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津這些“鐵衛”講述,那村、那人、那些事

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形勢發生積極向好變化,隨著復工復產和社會經濟發展的全面推進,京津冀三地商貿往來、人員交流也逐漸恢復。

連日來,津雲新聞記者分別走訪了本市武清區、靜海區、薊州區和濱海新區的幾個邊界村,記錄那裡的人們始終堅守在基層一線,守土有責、守土有方,做好“鐵衛”的故事……


京津交界 親戚相親不相見


高村鎮地處武清區西北部,緊鄰通州區永樂店鎮,其中多個村與北京唇齒相連,中漢村便是其中之一。“我們與北京市通州區連地,就隔著一條溝,因此活動頻繁,外地人口流動也大。我們村嫁到北京那邊去的也不少,兩邊親戚走動也多。”中漢村黨委書記張劍鋒告訴記者。


聽天津這些“鐵衛”講述,那村、那人、那些事

大年初十,中漢村因為受疫情影響,比往年的春節安靜不少。張劍鋒和幾名村幹部在當時村子裡唯一的出入口村北口執勤。


上午9:30,一輛京牌轎車從小路駛進來,停在了村北口的卡口處。張劍鋒上前詢問,原來這是村民尚春友從北京過來的表哥,是來拜年的。張劍鋒解釋道:“現在疫情正是緊張的時候,您還是別進去了,少接觸,少走動,電話拜年也是一樣的。”表哥說:“我知道疫情緊張,所以今年北京那邊的親戚就我一個人代表了,我不多待,吃完午飯就走。”尚春友的表哥還是堅持要進村。張劍鋒又繼續勸解,但是來者好像並沒有回去的意思,反而情緒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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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鋒告訴記者:“其實,咱特別理解人家開車過來的心情。村裡人愛走動,大過年的,過來拜個年,而且就來了一個人,如果連村都沒進去,確實挺掃興的。但是現在正是全國抗擊疫情的關鍵時刻,防範的這根弦是一點也不能鬆懈,不讓他們進村,一是減少村裡的交叉感染幾率,二來我們和北京離得這麼近,交流頻繁,所以我們既要外防輸入又要內防擴散,這是對京津百姓負責任。”


情況大概僵持了有十分鐘。張劍鋒一看,馬上給本村村民尚春友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尚春友有些為難,一邊是安全的大局著想,另一面是親情的關係。但是,尚春友還是選擇沒有出來,並在電話那頭勸表哥回去,並表示疫情過去之後全家再去北京拜訪賠罪。


尚春友說:“那天之所以沒去村口,主要是怕見面之後更不好意思勸表哥回去了,人家大老遠過來拜年,真是不忍拒絕。但是為了咱大家的安全,也只能這麼做了。如果真出點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又過了十多分鐘,表哥終於消了氣,放下了來拜年的年貨,原路返回了。後來,這些年貨由村幹部送到了尚春友家門口,並通知他本人一會出來拿,全程無人員接觸。


聽天津這些“鐵衛”講述,那村、那人、那些事

一晃到了3月初,天津依然寒冷。為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於“要守住入京通道第一道防線”的重要指示精神,在恢復交通運輸秩序中強化入京通道管控,武清區及時清撤道路檢查站,打通“大動脈”、暢通“微循環”,保留103國道、城王路、高村鎮董鹼路和周村路4處入京通道卡口,全力配合北京“外防輸入”措施,以精兵良策堅守“第一道防線”。高村鎮,作為防線的最前線,肩負著更為重要的責任。


高村鎮小周村北口,鎮綜合執法大隊任朝陽在這裡執勤,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敢放鬆。“你看,我面前的這條公路再往前走不遠就是通州區永樂店鎮的魯城村。兩個村離得太近了,天津和北京各自設立的基層疫情防控站並排挨著。“任朝陽指了指不遠處說:“那邊就是北京的防控人員,我們這裡是最直接的聯防聯控、信息共享。現在,不管是出去的車,還是進來的車,都是兩邊一起逢車必檢,複式核驗。”


為了阻斷疫情向北京傳播,高村鎮專門設置北京方向的卡口,抽調精兵強將,對進京人員進行測溫、登記、消毒,凡是發熱、重點疫區人員,堅決禁止進京。在這支由鎮政府、公安部門、交通部門、醫院以及志願者組成的聯防聯控檢查小分隊裡,任朝陽並不孤單。因為他的妻子張蕊在得知高村鎮作為“口子鎮”,醫護人員疫情防控工作壓力較大時,身為醫務工作者的她第一時間主動聯繫高村鎮政府,申請加入疫情防控“戰鬥”隊伍。


