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一個富二代的成長自述


【真實故事】一個富二代的成長自述


我們家很有意思,經過許多大起大落,富的時候敢花千元吃一盤小白菜,窮的時候抽根熊貓還是發黴了的。


【真實故事】一個富二代的成長自述

小學那會兒,家裡窮,所以一到冬天,我就很害怕,別的同學穿著羽絨服,輕快又單薄。家裡買不起,我只能穿著不保暖的棉衣,裡面套幾件毛衣毛褲,冷不說,還臃腫的像個熊。

那時每天早上我媽都要帶我去過早,樓底下的早餐鋪是用雨棚自己搭的,嫁接在一樓樓道里。

我媽問老闆。

“熱乾麵多少錢”

老闆笑呵呵的回答

"兩塊錢一碗"

我媽又問:"那我們買一半,一塊錢賣不?"

老闆一撇眼:"不賣"

我媽眉毛一挑:“不賣呀,那我們不買”,便牽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爸是在煤廠工作的一個工人,但他眼明手快,為人靈醒,可再聰明的人,也需要一個機會。

在工作之餘,時常觀察煤檢的步驟,慢慢的諳熟於心,但他從不和人談起,一個偶然的機會,廠裡來了批大單子,可碰巧那天廠裡的煤檢員都不在,老闆急的不行


我爸緩緩說了句:讓我試試?


老闆大聲的衝他嚷到:你試試?幾千萬的單子你個工人說試就試!?


在一旁的大股東跟我爸結過緣,思考了一陣,重重吐出四個字:讓他試試。


我爸點了點頭,就這樣開始了,按照他自己總結出的經驗操作,起初他也很忐忑,並伴隨一點懷疑,最終交出了檢測結果,也許是自己的技術過硬,也許是運氣使然,那一單,大獲成功。


從此,我爸開始一路晉升,畢竟是個工人出身,走的太高爬得太快,上面人也會有意見,老闆一直也沒有給他實質性的位置,但由於能力出眾,越來越多的事由他經手。


老闆也越來越喜歡他,由於那幾年行情不錯,做煤的富的流油,我們家也跟著充裕了起來。


終於,在我剛上初中的那年冬天,他來接我放學,他說他晉升為副總了,他身旁停著一輛150萬的雷克薩斯,是老總送他的。

當時坐在車裡,我爸用他以前從沒有的充滿慈愛的語氣對我說:


“爸爸以後每天開這輛車接你上下學吧?”


我茫然的回答了句“好啊”腦袋裡還想著是老師上課罰我站的場景

當時的我並不覺得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不再寒酸了,然後家裡會經常用好多好多的錢,買好多好多看起來不值那個價的東西。


我爸那時特別願意接我上下學,開著那輛雷克薩斯,每天都起的很早,他總是精神抖擻。


很快,我開始有了些零花錢,我爸會按時給我一些,我突然發現我可以買好多東西,學校門口有個抽獎的小攤子,五塊錢一次,最高獎項是掛在櫃子頂上的鋁合金陀螺,那天我帶著小夥伴告訴老闆,我全買了。


在那從下午扣到了晚上,所有的獎票都扣光了,依然沒中獎,小小的我充滿了大大的憤怒,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簡單。

老闆看著我緊捏著的拳頭,像是早就準備好一般,笑嘻嘻的對我說:“可真倔呀,擺在上面的變形金剛只是樣品,真正的那個呀,今天早上有個小孩抽到第三個的時候就抽到了”

隨著小金庫裡的錢越來越多,我開始逐漸明白了爸爸的精神抖擻,窮慣了的我,也逐漸開始膨脹,我表哥是我膨脹的啟蒙人,他爸在境外開了工廠做生意,生活也很富裕。他帶著我去商場,指著一雙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像老師批改作業時畫的勾一樣的標誌。


“這叫nike,知道不?”表哥一邊神氣一邊說"知道多少錢不?"

