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和一座城市结缘而留下印象,
大抵受一些因素所左右,
或许是某个故人引荐;
再或是路过了特别的街景、驻足品尝过的地方菜、
还是当地的遗存的古迹名胜呢。
。。。。。
上述都不是我的选项,
实际上,我提到的这个答案却如此平凡普通,
竟然是某个节点和在城市生活中际遇的那棵树!
许多年后,会忽然回忆起,
那时的自己与一个城市之树的千丝万缕,
这样的情怀也同样荡漾在心田!
![在我记忆深处:曾经的生活城市,因为一棵树,摇曳着故事](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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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军旅,难忘梧桐
上海滩,作为东亚乃至全国经济中心,
黄浦江两岸,曾经民国时的十里洋场,花花世界,纸醉金迷,
形形色色的殖民建筑,数不清的霓虹艳影,一派浮世繁华。
曾几何时,他们是冒险家的摇篮,更是枭雄逐梦的乐园。
上世纪末服役的我,最多流转的两个地方,
却在上海郊区的金山和松江。
金山呆的极短,半年光景,驻守松江最长,直至退伍。
松江当时一度成为上海过去的代名词,
名人辈出陆机、陆云、董其昌、陈继儒、徐光启、夏完淳、黄道婆等。
可是很奇怪,在我的军旅生涯里,印象最深刻
倒不是军营里整齐划一的白杨树,而是法国梧桐树。
有时候在琢磨,为什么对一棵树为如此系念?
论上海高大上的东西多的去了。
还是这种树的某些特质吸引了我?
那时只是一个文书兼通讯员。
通常骑着自行车携带文件往返于旅部和医部。
沿途最多的是法国的梧桐树。
虽然它的只充当在马路两侧的绿化树,
换成别人早已经是熟视无睹了。
而我却会时常注目,
春夏繁茂,叶如枫扇状,树杆光洁白滑,
特别是秋季,叶脉闪现金黄般的质感。
有的残留于枝头,或风中作舞,还有的坠地成泥,
不禁沉醉这纷然的桐叶,
恍恍惚惚中我显然把它当作老家的红枫了。
在异乡的上海,在肃整的军衣里藏着灼热的乡情。
北漂时段,银杏相伴
人生的第二站,是漂在北京,
策划、选题、组稿、排版,校稿。。。
琐碎而纷杂,
唯一可以放松的就是碰到假日的时候
可以出去闲逛。
满足一下一颗喜欢凑美和小文艺的私心。
当然,逛的最多的是文化感属性强的诸如图书馆、博物馆还有美术馆,
时而去琉璃厂,还有潘家园儿沾点艺术和怀古气息,
在京城混,不要辜负文化之都的美名,
附庸文雅的事情永远乐此不疲。
穿过东单商业街的繁华,
我流连过边侧的书城,
不知道是地皮紧张的还是设计上有问题,
总感觉东单的书城设计比较逼仄,
观感一般,体验较差。
倒是西单那边的书城,
那叫一个开阔,敞亮,
气局一下子上去了。
也是一个秋天,
我从东单书城这个看书买书,
有点累了,
就在其图书大厦大门口椅子上坐下来。
突然一片叶子落在我的头上。
顺头低下发现是银杏叶子。
抬头一看,临椅不远就是一颗银杏树,
目光随远,这街一排全是银杏,
形成规模感的阵势我还是初次见,
号称人类的活化石,就这样临近黄昏,相逢了。
靠我最近的银杏树,
近乎一半叶子全秃光,细枝伸展,很显风骨,
另一半金彩依旧,在飒飒秋风摇荡,似乎作最后的告别,
过几天,落叶纷零,
最后的结局终被清洁工人清扫殆尽,
在欧洲很多城市,绿化树叶常不被打扫,
任意累积,既美化路面,有可腐繁殖循环。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宁静温馨,
秋景伴随书香,很玄妙的融合,
北京是中国文化中心,这点无人辩驳,
但此刻却抵不上这棵树的神韵,
喜欢闲坐时,听风和银杏叶摩擦的声音,
只是远处车喧鸣闹,
不时破坏我和银杏树建立的和谐!
南国江湖,榕树入梦
来广东已13个年头,
南粤湿热,草木繁盛,
花花绿绿,形形色色,
缭乱眼目,
纤丽的紫荆,傲娇的木棉,
大红的扶桑,猩艳的凤凰,
…
可是以上之流,皆不入法眼,
惟独路边的榕树,让人触目难忘!
极为有性格的树是让人频增记忆点,
榕树易长,雨水季节更是疯长,
与生俱来有种无节制的旺盛力。
我曾见过大厦边一棵榕树,
二丈许,但枝叶茂密如大伞,
远望如绿色巨蘑菇,遮天蔽日,
尤是炎夏,荫护一方小区居民,
在围成圈的水泥墩座上,
成了下棋、溜娃、闲谈、歇脚、
消暑、纳凉、休闲好去处!
它和同样的绿化树樟木从气质大不同,
樟树显得秀气安静,
而榕树极不安分,求生欲极为强烈,
除了树根在地下拼命扩张外,
连枝杆上也衍生密密麻麻细根须,
向地面垂直而下,似乎也要扎根地上,
如此多的生命触角,缠绕着树干,
根须又再分叉,不断叠加!
盘曲如蛇,如人之血管筯脉喷张,
这种近乎狰狞生长模式,
自带着不择手段的野性,
但又惹人崇敬,
争夺性的成长,
自然茂盛过头,
肆无忌惮地表现,
成了街道城市园艺工最先修剪的对象,
删繁就简之后,
优先繁绿还是它,
强悍的生命,蓬勃不屈的意志力,
成了树之战神!
滞留三地,
见证不同的城市风情,配搭着不同的树,
它们依旧长,我却已渐老。
魏晋时代,北伐的桓温经过金城,
见之前在琅琊时种柳,皆已十围,
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岁月流逝,物是人非,
而记忆深处的树,
无论生或灭,兴而衰,
它都如长青的故事在心宇间复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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