張蕊在執勤的時候發現一輛前往北京的轎車上司機體溫偏高,於是趕忙和一起執勤的工作人員攔下了該車輛。司機表示自己肯定沒發燒。張蕊憑藉多年的醫護工作經驗,又看到車裡開著暖風,一下子明白了幾分。她讓司機下車,在卡口的臨時執勤點稍坐片刻,然後給司機測了體溫,這回顯示正常。司機見狀馬上要走,張蕊不放心,又拿來一支水銀溫度計,幫司機再次測量了體溫,同樣顯示溫度在正常範圍,這才放行。


張蕊說:“有的時候,確實不是因為人體本身發熱,可能是車內溫度過高導致的,但是即便有這種可能,我們也不能麻痺大意,而且體溫槍長時間在室外工作,也會出現檢測不靈敏的時候,所以再用水銀溫度計測一遍會更放心。”


傍晚,高村鎮鹼廠村村口。副鎮長趙品江從鎮上開完會剛剛趕回這裡。與任朝陽張蕊夫婦在一線執勤不同,趙品江除了在一線,他還需要和鎮黨委班子一起研究如何將聯防聯控工作做得紮實而有效。


趙品江告訴記者:“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高村鎮在防疫工作中的特殊性。我們鎮地處兩市一省的交匯處,所以外來的務工人員在我們這購買住房的確實比較多,而且他們絕大部分都是赴京的工作人員,確實給我們做好防疫工作帶來不少的壓力。我們既要做好外防輸入,還要做好內防擴散,同時還要保障群眾在京津冀之間的健康通行的實際需求。基於此,我們啟動了‘三卡兩證一承諾’工作機制,以應對目前的返京潮來臨,保證群眾的健康。”


趙品江解釋:“我們用藍、綠、紅三種顏色卡,區分常住居民、外出務工居民和居家醫學觀察隔離人員。藍色出入卡每戶家庭只發一張,目的是為了在減少人員流動的同時保證百姓的生活必需品採購。綠色卡片為外出務工人員出入卡,需本人攜帶工作單位證明及身份證到黨群服務中心申請辦理。紅色卡為居家醫學觀察隔離卡,主要是針對外地返津人員、指揮部推送的重點觀察人員,給其發放居家隔離卡,提示其隔離期的起止時間和注意事項,卡上有我們黨群服務中心的電話號碼,如在此期間出現發燒、咳嗽等症狀應第一時間聯繫我們。

兩證是指車證,1個是藍色車證、另1個是紅色車證,目的是為了區分本地和外來車輛,以便於卡口人員檢查登記。‘一承諾’是指《居民居家隔離承諾書》。與此同時,我們加大了對進京董鹼路和周村路2個入京卡口管控力度。增加人員配置、製作了工作流程圖,嚴格規範防控程序,特別是利用‘技防+人防’等方式,通過利用衛生及公安大數據信息系統,逐人掃碼登記、核查身份信息,做到人員、車輛排查無死角,堅決杜絕‘四類’人員(確診病例、疑似病例、發熱症狀患者、密切接觸者)流入北京。”


察言觀色識破謊言 成功查出發熱幼兒


地處天津北部的薊州區與北京的平谷區交界,薊州區許家臺鎮蘆家峪村距離平谷區南獨樂河鎮南山村僅有1.5公里。蘆家峪村書記汪東昇告訴記者,村裡的人經常去北京那邊,村裡20多戶村民都在北京那邊的村裡有親戚,在北京打工的村民也有三四十人。為了做好疫情防控,村子進行了“封控”,嚴禁京津兩邊串親戚,在北京打工的也暫時勸他們不要返鄉。


村民張清老人今年79歲了,是村裡的低收入戶,相依為命的孫女張文瑤在北京打工,原本過年要回家的,但是由於疫情防控需要,孫女留在了北京,但是家裡就剩兩個老人,孫女不放心。得知這一情況,蘆家峪村的村幹部們專門買了口罩等防護用品送到老人家中,幫助老人們解了燃眉之急,也讓在北京工作的孫女能安心在京。


蘆家峪村書記汪東昇告訴記者:“蘆家峪村除了控制住村裡的人員,還要管控村外的一條路,這條路可以連接寶平公路前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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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做好這條路的管控工作,該村每天保證3個人24小時在路上值守。汪東昇說:“這條路的車流量不是很大,好半天才有一輛,晚上車更少,但是,就算這樣,我們也得有人守著。”


蘆家峪村不僅需要有人值守這條道路,每天還要派出4個人前往寶平公路許家臺卡口與城管委的工作人員一起,對這條“進京”要道進行聯合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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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卡口位於山間,是風口,前幾天天氣還沒暖和起來的時候,風一大更顯得寒冷,最冷的時候零下十幾攝氏度,風吹得放置的指示牌都吹跑了,用來遮風的方傘也立不住,檢查人員只能頂著風在路上守著,好在後來給值守人員運來了軍用帳篷,檢查人員才能輪流在裡面避一避風。


