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一個隱喻

如果翻過2020年春節這一頁之後,也許後邊的很長時間裡,我們都不會淡忘這個時日。

春節,本該走親串戶,本該出遊賞景,本該歡天喜地,本該......若干個本該,被一個叫冠狀病毒的傢伙輕而易舉地修正了。

因為這個毒的存在,我真正意義上閒了下來,在臥室,廚房,客廳三個地方移動步履。

窗外零星的雪花,在遠處燈光輝映下還能看見它撲在玻璃上的模樣。辦公大樓裝飾的那綹LED屏幕,閃著紅光,映襯小城夜色愈發地寂寥靜謐了。

追劇,沒有看那部免費的《囧媽》而是看了前些時很炙熱的一個電視劇——《延禧攻略》。因為劇集太長了,因為忙著,一直忍著沒有看。現在,因為毒,因為沒有口罩,因為地區的一級響應,有大塊時間看了。

但很快地,興致從沸點慢慢降下來了。揉著疼痛的脖子和肩膀,索性站在窗前,用手指在玻璃上隨心隨性畫著字。畫著畫著,忽然發覺自己畫得頻率最多的一個字竟然是“毒”字。

一直對漢字有著濃厚興趣的我,端詳著毒字,感慨萬端。對於塵世間的我們來說,毒,簡直就是一個隱喻。

記得小時候,我最怕的毒物就是蛇,其次是有毒的蘑菇,還有電影或者小說裡邊常常提到的毒藥比如砒霜,比如七步斷腸紅。

上山採野草莓,採挖黨參,遇見蛇,一定是要立即拐著彎兒迅速跑開。被蛇咬了,那會中毒死掉的。據說蛇一向是直行的,拐著彎兒跑,就可以擺脫蛇了。因此,每次遇見蛇,我都會忠實地實踐大人們的告誡。也記得有一次採了一堆從未見過的銀灰色蘑菇,怕有毒,打算扔掉,一起同行的人,卻勸阻:這蘑菇,不但沒有毒,而且比其他的蘑菇更加美味。他告訴我,他已經吃過好幾次了。我將信將疑,但最終選擇以身試毒,畢竟被美味誘惑了啊。炒制這些蘑菇時,我放了許多大蒜,端上桌子準備吃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大蒜是否變了顏色。因為還是聽人說,大蒜遇見毒,會變色。日常生活中,角落裡放了防鼠害的藥,看著有毒兩個字,一定會離得遠遠的。

毒,轄制著我們的某些行為,讓我們生出敬畏之心。然,什麼時候,我們似乎不那麼在乎毒了。

奶粉增稠,放了三聚氰胺,被灌進嬰兒稚嫩的腸胃。救命的疫苗,居然是假的。蔬菜,用了超標的農藥,魚蝦豬肉,也時常分檢出有毒成分,還有什麼毒大米,毒清油。

端詳毒這個字,我從字縫裡摳出了一些意思,也許有些牽強,但畢竟是我在這樣一個非常時期思考的結果。

毒是一個隱喻

任何一個不懂得節制的人都會成為毒的宿主

這樣上下結構的一個字,下面是個“母”字,這意味著,毒的存在,毒的滋長,毒的傳播,是需要宿主的。當年的非典病毒,不就寄託在那種叫果子狸的動物身上,然後,又找到新的宿主,吃果子狸肉的人的身上嗎?

上面是個“王”字出了頭。王,是什麼?是一方領地的領頭者。我以為,能領頭的人,一定是個非常自律,非常有控制力的人。自律及其和極強控制力是成就一個王的重要因素。那麼,失控之後,就不是王而是有害的毒了。

據說這次冠狀病毒,也是有宿主的。在一種蝙蝠身上。朋友圈裡有人發了倒掛在樹枝上的蝙蝠圖,開罵:“他奶奶滴,你不會不要吃它嗎?惹這麼多麻煩。你不會飛得高一點,讓他們吃不到你,我們可以安心生活,不像現在,搞得人心惶惶的。”

被病毒侵擾,被死亡威脅後,我們才從渾然不覺中醒來,匆匆中不曾細細體味的恐懼如雪般覆壓下來。一下子覺得原本熟悉的自己,是那樣陌生。之所以這樣,還因為,病毒是悄然潛伏著,你無法察覺它在什麼時候到來的,你只能在它無限制繁衍膨脹中成為新的宿主。

猝不及防的病毒,得以成功登陸人的世界,完全是因為人,不懂得節制,不懂得控制慾望而給它們製造了一個機會!

而今,慾望讓一些人在“一罩難求”中,突擊斂財。慾望讓一些人把白菜賣成了玉白菜的價。

猝不及防的冠狀病毒,還沒有消弭。慾望豢養的新的毒,滋生成長起來,像蛇,吐著舌信,伺機鑽進毫無知覺的縫隙,吮吸血液,侵蝕骨骼,借你的手出頭,開啟了另一場吞噬。

當這樣的毒的宿主,是多麼的可恥!

呼喚信念,呼喚勇氣,呼喚反思,削去那越界的一點,沒有了滋生主體“母”,我們的世界才是安寧的,祥和的,不朽的。


王莉,筆名:冰蓮花。喜歡以詩歌,散文的方式書寫生活,抒發心靈感悟。此文是原創首發作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