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別離,寒蟬悽切

傷別離,寒蟬悽切

我與他面對面坐著,默默地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是這樣呆呆的看著對方,深深的久久的看著,生怕哪有一絲絲的遺漏。

杯中的酒已經放置了太久,他始終沒有去碰一下杯子。我也一樣似乎一股沉重的力道壓住了我的胳膊,讓我沒有半點力氣將手抬起。

從屋簷上墜落的水珠掉在地上,很響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雨停了,可屋簷滴下的雨水未盡。

我已經回來了,可他卻要走……

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細繩子勒著“咚咚…”極沉、極躁、極煩的跳著,令我將要無法呼吸一般,我已看不清他臉龐,看不清他的身形,他的……

可,明明心仍在跳,水珠在滴落,還有那天殺的凍蟬在悽鳴。

沉默,沉默,他竟也不能說出一句離別的話!

這時,廣場上的廣播一聲聲的催了。他終於站了起來,伸出手拉了我過去,猛地一下將我攬入懷中。我的臉接觸到他肩頭的剎那,悲痛像決口的洪水般襲來,我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真的,我知道他的心,我知道他的痛,我知道他的無奈,我知道我全知道。

算了吧,我一點點的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他一定要走的,早走這痛也許會輕很多。

我忍了忍,胡亂的摸了下眼淚,說道:你走吧。我終於說了出來這句話。我想站穩,卻感覺沒有半點的氣力支撐軀體,只感覺全身軟軟的,全無骨架的支持,疲乏的很。

傷別離,寒蟬悽切

走吧!他也說了這句話。恍恍惚惚中我不知如何隨他來到了屋外。他停住了腳步,依然攬著我,我們站在水氣氤氳的河邊,望著有來有去的人們,望著遠方朦朦朧朧的天空。

廣播又一次催促了,一聲聲煩躁的重複著。他鬆開了攬著我的手臂,背起包毅然向火車站口走去。

我看著那熟悉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眼淚止不住又流了下來。我想喊著他的名字,腦中卻如一片空白,全然忘卻了他姓甚名誰!

樹上的冷蟬悽切的叫著,一如到了生命的盡頭,很悲涼的感覺。

他?只見他猛地轉過身子,在車站門口站定,遠遠的望著我,我想他此時一定能夠看到:我那曾經紅潤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那昔日光潔豐盈的臉面變得蒼白無華。

別等我了!你保重吧!

他大聲喊著,已經聽不出一絲的猶豫,如鐵般生冷的話語。可是,為什麼隱約中我竟能看到他眼角流著的淚水?

我愛你!

他大聲喊著,全然不顧芸芸眾生的存在,然後他決然的轉過身子走進了車站。

他走了,真的走了。我從天橋上看到他乘坐的那輛火車緩緩的駛過,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沒了蹤跡。

我從天橋上下來,獨自……獨自?這個字眼許久前從我的生活中刪除了,沒想到今天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失去了他,卻又得到了這個獨自,我知道這一失一得的不同,也知道這一得一失讓我心痛如割。

傷別離,寒蟬悽切

我獨自一人在回去的路上游蕩,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掌時卻一無所得,扭過頭想要與他說話時卻空無一人。我還想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我偎在他的懷中,我們一起看花,我們一起撲蝶,我們一起逗小狗狗……甚至我們的猜忌,我們的慪氣。這一切已如昨日黃花,再也不會從我的生活中重現。

愛,走了!一切也都自由了,一切也都孤單了,隨風而去吧!而我呢?我走到河邊,看著眼前幽幽的河水,抬起頭,閉上了雙眼……

半面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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