雖然條件艱苦,但是檢查人員一絲不苟,他們除了要登記人員、車輛信息、檢查人員體溫外,還要對進京車輛進行一一辨別,運輸物資、手續齊全、檢查合格的車輛可以放行,而一般社會車輛要進行勸返。


“我們遇到過從大廠來薊州的(隸屬於河北省廊坊市,是京津間河北的一塊飛地),一問為什麼來薊州,說薊州、平谷這邊沒有確診病例,比較安全,在家待得時間長了,悶得慌,開車出來轉轉玩會兒。”薊州區城管委機動大隊大隊長張國奎說。對於這樣的情況,值守人員對其進行了解釋後,將其勸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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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有像這樣出來“閒逛”添亂的,還有走錯路的,有一天晚上後半夜,一輛貨車來到卡口,詳細詢問才得知司機走錯了路,檢查人員對車輛進行了詳細檢查後,確保安全,將其引領到了高速公路入口。


不過這些事情都還不算什麼,真正讓檢查人員感到緊張的是在2月11日,上午10點左右,一輛河北牌照的私家車來到了檢查站處,車上坐著一家三口,他們準備前往北京。經過檢查身份信息,孩子和母親的身份信息是北京市的,父親的身份信息是河北省的。


隨後,檢查人員又對車上的人員進行了體溫檢測,兩個大人體溫正常,孩子只有兩歲,還在媽媽懷裡抱著。“孩子的體溫也需要檢查一下。”檢查人員對車上的父母說。體溫槍一測,數值顯示異常,孩子的體溫有點高。“是不是車裡溫度太高了?”檢查人員說著,讓孩子透透風,又用體溫槍測了幾次,數值還是偏高。為了準確,檢查人員隨後又拿出了體溫計讓孩子夾在腋下測量,但是孩子太小,不肯好好夾住體溫計,測了幾次都是35攝氏度左右,這樣的體溫顯然不對。


看到這種情況,檢查人員沒敢掉以輕心,他們繼續詢問情況。當時在場值守的薊州區城管委城管支隊第四大隊大隊長王志永說,

他們問到孩子是不是發燒時,家長們的反應遲疑,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一看這樣,我們就不能放他們走了。”王志永說,“孩子的父母看著過不去了,就說了實話。”原來,夫妻倆在薊州工作,一家人長期居住在薊州,他們孩子前一天晚上就發燒了,體溫超過38攝氏度,在家吃藥後轉天不見好轉,於是就想去醫院看看,但是為什麼要去北京呢?是因為孩子和母親是北京戶口,醫保也都在北京,而且想著北京的醫療條件好一些,就想開車過去看病。


跟檢查人員解釋了原因後,夫妻倆還表示自己沒有新冠肺炎疫情相關的接觸史,沒有武漢旅遊史和其他地區的出行史,孩子不會是新冠肺炎,央求著檢查人員,讓他們帶孩子去北京那邊看病。


但是,作為檢查人員,他們不能在孩子未確診的情況下,對他們一家放行前往北京,於是就耐心進行勸導,讓他們去薊州區人民醫院的發熱門診進行檢查。


“當時他們還是想去北京,我們就跟他說,發燒這事,誰也說不準,咱們該檢查先檢查。”王志永說。孩子的父親聽了半天勸,也覺得心裡沒底了,於是就答應在薊州先看病。隨即,檢查人員聯繫了薊州區人民醫院的發熱門診,告知了這邊的情況,並派人一起把這家人護送到了醫院。上午11點多,孩子被送到了醫院,院方也為孩子進行了及時診療,經過認真檢測,最後確診是上呼吸道感染,排除了新冠肺炎可能,一家人允許返回家中。


“這事我們後來一直當做例子跟大夥說,不能出現一絲麻痺大意的思想,如果把懷裡抱的小孩放過去了,也許就要出大問題。”王志永說。


“口子村”:疫情、親情、友情間的抉擇


靜海區臺頭鎮建設村是津冀邊界上的“口子村”,一個多月來,親情、友情考驗著“口子村”的防控防線,村支書、主任郝文友和村民用行動“零封”了疫情。


建設村距離河北省廊坊市辛章辦事處(以下簡稱“辛章”)約4公里,卡口可管制3條路,這3條路分別能通往建設村、民生村、勝利村、和平村和臺頭鎮中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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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日傍晚,上級通知各村設置卡口,封村管控開始了。建設村是靜海區的西北大門,也是津冀省界,這個村的卡口馬虎不得。1月25日早,建設村卡口設立,郝文友和村兩委班子成員輪流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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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廊坊市出現新冠肺炎確診患者的消息傳來,確診患者所在的村子距離建設村只有10公里。

