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一)

香港樂壇有一類歌手,本身是港人,但在臺灣出道併成名,然後殺回家鄉,致使產生了另一種形式的“猛龍過江”。比如王傑、周華健和邰正宵。

底下一位大哥說了,瞎扯,王傑怎麼成了香港人?這個就要詳細唸叨唸叨了。一般說法,王傑出生於臺灣,但據他自己在一次採訪時講,實際是香港,不過弔詭的是,他無論如何找不到香港出生證明,父母對此也是閃爍其詞,導致他只好自我安慰,或許那個年代不是所有小孩均有機會在醫院出生。甚至一度懷疑,父親風流倜儻,保不準他是其在外面播撒的種子。

不管王傑出生何地,有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青少年時期是在香港渡過的。60年代中期,王傑的父親王俠簽約邵氏(母親許玉同為邵氏演員),所以王傑於邵氏片場長大,還作為童星演過幾部電影,天真爛漫的神情頗受人們喜愛。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少年王傑參演邵氏電影《洪熙官》,那時還叫王大偉

當時的配音演員毛威多年後撰文回憶,王傑小時候“臉圓圓胖胖的,兩隻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可是成為歌星後再次見面,瘦弱的身材,歷盡滄桑的面孔,以及憂鬱的眼神,已無法找回幼年時的影象。毛威為此感嘆,是什麼會這樣徹底地改變了王傑?是生活?是歲月?還是無法參透的人生。

如果毛威瞭解王傑的經歷,就能找到答案了。少年時,王傑父母離婚,無人照顧,只能一個人寄宿在學校裡,靠半工半讀繼續學業。17歲為了生計也為了投靠離婚後返臺的父親王俠,王傑來到臺灣,四處打工為生,期間和一個未成年少女結了婚,可服完兵役後,老婆就跑了。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王傑和父親王俠

我要說的是,此事的重點,不是“未成年少女”和“老婆跑了”這些讓人虎軀一震的亮點,而是“服兵役”。因為搞清楚了王傑為什麼去當兵,就能知道他是哪裡人了。根據一些資料繪聲繪色的描述,王傑和少女情緣的開始,來自於一段灑狗血的英雄救美,從而得罪了“黑社會”,所以為了逃避追殺,躲進軍營避難。暫且相信這是真的吧,反正王傑被塑造成“浪子”形象,總得有點匹配的故事才行。可即使如此,也不是王傑從軍的主要原因,他當兵,實際是為了能取得臺灣戶口(他的身份是港人),自此不用偷偷摸摸地打黑工——這和王傑1992年主演的電影《戰龍在野》情形完全相同,當然,他不必像參加的法國僱傭兵那樣跑去打海灣戰爭。

這下明白了吧,說王傑是香港人和臺灣人都對,後來,他又去加拿大定居了一段時間,近年在內地穿梭,已經很難界定到底是哪裡人了,反正中國人是沒錯了,至少還未聽說王俠“播種”過外國人。

接下來,就是王傑的成名史了,大家都清楚,不再贅述。這裡重點說說他在香港的發展,因為是“香江群音”嘛。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二)

早在1988年,王傑一炮而紅的時候,便有意拓展香港市場。當時臺灣飛碟和香港華納屬於合作關係,彼此為對方歌手在本地發行唱片,所以華納安排王傑和林憶蓮對唱了一首《還有》,收錄在林憶蓮當年的《都市觸覺》專輯中,為其下一步全面進入香港做個熱身和鋪墊。

《還有》對王傑和林憶蓮來說都具有意義,這是王傑的第一首粵語歌曲,也是林憶蓮第一次和李宗盛扯上關係——《還有》來自1983年李宗盛作曲並和鄭怡演唱的《結束》。

隔年,也即1989年2月,王傑正式推出首張粵語專輯《故事的角色》,該專輯連續24周保持在全港中文唱片銷售榜“十大”之內(其中有16周高踞銷量榜三甲),最終銷量超過5白金,王傑也由此成為香港第一個首次發片銷量就破5白金的歌手。

同年8月和12月,王傑又一口氣推出《誰明浪子心》和《人在風雨中》兩張粵語專輯,加上他的三張國語專輯重新包裝在港發行,王傑又創造了另一項新紀錄,成為香港第一位在同一年度裡連續出版6張唱片,並且每一張都暢銷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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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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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明浪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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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風雨中》

從1989年到1991年,王傑在香港又是出唱片,又是開演唱會,又是拍電影,絕對風頭無兩,他不止一次自誇,那時劉德華曾在他的後面跑腿——這個大概指的是1991年《至尊無上Ⅱ之永霸天下》裡,他是主角,劉德華是配角——而且參演過他的MV。但實際情況是,王傑的那首《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是電影《飈城》的主題曲,MV中出現的是劉德華的電影片段,倒是張曼玉演過他《一場遊戲一場夢》的MV。

可不管怎麼說,王傑確實在港紅過(自我介紹身家有十幾億港元,信不信由你,反正傑哥講話一向有點誇張),直到1992年“四大天王”成軍,光輝才逐漸被掩蓋。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陳百強、王傑、梅豔芳、張國榮

1993年,王傑第二次結婚,又得了嚴重的厭食症,工作減少,其後移居加拿大。等到1999年重新復出,影響力已大不如從前,一代巨星就此慢慢地變為“一個過氣的歌手”——這不是我評價的,是王傑自己的定性,王傑至今為止最新的一張專輯名字就叫做《我知道我是一個已經過氣的歌手》(2018年)。

對於香港,說實話王傑充滿怨恨,這和他復出後簽約英皇,最終鬧得不歡而散有關,也和媒體大肆宣傳他“賭博”、“酗酒”等有關,更有他反覆提到的“下毒”事件。

我雖然很喜歡王傑,尤其在西安的某一段時間,是聽著王傑走出寒冷、迷茫和痛苦的,而且認識的幾位朋友同樣是王傑的歌迷,他們的性格有著驚人的一致——孤僻、耿直、多情、憤懣,外加心事重重。但我也懷疑王傑是否有些“被迫害妄想症”,嗓子啞了是有人下毒,演唱會音效不好是有人搞破壞,女人接近他是為了謀財,不出新專輯是因為有黑手阻攔……總之一直認為有人希望他垮掉。

王傑的前女友、“飛鷹三姝”之一的方文琳曾講過,王傑有著一手將的過往說得很可憐卻不讓女人討厭的絕世工夫,似乎總是女人負了他,所以很容易讓另外的女人產生一種莫名衝動的母性而想要去關懷他。當年,王傑便是這樣追到方文琳的,或許受此啟發,王傑認為只要放大自己的“悲苦、悽慘”,就能博得眾人的好感、同情,故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正如查小欣所言,王傑的執著、不肯妥協的性格,造就他的滄桑,成為他獨有的風格和形象,但亦因為性格,他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香江群音之浪子歸家•王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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