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可惜的是 我在20歲時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


特別可惜的是 我在20歲時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

比起會好好的愛人,能夠從容坦然的被愛是一種更難擁有的能力。

我有個同事,經常跟我抱怨,自己每一次分手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自己的愛一天比一天多,而男友的愛一天比一天少。就連分手過程都相差無幾,男友從熱情迎合到冷淡敷衍,最後用冷暴力逼走一切。

她把這個歸結到男女的性別差異上,並跟我說:“特別不公平。”

其實我這個同事是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工作上,面面俱到,沉穩大氣,令人嫉妒的擅長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為人上,幽默風趣,能夠在氣氛降到冰點時暖場,偶爾還把自己烤的小蛋糕帶到公司。

剛認識她的時候,我真的特別佩服,覺得壓根兒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直到後來聽到她感情不順,我才忽然意識到,她的不順或許正是來源於那些大家都喜歡她的特質——她從來沒有試過被坦然地疼愛,每當嚐到一點甜頭,就拼命的想要回報些什麼。

所以當得到領導的表揚,她會馬上有點惶恐的想,下次PPT一定要做得更好。或者當同事隨手分她一顆薄荷糖,她趕緊計劃著下次得烤幾個巧克力小蛋糕。也因此當男友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訴說想念時,她恨不得立馬訂機票去找他。

這是她工作出色、受人歡迎的原因,也是她被冷暴力分手的原因。她無法有分寸的接受所有的愛,不能在對方說想你時,從容地回應一句“我也想你”。而是止不住內心排山倒海的愛意,拼命地想要做點什麼去證明:“我比你更加想你。”時間一長,男友只會覺得這樣的愛安全感太足,新鮮感又太少,故而只想逃離。

後來有次下班,我跟她聊起這件事,她說,是的,她從小就是這樣,父母教給她的道理是有付出才有回報,所以她習慣了要做點什麼才能得到表揚。

比如用考試前十名作為去遊樂園的依據,用幫媽媽洗衣服作為看電視的籌碼,用今天吃了一大份青菜換取和小夥伴的玩樂時間。

她認為這是正常的,她的父母也是。他們都是那種不太擅長表達愛的老實人,所以也必須找個理由才能坦然地說”女兒真乖”。而不會在某個平凡無奇的下午,和她開起有點超越輩分的玩笑。

我跟她說,很辛苦吧。

她哽咽:“對的。”

前兩天,我這同事走臺階上摔了一跤,膝蓋蹭掉了好大一塊肉,傷口很深,不停地流血。當時大家都有點懵,趕緊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沒事兒吧。

她那“一被人關心就渾身不自在,馬上要散播點正能量”的毛病就又犯了,立馬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沒事兒,一點都不疼!你們先回,我去醫院包紮。”

大家三三兩兩的走了,我看她那傷口止不住淌血,問:“疼吧?”

她又趕緊笑著擺手。

那一刻我特別心疼,語氣就有點著急:“疼就疼,裝什麼,帶你去醫院!”,然後把她的手一拉,搭到肩上來。

她愣了一秒,然後一下就哭了。我有點慌,以為話說重了,忙著安慰她。結果她說:“特別謝謝你,真的,從來沒人允許我摔倒的時候說疼。”

那一個瞬間,我特別想告訴她,你可以的,可以說疼,也可以坦然的向周圍所有人表達你的軟弱,接受他們的善意,沒有人會責怪你,大家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動物。這些人包括同事、包括男友、包括陌生人。我寧願你自私一點,相信那些撲面而來的愛意是你應得的,而不是你虧欠這個世界的。

後來我在想,其實我們多多少少都有點“被愛無能”吧。更無奈的是,或許我們永遠都無法改變這種無能。因為它是根深蒂固的,是從你嬰兒時期就開始,然後貫穿整個人生的。或許偶爾一次你能坦然地接受點什麼,但那之後哪怕一次,你察覺到自己少付出了一點,而別人感到不悅,你就會立馬回到從前的狀態。

這沒有解決辦法,所以,對我來說,我只盼著有一天,有一個施展不盡愛意的人出現在你這個鋼盔鐵甲的少年面前。在你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明刀明槍幹這世界的時候,摘下你的頭盔,讓你驟然發現,原來槍林彈雨從來都離你很遠很遠,而你眼前只有一片繁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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