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看隆慶皇帝性格轉變:人倫親情的缺失,壓抑環境不滿的宣洩

在明朝的皇帝中,明穆宗朱載垕是比較不顯眼的一位皇帝。他出生於1537年元月二十三日,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繼承皇位,翌年改元隆慶,死於隆慶六年1572年五月二十六日,在位僅五年半,享年三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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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垕之所以不顯眼,一是因為其執政的全過程中“臨朝無所事事”,本人沒有什麼宏圖遠略,也沒有什麼功業建樹可紀;二是因為個人的素質和表現,以庸碌無能、貪財怠政見稱,再加以享祚甚短,夾在在位四十五年的嘉靖皇帝和在位四十八年的萬曆皇帝之間,更顯得隆慶一朝只不過是一個轉瞬即逝的過渡。

因此在明朝的歷史中,便往往對隆慶其人其事一掠而過著墨不多。但如果聯繫其之前的嘉靖及其之後的萬曆、泰昌、天啟、崇禎,則不難發現,短短隆慶一朝,其實是明代中後期歷史的一大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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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轉折之時,統治集團內部的一些有識之士,都在苦心孤詣地謀求挽回頹勢,挽救因嘉靖長期追求個人長壽而怠政造成的崩解跡象,諸如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都認為必須在用人、理財、邊防、軍政以至於社會風氣方面進行改革整頓。

他們都熱切希望朱載垕能夠大振朝綱,開創一個新的時代,可是朱載垕不但不是創業之君,也不能夠稱之為能主持中興的帝王。對於內閣提出的各項大政方針一概予以批准,任憑自己過得快活得意。而且登基之後還不斷倒行逆施,因而抵消了當時來之不易的一部分改革成果,在舊矛盾堆積成山的基礎上又添加了一系列新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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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不難會感到疑問,在如此眾多有識之士的幫助下,中年坐上皇位的朱載垕按道理應該持重老成,為何即位後面對江河日下有如此反常的做法呢?那麼我從心理角度來探討,這種關乎明朝國祚轉折做法,和隆慶皇帝朱載垕個人的意志和性格特點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這種性格的形成,又與其身世有密切聯繫。

朱載垕雖然是天潢貴胄,貴為天子,其後又得以繼承皇位,成為至尊無上的皇帝,但是其人生的歷程頗多坎坷,身世卻有難言之隱。

一是他與嘉慶皇帝父子之間的關係一直不正常;二是他繼承皇業的地位長期得不到確認,前途叵測。在他三十歲正式登基之前,是在驚恐萬分之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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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垕是嘉靖皇帝第三子,生母是康嬪杜氏。按照一般常規,他既非正後嫡出,又非長子,本無被立為儲君的可能。但是名曰卻對他另有安排。因為嘉靖共生八子,其中長子(太子)、五子、六子、七子、八子均早逝。餘下三子和四子,按照長幼有序的原則,朱載垕理所當然應作為第一繼承人,正位東宮,取得儲君的身份。

但是由於嘉靖皇帝的宗教狂熱和迷信,在處理家庭關係和國政上,都出現了許多極不正常的情況。特別是在中晚年以後,他甚至認為,如果再立儲君,是製造一個會威脅到皇帝本人的威脅,影響長生永壽。為此,他忌諱大臣直言立儲,甚至相信“二龍不相見之說”,視親生兒子為危及自己修仙和皇權的潛在敵人,有意地長期與兒輩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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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朱載垕不論在宮闈之中,還是分府建藩之後,一直生活在一種畸形的家庭倫理關係之中,他從來沒有的島過來自父親的父愛。甚至嘉靖皇帝還百般阻撓他本應享有的母愛。

嘉靖三十年,康嬪杜氏薨,穆宗生母也。禮官請復三年喪,上不許,大臣遂不敢爭。且自穆宗就裕王府後,生不得見,死不得訣,可悲矣。《萬曆野獲編》卷二。

有父等於無父,有母卻不得相見,這種從小對於父愛母愛的缺失,加上所處的險惡環境對朱載垕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陰影。因此他必須淡化一切普通倫理,在嚴重被壓抑被猜忌的彷徨恐怖中渡過自己的童年、少年以至於進入青年時期。


