擋頭板砸開，對他說：“大哥你別怕，只管爬進去。我屍身手腕上戴著一副白玉鐲，你把它取下來，我父見了它，便會相信你說的話；另外，我不能白白地麻煩你，棺材裡還有一杆烏金煙槍，你也拿出來，算是我給你的酬謝！”
王克儉把心一橫爬了進去，果真像方煥說的，找到了白玉鐲和烏金煙槍。然後，王克儉又用磚塊把窟窿堵上。
方煥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一番，送他出了廟門。
王克儉回到戲班，向班主請了假，就一路曉行夜宿，來到了方煥父親方德的官衙。見了方德，王克儉呈上白玉鐲，並將方煥被害之事細說了一遍。
不料方德聽罷，一拍桌子道：“馬五乃是我心腹傭人，豈會做出殺主謀財之事？我兒定是被你這奸賊小人殺了，又想陷害馬五。左右，與我拿下！”話音剛落，立刻竄出幾個衙役，不由分說扭住王克儉的胳膊。
王克儉急得大叫“冤枉”，一個勁兒地埋怨方煥：“兄弟呀兄弟，你可害苦了老哥啦！”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說道：“爹爹，王大哥確實是個好人，是兒託他送信來的。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殺死為兒的正是那馬五呀！現在，那馬五正用那些金銀做本錢，在河北滄州府租了幾間鋪面做生意呢！”
方德一聽正是兒子的聲音，忙給王克儉鬆綁、賠罪。
方德隨即派人去滄州察訪，不幾日就把馬五捉了回來，依法處治。王克儉也因此受到了方煥父親的重謝。只是經過此番經歷，王克儉徹底改掉了奢吸大煙的惡習。
【作者簡介】張延偉，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於禹州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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