我搖搖頭

“也就兩千多”表哥輕飄飄的說著

我瞪大了眼睛


就這樣,兩個剛上初中的小屁孩,站在最貴的專櫃旁指指點點,服務員似乎很煩,想把我們趕出去,表哥瞪著他說:"這雙鞋加上那雙,我們要了。"

服務員轉怒為笑,幫我們包裝好。


我就這樣,學著學校裡那幫富二代,開始玩鞋了,每次看到穿真鞋的,就遞上一隻煙。穿假鞋的,就沉默不語。還時常喜歡評論這個人穿的是真的那個人穿的是假的。

但實際上,無論真假與否,在同學中這麼評論,都不討喜,於是理所應當的,被一個在外面混的同學找人教訓了一頓,小小的我,又一次充滿了大大的憤怒,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簡單,新的意識又一次啟蒙,下定決心也要混得有頭有臉。


我開始混圈,出入各大酒吧,檯球室,但我在內心裡,始終都還是有一絲想學習的心,想考個好點的高中,直到那天晚上。

我爸在外面跟人吃完酒席,面紅耳赤的坐在客廳,叫我過去,裝模作樣的打開一瓶威士忌,又擰開一瓶可樂,小心翼翼的將它們倒在一個小杯子裡混在一起。


“嚐嚐”我爸一臉的得意的對我說


還沒等我喝下去,他就接著說:“知道這叫啥不,這叫長島冰茶,別人酒吧裡也是這麼調的”


我搖搖頭,裝作不懂。


"你呀,以後不用這麼認真唸書"我爸帶著一點點醉意說著“我們家現在攢的錢,夠你過一輩子了”


我點了點頭。


初一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努力一點,考市重點有望,初二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加吧油,考個好高中不成問題,初三的時候,老師一臉戲謔的對我說,你呀,還能考上高中?

也許是之前學習的底子還在,也許是遺傳了我爸的一點小聰明,經過一番努力,在中考前的兩個月,成績開始緩緩向上爬,終於,勉強上了個高中。

高一一來,雖然我學習不怎麼樣,但老師總是對我照顧有佳,有時在學校和別人打了架,明明是我先動的手,對方卻被送到保衛處寫檢討,憑藉著初中混的那點名頭,加上老師的包庇,再加上自己愛吹牛逼的個性,在學校裡如魚得水,日子很舒坦,但成績幾乎墊底。

就在這時,我們家又再一次迎來了轉折點,這是我估計長再大也忘不了的痛。


我爸在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樣,叼著根菸往家裡走,剛走到樓道就聽到我舅舅,也就是我表哥的爸爸,一邊神情激動的握著我爸手說著什麼,一邊準備下樓。

我趕緊滅了手上抽到一半的1916,對迎面走來的舅舅問候了一聲,他熱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到家,我問我爸


“舅舅來做客啊?”

我爸一邊翻著手上厚厚的資料,一邊敷衍的嗯了一聲

那天我們家很平常的吃飯,看電視,睡覺,我卻不知道,我爸隱藏了一個秘密。


我爸這人有個特點,雖說做事精明能幹,腦子好使,但耳根子軟,還重情重義。

也許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好太膨脹,也許是我舅舅的說話技術真的很高超,也許有太多的也許,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爸瞞著我媽借了舅舅1000萬,這1000萬還是從公司挪用的。

我前面說過,我舅舅是做境外生意的,他原意告訴我爸是要在境外開一家農場,那裡地便宜,人工費又低,自己年紀也大了,準備做一些穩定的產業,平時也好休閒休閒,玩玩農家樂。


可誰知道,他開的不是農場,是賭場。


正恰好,那一年我爸公司行情不好,大股東撤資去國外,剩下幾個股東一面說著鼎力支持一面瞞著我爸偷偷撤資,具體的就不說了,篇幅有限,全公司的擔子都壓在我爸身上,大家都沒有工資,公司就差1000萬就能運轉,可就在這個要緊關頭就是拿不出錢來,我舅舅早就不見了蹤影。

大家拿不到工資,面臨失業,老員工都罵我爸,認為是他故意不把錢拿出來,我們家很快被告上法停,加上違約金是一比鉅款,我們根本支付不起,五套房產以低價賣掉了四套,留一套最小的給自己,車子也賣了,值錢的都賣了可依舊是鳳毛麟角。

那段時間,我們家天天吵架,我爸在崩潰邊緣,他再也沒有接送我上下學一天,我每天放了學以後都不想回家,坐在學校旁邊江濱公園草坪上,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晚上。


可這僅僅是個開始。


人有時很有意思,處於上層的時候就一直是個正循環,可以剝削中層的,而中層剝削下層的,而當自己成為下層的時候,資本的力量又再一次體現,各種五花八門的借貸軟件層出不窮,目的就是讓你一輩子都別想爬起來。


