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袋有38塊

閒來無事,四個人相約而行,於公路上飛馳了一陣,將車停了下來。


這是家新開張的燒烤店,諾大的前門廣場上,擺放著幾張桌子,邊上的夥計正忙碌的翻滾著爐灶上的雞腿,嫋嫋的白煙散開,帶著些香氣,鑽進胃裡。


我的口袋有38塊


隨意點了幾個小菜,拎來兩包啤酒,打開餐具,未等杯子裡的泡沫化去,幾人已舉起杯來。落桌杯空,嘴角的麥香跟隨著呼吸飄動,倒也愜意。
邊上這兩位,更是喜上眉梢,一前一後,添了後人,做了爸爸,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為此,尚未婚配的我滿上酒,跟富二代碰了杯。
值得一提的是店門口的音箱,很是給力,一連串的老歌迴響,讓我這個原本十分懷舊的八零後不禁又陷入時光的滾滾洪流。


我的口袋有38塊


想念北京郊區,為包工頭接風,回來時大雨傾盆的那個晚上,眾人淋的落湯雞般,也難掩高昂的興致,真可謂年少輕狂。
想念和富二代紫竹一起呆過的那個鋼化廠,那時候三個人睡在兩張床拼的上鋪,白天一起工作,一起吃飯,晚上臨睡前吹吹牛逼,或者互相擠兌,常常聊的夜深,第二天早上,總看見富二代邊上的那堵牆滿是菸頭戳的印跡。
想念載著少莊主,大晚上跑十幾裡,去富二代工作的地方,買點零食,弄點小酒,三人席地而坐,也不計較地面乾淨與否,談天說地,聊聊家常,家裡打幾通電話催促,仍要意猶未盡的再說幾句。
想念在富二代的家裡,三四個人擠於一張小床,幾乎無法翻身,屋子空曠且寒冷之極,幾人也渾然不顧,靠在床頭,吃著零食,談談過去和未開,聊聊某個心愛的暗戀過的姑娘,即使通宵達旦也願。
想念某次富二代的生日,拎著小菜和啤酒,大家跑到村外的某條小路,正值夏收時期,路面滿是麥稈的碎屑,眾人打著車燈照明,鋪開塑料袋,圍成一圈,吹著晚上習習的涼風,喝著杯中噴香的啤酒,最愛的嶗山,最後還不忘迎風撒尿,留下到此一遊的記號。


…………


我的口袋有38塊


想當初,小喬初嫁。而如今,廉頗老矣。
哥們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徒留下我們四人依然漂泊。
紫竹沒娶到那個雨夜撐傘的姑娘。
富二代沒等來六年耗費的青春時光。
少莊主沒能牽手那個荒城夕照的女孩。
而我到最後,也沒擦去那個姑娘臉上哭花的妝。


時光荏苒,漫天的蒲公英鋪天蓋地,陸陸續續落了地,我們承諾過的那些,也終於只是承諾過。
我們的步步也終於要被別人娶走了,新郎不是我們任何人,這個那些年一起追過的女子終於要落地了。但是我希望某天還是會有人記得,靠著臉皮發天下的三人組曾經存在過,這樣,還是會有些意義的。
最後,我還是一個人,走在前往某個人的路上。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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