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華州赤水的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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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 水 的 柳

作者 杜望成

赤水柳絲分外長,

飄飄拂人實難忘。

何日移栽赤水柳?

渭南赤水似一樣。

這是一九七二年我的一名在渭南赤水中學教語文的老師留下的一首詠柳詩。那時,他從赤水鎮調到渭南縣城教書,臨別前寫給了我們這首詩。老師當年四十多歲,我從上中學起,他好像就在這所學校裡了。到高二時,他才調動工作。也許在那個年代(文革之中),在赤水中學的幾年教學生涯中,給他留下的記憶並非不多,但在留下美好的東西里,無疑這裡的柳是難忘的印象。

一汪如大碗粗的清泉從赤水中學傳達室的後面緩緩流出,溪流由東而西,由西折北曲東,在校園裡形成了渠、池、橋、蛙鳴、魚躍……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植在溪邊、路邊、花園中間的柳,大的有兩三個人才能抱合,小的如筷子般細,垂柳、龍爪柳、旱柳……

渭南華州赤水的柳樹

自網絡

夏日裡,農夫們勞作困了,會聚在路旁柳蔭下納涼。

突然下起了大雨,沒帶雨具的人們會紛紛湧到柳樹下避雨——

早春時,不知是誰家的餐桌上首先增加了一盤涼拌柳芽;隆冬時,家家羊圈裡都儲有金黃的柳葉飼草。

那時的赤水,柳樹隨處可見,那時的柳樹,大小品種齊全。赤水因為水多、地溼而著名,柳樹因為喜溼,易成活而繁茂。一截柳木棒子,放在地上,不用埋土,暖日裡,它能自動生根。一樹柳絮,微風吹來,如三月的雪,飄飄灑灑,倘若不是農民辛勤,那肥沃的土地不多時一定會成為柳樹的密林。地邊的柳樹大了,蔭遮莊稼,砍去它的枝頭,不久它又長出滿蓬新枝;把大樹伐了,樹根當年很快就會發出一叢新柳。如果柳樹會講話,它一定會說:我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呢!

赤水的柳,最大最粗的要數原鎮上紅廟門前、牌坊之後的那兩株垂柳。每株得四五個人才能抱攏,樹大葉茂,樹的主杆比那青石牌坊還要高出一截;最美的還是赤水河堤上的柳,“橋上橋”前,老柳斜出,柳絲如珠簾隨風擺動,長長的柳絲不斷地接吻那清澈的河水,擺弄著它那迷人的舞姿。

孩子們喜歡用柳枝做口哨,編涼帽。小夥子喜歡用柳木做錘柄、鍬把、钁把。然而,“柳木不上房”,柳木因性軟易變型,不能用做房屋建築。所以,柳樹雖然生長迅速,但民間用其所長的卻不多。後來,聰明的赤水喬家堡人學了一種手藝,就是用麥稈扎鍋蓋。他們把麥稈捋成一把把,然後根據需要綁紮成高低不等的圈蓋,代替人們使用的蒸籠和鍋蓋,因其價格便宜,受到了農村消費者的歡迎。而柳木的“軟”、“韌”就成了手藝人用來做扎繩的最好選擇。他們把碗口粗的柳樹,去掉皮後,刮成薄薄的木條,用木條替代了扎蓋蓋的麻繩,真是又經濟又實惠又漂亮。從此,赤水境內,這一樹齡的柳樹漸漸地稀缺起來。

隨著赤水河的變遷,赤水縱橫交錯溪流的消失,池塘的乾涸,柳樹也漸漸地離開了它喜愛的這塊土地,取而代之的是大葉楊和泡桐樹。

時過境遷,如今,要看赤水的柳,可得耐心地去找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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