有時我回到家,就可以看到討債的人在門上用紅油漆寫的字,有時我打開門,發現家裡被潑滿了糞。


我曾親眼看到,我爸被討債的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當人們舉著太陽出來時,世界一片光明,所見之處沒有一片陰影,當你一無所有的出來時,世界暗無邊際,人性的醜惡體現的淋漓盡致。


家裡越來越不安寧,我爸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其實我並不願多提起那段時光,在最糟糕的時候,我爸曾在半夜起來擰過煤氣罐,甚至從客廳一把衝到陽臺準備一躍而下。


我越來越不想回家,我每天都在外面,和一些豬朋狗友在酒吧裡消磨時光,回家的越晚,家裡人就越會打我罵我,我就越不想學習,晚上越不想睡覺,我就整夜的看小說,然後早上上課的時候補覺。


就像我在某一期文章裡提到的宋嶽庭一樣,他在life is struggle 裡唱道,他抽菸抽的肺都黑了,就像整個社會被人心籠罩也是黑的。我深有同感,我覺得他很懂我,耳機裡徹夜循環。


生活有時像場鬥爭,可無論喜怒哀樂,日子還要過。


班主任逐漸的不再對我特別關照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我爸之前經常送禮,由於我成績差,在班上影響不好,我開始成為他的眼中釘。


高二那年家長會,班主任宣佈要來我家家訪。


那天我和我媽畢恭畢敬的站在小區門口迎接他,但他頭也不回的走路,在樓道里,我幫他按好電梯,他瞪了我一眼,便走了進去。在小小的電梯間裡,他對我媽說

"你們生了這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我媽笑了笑。


而我眼角的神經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我把他領進家裡,畢恭畢敬的泡好茶,打開電視,我爸也出來招呼他。

他又對我爸說了一遍

“你們夫妻倆也是倒了黴,生了這麼個孩子”


我眼角的神經開始不停的抽搐


隨著他不停的說下去,我的拳頭開始越捏越緊,直到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來衝了過去,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把他從座位搶扇到了地上。

那天我爸當著老師面狠狠的打了我一頓,可這依舊無法挽回班主任對我的憤怒,或者說是恨。

在學校,他開始不停的刁難我,竭盡全力。

但也許是苦一下吃的太狠,他的刁難並沒有打垮我,反倒開始起到逆反作用,我開始拼了命的想把學習搞好。

在努力了半年以後,我發現因為底子掉的太狠,一下想起來真不容易,要想考上大學,必須是個藝術生,我開始往藝術道路上走。


那可能是我這一生少有的努力。


一開始我只有兩百多分,最先提上去的是英語和文綜,英語我因為大量的背誦過英文歌,所以語感一直不錯,而文綜依靠死記硬背。在一模的時候我大概考了三百五六十,而到了三模的時候我的分數開始超過四百,最終還是考上了本科。

我也因此落下了個毛病,眼角那處的神經在遇到事時總會不停的抽搐,牽動著一小部分面部皮膚一起動。


我媽說,這是一種病


【真實故事】一個富二代的成長自述

故事到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


我家現在依舊欠著債,我爸說,他這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勉強把債還完,以後的事,無論是車房,結婚彩禮,都得靠自己。


但我知道,債還不還的完都不一定。


我把十幾年的故事,省的省,刪的刪,竟濃縮成這小小的篇幅,讀者可能花幾分鐘就能從開頭讀到結尾,弄清楚我的過往。


王家衛在電影裡說,故事的開頭,總是花開兩多,結局,總是天各一方。


我舅舅今年上半年回了,我爸開了三天三夜的車到境外接回來了,他成了黑戶,身體狀況極差,活不了多久了。


看著他躺在醫院病床上,身上插著導尿管,”還錢”兩個字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既說不出口,也沒有必要。


我表哥還呆在境外,據說靠著以前的路子,在做公關。


我爸以前的員工成了老闆,叫我爸去做事,每天指著我爸的鼻子罵。


而我,畢業以後順利入職,做了一份兼職,籌備了許多事情。


雖然老天發給我一副爛牌,但我依舊會認真打下去。


這是我寫自己的故事最長的一次,文字是一種很有魔力的東西,寫著寫著就越寫越多,不知不覺的就傾訴衷腸,能看到這裡的,感謝瀏覽。

這裡是阿肆,生於南方喜笑厭苦愁,通過文字,與你分享我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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