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故深夜進宮?”神武門前燈火如晝,一名將軍身披烈火戰甲排眾而出,槍芒呼之欲出。
“勤王剿賊。”那人答道。
“亂臣賊子,爾等見王上病危,便欲伺機而動,圖謀不軌,待本將將你拿下!”
身披戰甲的將軍一抖槍尖,一條咆哮的火龍便自槍尖噴薄而出,直奔來人。
那人吃吃一笑,袍袖一甩,整個人彷彿虛不受力,火龍進,他便退,火龍再進,他再退。
一時間,火龍竟不能沾染來人的衣衫分毫,不由得長嘆一聲,槍勢一收,擋在路前。
“投靠金某,饒你一命。”來人道。
將軍槍勢被壓制,四下的燈火也逐漸暗淡,四周的士兵都望著二人,死一般寂靜。
見將軍並無臣服和退避之意,來人輕輕一笑,袍袖輕揮下,眼前的將軍和周圍的士兵彷彿鏡子般片片破碎,甚至連鮮血都未曾滴落。
“不識抬舉。”
玄機門。
正門前一名白衣儒士素袍白衫,與周圍神色慌張的將士不一樣,他儀態從容地端坐在一座石臺上,臺上有一面棋盤,白衣儒士朝來人遙遙招手,請他手談一局。
來人身形微動,剎那間出現在儒士面前定定地看著他,長嘆一聲:
“久聞王上麾下布衣儒士盛名,今日得見,金某真是又喜有悲,喜的是終遇到了一個能與我匹敵的對手,悲的是朝野上下從此戰後再無布衣儒士雅名。”
白衣儒士對來人的話語並不生氣,微笑道:“先生只須記住喜的,忘掉悲的。”
來人訝然道:“想不到儒士心胸如此灑脫,那麼今日就讓金某以儒士擅長的圍棋來一決勝負吧。”
高臺之上,兩人你來我往,黑白兩色棋子閃耀出沖天的光芒直通雲霄,風雲驟變。
兩色棋子彷彿兩條糾纏的巨龍盤繞在一起,兇險異常。
黑色棋子幻化的巨龍與白色棋子糾纏不休,這時,來人一首斷棋讓白棋士氣全無,儒士手中的白子懸在空中久久未落,最終還是投進棋盅。
黑色棋子幻化的黑龍朝儒士頭頂緩緩壓落,四周將士面色慘白,大聲呼叫。
“我可以不殺他,不過···”來人止住黑龍的下落之勢,朝周邊將士說道。
“我走了!”儒士不等來人說完,反手一掌拍在自己腦袋上,頓時氣息全無。
“哎,儒兄慢走。”來人伸手緩緩接住了儒士倒下的身軀。
太玄殿。
來人信步來到殿前,只見殿前除了一個老人盤坐外,無一兵一卒。
來人來到老人近前,俯身叩拜道:
“不孝孩兒拜見義父。”
老人平靜地看著他,揮揮手讓他坐下。
“你為何而來?”
“為他而來。”
來人道。
“為何?”
“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老人閉上雙眼,不再勸告。
“那年你下山,我就覺有蹊蹺,不料你竟有如此心胸,敢置身殺上廟堂,刺殺當今王上,也不枉我數十年教導你一場。”
寒風乍起,來人的衣衫隨風飛舞,頭髮也四下翻飛。
“出招吧!”
老人頷首道。
來人身形微微一頓,並指如刀,將自己的左臂連根切下,瞬間血流如注。
“孩兒承蒙義父教導我一身武藝,而今為報大仇,不得不行此舉,辭謝義父數十年養育之恩。”
老人點點頭,隨即遙遙朝著來人排出一掌。
掌還未近,掌風先至。
來人不敢託大,對著掌風遙遙一指,一點刺目的光芒從手上迸射而出,直奔掌風而去。
不料那道光芒竟然輕鬆穿過了掌風,直襲老人。
來人心道不妙,連忙收勢,不料那光芒果然瞬間穿過了老人的胸膛,一朵血花隨風綻放。
“義父!”
來人大驚,心道不好,這含了他十成十功力的一指,中者有死無生。
“願我一死,換天下太平。王上掃六合八荒,中土一統,一旦薨逝,四海必將大亂,天地將再次被血海籠罩。”
老人斷斷續續地說著。
這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背後的殿內傳來,一個聲音慌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歿了!”
來人微微一怔,看著懷中義父的屍身,不由得滿心憤懣悲傷,淒涼的吼叫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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