嘉靖由於本人對於長生的狂熱追求,不僅不願見兒子,而且對於子孫繁衍也視之為危及本身皇權的隱患。朱載垕在嘉靖四十一年生了一個兒子,即日後繼承隆慶為帝的萬曆皇帝朱翊鈞,由於嘉靖迷信於所謂二龍不得相見的謬論,朱載垕不敢將此喜事奏報,也不敢為兒子請名,一直匿養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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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裕王府邸中的經費相當拮据,一些應該得到的例行賞賜,也往往因為嘉靖的有意疏遠而截留不給。當此之時,朱載垕孤身悽息與王府之中,低眉喪氣以求苟安,他對於不慈不仁的皇父的憤懣增長是理所當然的。

嘉靖子孫便不幸成為受害者,裕王朱載垕便首當其衝,成為被猜忌的主要對象,甚至還殃及其子。裕王府四周佈滿了嘉靖的密探,即使是王府隨從侍衛的一點一滴都會立即密報給嘉靖。朱載垕當時“朝夕危懼”,其隱私不敢對人言,處境更不可與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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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交織著愛與恨,期待與消沉,對於掌權的憧憬和對現狀的憂危,強烈的孤獨感和報復心都會在此時達到極點。但是他察覺到,任何稍露顏色,任何真實情感的輕微宣洩,都意味著立即招致滅頂之災。為了保護自己和期盼有朝一日能見天日,自己仍必須隨時隨地地表示出恭順謙遜。

毫無疑問,這種小心敬畏,是建立在違背朱載垕本心,給予為謀求自保和等待時局大變的基礎之上的偽裝,是一種精心塗抹的白虎色,一種強烈自我抑制的禁慾假象。一旦突然移去壓在他身上的這座大山,使得他從這種險惡禁慾的環境中解放出來,從心理學上極度抑欲必反洩的原理來演繹,朱載垕必將把這三十年中自己失去的人生快活之感找回來,而皇位正是他宣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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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促使朱載垕“朝夕危懼”的最根本原因,還在於皇位繼承地位長期歸屬未定,而且頻出風險。

自皇太子英年早逝,到嘉靖去世為止,嘉靖一直拒絕再立儲位。即使朝野之間呼籲立儲的呼聲從未間斷,而且屢次發生朝臣為此被廷仗的時間發生,也從未改變嘉靖的固執。

任何人都知道人壽必然將有終點,皇位是遲早要交接的。嘉靖的冥頑,反而助長了暗流湧動和週期性的動盪。當時,中上層權貴中,都有人從本身私利出發,企圖在皇位繼承問題上搞政治投機。而在這其中,又以權傾當朝的嚴嵩、嚴世藩父子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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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念己多樹敵,恐嵩死,不易支,而觀上意搖,或可因而更樹,謀立景王。《嘉靖以來首輔傳》

在嘉靖晚年,圍繞著皇位繼承問題的鬥爭是最為尖銳的,擁立景王和裕王的朝臣分為兩派針鋒相對,幸依徐階、高拱、張居正在其背後的鼎力支持以及嚴嵩的倒臺,加上自身長期注意韜光養晦,裝扮出樸實謙遜的作風,獲得朝野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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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登基以後,隨著地位的大變,長期壓抑在朱載垕心頭的包袱隨之拋到九霄雲外。處於皇位的他再也不用刻意去偽裝和掩飾,之前所喪失的父愛母愛以及成長中的快樂,此刻都將以庸碌無為、不務正業遊幸玩樂,追求色慾物慾財欲等一切方面享受來補償。這就是心理學上的抑制性報復式成長所帶來的後果。

綜上,朱載垕的怠政來源於其性格上的缺陷,其性格上的缺陷又來自於其成長環境險惡與人倫親情的缺失所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明朝轉折於隆慶,追根溯源嘉靖皇帝有不可推卸的歷史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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