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歸疫情畢,我們相約平遙古城,不再默默穿透歲月

三葉草農

我的家鄉平遙,在我印象裡一直是一個安靜又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城,城裡的街道很窄,城裡的生活節奏很慢,城裡的時光很悠閒。自從199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將山西省的平遙古城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之後,我的小城慢慢的變得不再寧靜、不再默默穿透歲月。熙攘的人群、擁堵的道路、全國、全世界的遊客穿梭其中,夾雜著商鋪播放著極具穿透力的喇叭混響,我的小城沸騰了……

盼春歸疫情畢,我們相約平遙古城,不再默默穿透歲月


當2020年1月25日,山西省晉中市首例新型冠狀病毒確診病例上報後,平遙古城忽然關上了它開放了幾千年的城門,從2例,5例,9例,11例,13例……到32例,平遙成為了山西疫情的主要戰場。以往正月裡熱鬧非凡的平遙,今年卻變得格外的冷清,偌大的一座古城変得安靜空曠,時光似乎把我又拉回了兒時記憶中的平遙。

盼春歸疫情畢,我們相約平遙古城,不再默默穿透歲月


兒時,每逢過年,爸媽都會帶姐姐和我上城牆,穿著新衣的我會很興奮地跑來跑去,人流很多,大家都洋溢著喜慶的神情,節日的氣氛很濃烈,還會照全家福,於是,我愛上了過年,因為我那小小的大腦中簡單概念化過年=快樂。

而暑假,清晨我會跟爸爸到城牆上鍛鍊身體,亦或和小朋友一起上去玩耍,還會看大膽的小朋友們爬坡爬上城牆,估計以前的攻城也是這麼上去的,這麼想來,兒時的玩伴們還挺有打仗頭腦的。這就是我眼中的城牆,這就是城牆與我的關係,跟硝煙無關,跟滄桑無關,只跟歡笑、打鬧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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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再踏城頭,看著城頭擺放著的大炮,不禁冥想袁崇煥當年孤注一擲鎮守關東寧遠,並大敗努爾哈赤的壯烈場景,雖然此城非彼城,但也不免感嘆,是啊,彈指間,灰飛煙滅。自洪武三年,在“築高牆、廣積糧、緩稱王”的政策下,平遙古城得以擴建,就大致是現在平遙古城的樣子,屈指再加趾是不夠算的,已經600餘年。在這600多年間,有多少帝王將相,有多少尋常人家,有多少可歌可泣,又有多少蕩氣迴腸。我似乎也看到了朱重八、朱棣、崇禎、鄭和、王守仁、張居正、徐客霞、李時珍、魏忠賢……吵吵著向我走來,又走遠……

我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在這小小的圍城內,穿梭其中,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就如同電影《十七歲單車》鏡頭裡的衚衕一樣,而帶上第一次來遊玩的同學,他們會覺得像進到了迷宮一般。然而這些窄窄的小巷(我們的方言叫huohuo),對於我來說,更有鏡頭、繪畫美感之外、歷史、文化價值之外的意義。

當我返回以前的舊家,才發覺原來我小小童年居住、玩耍的地方居然那麼的窄,而我根本渾然不覺,記憶裡完全是對這“大大”世界的快樂、無憂美好的霸佔。就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我們盡情、敞懷地玩鬧著……。在這裡我第一次看到彩虹,第一次養小貓,第一次看到成群成群的小雞……。而兒時的小夥伴們,現在也都長大,天各一方,都搬離了這個巷子,而它也變成了我的“空巷子”。突然明白,快樂和空間大小無關,和玩具多少無關,而和年齡有關、和慾望有關。我的3歲、7歲、13歲、16歲、17歲就在這個小小的圍城裡度過。當18歲後,我終於可以掙脫這個圍城,在外面的世界跌跌跌撞撞之後,再回首,原來,已是似水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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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巷,走上大街,西大街上會看到聞名的日升昌票號,一個大匾“匯通天下”展示了那時晉商人們的胸懷大志。餘秋雨的《懷抱山西》中寫道,當時全國的財富集中於山西,但卻不在首府太原,而是晉中,而晉中又集中於平遙。都不能想象,平遙這樣一個小縣城,曾經那樣的繁華。

從開始走西口的辛苦創業,到各個商號的建立,各地貨物的流通,再到票號的創建,貨幣的流通,山西晉商們為中國經濟發展推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晉商們窮盡智慧、窮盡人力,開創了一個從無到有的時代。他們決不簡單唯利是圖,他們通過辛苦跋涉、甚至喪失生命,走進荒蕪,帶出物資,極大豐富了人們物質生活水平,是不朽的。如果不是戰爭,晉商的壽命決不會這麼短暫。就如同今天如果不是新冠肺炎疫情,古城不會這麼安靜一樣。

盼春歸疫情畢,我們相約平遙古城,不再默默穿透歲月


我們都相信,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過去,平遙古城又會迎來它昔日的噪雜、擁擠和喧囂,它不再是我玩樂、成長的場所。因為有個東西叫歷史,人類的歷史,人類的成長變遷史,而平遙從歷史中走來,所以她不再僅僅是我的家鄉,我的小城,她有了更豐富的定語,也成了我在異鄉得以虛榮的噱頭——我的家在平遙,那裡的城神龜永駐,那裡的宅屋宇春秋,那裡的雕塑是藝術瑰寶,那裡的票號曾經匯通天下。

這座古城,盛放了太多的傳說,這就是我的家鄉,平遙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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