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經》有云：“人之初，性本善。”
關於人性善惡的話題，歷來眾說紛紜。孟子認為人性本善，而荀子覺得人性本惡。
之所以會有不同的觀點，也許是因為善惡並沒有統一的標準，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事實上，善惡有時也不全是人們表面看到的那樣，看似罪大惡極的人有著無私、善良的一面，而高尚純潔的人也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如《紅字》裡的幾個主人公，在世人眼裡的形象和真實的他們判若兩人，讓人無法判斷是非善惡。
《紅字》講述了發生在北美殖民時期的戀愛悲劇，一個長達七年的秘密讓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備受折磨。女主人公海絲特·白蘭因為通姦受盡世人的白眼，胸口的紅色“A”字代表著她犯下的過錯。而另一個人雖然明哲保身，但卻遭受著靈魂的拷問，鬱鬱寡歡。
作者霍桑是美國19世紀後期浪漫主義文學的重要作家，代表作《紅字》一經問世便引起了巨大轟動。他的小說對海明威、菲茲傑拉德、福克納等美國文學史上卓有成就的作家都產生過影響。
01 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註定悲劇一場
同名電影劇照
故事之初發生在17世紀中葉，女主人公海絲特一出場就是站在行刑臺上接受審判，不僅來自牧師和治安法官的審問，更有幾千雙眼睛注視著她胸前代表罪惡的紅色“A”字。
審判的起因是海絲特與人通姦，並生下了一個女兒，所以審判的當天，海絲特抱著三四個月大的嬰兒一起出現在行刑臺，卻不見孩子的父親。
審判的目的是讓海絲特說出那個同謀，但不管旁人循循善誘還是威脅逼迫，海絲特都拒絕回答。
同名電影劇照
當老牧師用胸前的紅字試圖說服她時，海絲特決絕地說：
“這紅字已經深深地烙在我心底了，你們沒法把它去除，那個人應遭受的痛苦，也將由我一併承擔。”
愛情之於女人，是蜜糖也是毒藥，然而這一段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註定是一場悲劇，其代價是讓海絲特成為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的對象，也讓那個神秘人飽經靈魂的拷問和精神的折磨。
若只是兩個人的糾紛也就罷了，但作者還在小說中加入了一個角色，就是海絲特名義上的丈夫，一個天生畸形，又老又醜的男人。
作者把他寫成了一心只想窺秘復仇的影子式的人物，使他在小說中起了情節鋪墊的作用。
這是個看似博學睿智，溫和善良的男人，失蹤兩年後突然出現在海絲特審判現場，當他看到年輕的妻子與別人生下私生子後怒火中燒，開始了一場不動聲色的復仇計劃。
他改名換姓，用精湛的醫術贏得了當地人的信任和讚譽，步步為營，潛伏在仇人身邊。
02 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尼采曾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深以為然。
同名電影劇照
其實，孩子的父親是受人敬仰的牧師，在審判日的當天，海絲特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他為此長舒一口氣。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牧師內心的糾結驅使他用極端的方式進行自我懲罰，在他緊鎖的密室中有一條帶血的鞭子，他經常一邊用鞭子狠狠抽打自己的肩膀，一邊辛辣地嘲笑自己。
為了懲罰自己，他還嚴格禁食直到雙腿打顫才會停止。此外，他還逼迫自己一晚一晚地守夜，導致身體越來越弱，神情中滿是憂鬱和痛苦。
更糟糕的是身邊多了一個日日窺探他內心秘密的醫生，而他無法判斷是敵是友。
同名電影劇照
七年的時間，讓三人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雖然，海絲特依然戴著胸前的紅字，但憑藉精湛的針線活養大了女兒，而且熱心公益，使她從備受侮辱到受人尊重，人們對她胸前的“A”字有了不同的解讀，從“通姦”到“能力”再到“天使”。
而海絲特的前夫醫生，從一個睿智溫和的老人，變成了一個滿心滿眼只有仇恨的男人，復仇的慾望讓他變得面目猙獰，無異於人間的惡魔。
曾經受人敬仰的年輕牧師，雖然沒有受到公眾的譴責，卻把自己折磨得不像樣，健康每況日下，像是活在地獄中。
03 真正的解脫，是與自己達成和解
安徒生說：“清白的良心是一個溫柔的枕頭。”唯有枕著溫柔的枕頭，我們才能安然入睡。
當海絲特終於把醫生的真面目告訴了牧師後，牧師幡然醒悟自己原來終日與敵人為伍。
多年來使他痛苦不堪的不只是曾經犯下的錯誤，更是因為這個潛伏的敵人對他的窺探帶來的雙重摺磨。
同名電影劇照
牧師下決心擺脫醫生，於是在新總督就職的當天，對著民眾說出了藏了七年的秘密。這一次，他勇敢地和海絲特及孩子站在了行刑臺上。
此時的他已經形容枯槁，醫生試圖阻止他，抓住他的胳膊，但牧師注視著他的眼睛，回答道：
“魔鬼，我想你來得太遲了，在上帝的幫助下，我現在能擺脫你了。”
最後，牧師倒在了行刑臺上，倒在了愛人海絲特的懷裡。
牧師死後，醫生完完全全地憔悴枯萎。這個不幸的人一直將鍥而不捨的復仇視為人生的最高準則。沒多久，他也與世長辭了。
同名電影劇照
後來，海絲特帶著女兒一起消失了，多年後，人們見到胸前有紅字的海絲特回到了居住的地方。
在隨後的歲月裡，海絲特的生活中充滿了艱辛、思考和犧牲，而胸前的紅字不再是招世人嘲諷和譏誚 標誌，而變成了某種那個引人哀傷、畏懼和敬重的符號。
每當人們遇到悲傷和困惑的事情，都會向她尋求忠告，因為人們認為她飽經滄桑。
特別是當那些被傷害、被拋棄的女人來到海絲特的小屋感慨自己為何不幸時，海絲特總會竭盡全力安撫她們，為她們排憂解難。
許多年後，墓地裡多了一座新墳，毗鄰一座已經塌陷的舊墳，兩座墓靠得很近，但又隔著距離，而且共用著一塊墓碑。
墓碑上的銘文暗淡不清，只有在一個永遠不滅，比影子更昏暗的紅色光點的襯托下才能浮現出來：墨黑的底色，血紅的“A”字。
結 語
《紅字》到這裡就結束了，整個故事令人既感傷惋惜又膽戰心驚。
從牧師的可憐遭遇中，我們可以吸取很多教訓，簡言之就是：一定要誠實，向世界袒露自己的真面目，就算不公佈最卑劣的罪行，也要表現出少許跡象，好讓人們據此判斷。
否則，就和牧師一樣，一直被人高高地舉在神壇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表裡不一。秘密像不定時炸彈在心裡紮根發芽，讓他惶惶不可終日，侵蝕著健康。
此外，人本身是一個複雜的矛盾複合體，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當我們有了惡的念頭，應該自省即使糾正，而不是一直沉溺在惡中，最後被心中的惡龍吞噬。
切勿忘記尼采的教誨：“與惡龍纏鬥過久，你也會變成惡龍；當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正凝視你！”
文/紫竹凌：多平臺簽約作者，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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