建設村是廊坊市往來臺頭鎮的必經之路,郝文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疫情到了家門口,建設村守著全鎮、全區乃至全市。全村1084戶村民劃分48個網格,由村兩委、村民代表分別承包,每個承包人負責20戶。微信、農村大喇叭不間斷宣傳,別管是拜年的,還是回孃家的,一律不準進村。


封控一開始,村裡“炸了鍋”,村裡人出不去,外面人進不來。大年初二回孃家的姑娘哭著原路返回,給父母帶的年貨只能送到卡口,急著進貨的商戶半路而返……開始幾天,卡口每天勸返的人員多達百人。


2月11日晚,郝文友在卡口值守時,遠遠看到廊坊市方向有幾束車燈閃爍。這麼晚了,來這麼多車幹什麼?郝文友舉著手電朝車來的方向閃了幾下,示意車輛停車檢查。車上下來十幾人,原來民生村一位74歲的老人去世,死者孃家在廊坊市,聽聞老人去世的消息後,孃家人來弔唁。


廊坊市有新冠肺炎確診患者,這麼多人進村子,會造成重大安全隱患。郝文友帶著幾名值守人員上前勸說眾人返回,可眾人說什麼也不肯走。“我姐沒了,總得讓我看一眼吧,我們也不久待,看一眼就走。”死者的弟弟說道。與此同時,郝文友立即將情況上報。臺頭鎮政府機關值班人員、民生村、和平村、勝利村等幾個村兩委成員紛紛趕來勸說。


民生村村支書、主任郝桂文做死者兒女的思想工作,勸說死者孃家親友返回。同時,郝文友把情況上報到臺頭鎮和廊坊市所屬鄉鎮幹部聯防聯控群裡,很快屬地村幹部也加入勸返隊伍。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思想工作,外來親友不得不返回。死者下葬的時候,兩地村幹部雙方出動多人安撫家屬,並派專人值守,不讓死者家屬聚集,後事一切從簡。


郝文友知道這樣做傷了死者家屬的心,甚至可能會弄得家屬之間產生隔閡。都說死者為大,可孃家人連死者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或許是一輩子的遺憾。

可疫情之下,郝文友在親情和責任之間做出了抉擇。


由於靜海區實行低風險管控標準,近一段時間,加緊組織企業復工復產後,跨省市往來車輛和人員逐漸多了起來。


“郝書記,一會客戶有兩車飼料拉過來,您能不能讓村裡通融通融,把車放進來?”2月20日上午,郝文友接到孫健(化名)的電話。孫健在建設村經營一家飼料門市部,主要給周邊幾個村的養殖戶提供飼料。疫情防控期間,外地貨車無法進入,飼料送不進來。孫健門市部飼料庫存告急,再不調貨,養殖戶就斷糧了。其中一家養豬場,幾百頭即將出欄的生豬一旦斷糧,損失不可估量。


孫健從東北地區調來兩車飼料,眼看貨車就要到站了,可村裡防控措施嚴格,貨車開不進來,一時間找不到其它貨車倒貨,孫健想著讓郝文友通融通融,把貨車放進來,並且貨車司機已經在當地進行了體檢,沒有咳嗽、發熱的症狀。

不過,貨車司機中途是否下車,是否與疑似病例接觸過誰也無法保障,最保險的辦法是不讓貨車進村,可眼看到家門口的飼料怎麼辦?


郝文友通過和鎮政府請示協調,讓貨車暫停在鎮外,村裡專人給貨車司機提前準備好吃的喝的,再把貨車兩個車門貼上封條,對貨車消毒後放進村,貨車司機不下車,既確保村民安全,也保護司機安全。


聽天津這些“鐵衛”講述,那村、那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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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跑了十多個小時長途,司機可在卸貨的間隙找地方休息,如今吃喝拉撒睡都只能在車上解決。卸完貨,司機立即離開村子,由專人護送出村再拆下封條。


建設村給貨車貼封條的防控方式啟發了臺頭西瓜種植大戶郝建,

他家西瓜地超過500畝,預定的2萬棵西瓜苗遲遲無法發貨,再耽誤幾天,西瓜苗無法按時移栽,大棚西瓜和陸地西瓜採摘期“撞車”,投入高的大棚西瓜就賠本了。郝建急得上火,每天十幾個電話催貨,好不容易盼著對方發貨了,可貨車到了臺頭鎮外圍卻無法進村。用了給貨車貼封條的防控方式,郝建最終成功將2萬棵西瓜苗卸貨。如今西瓜苗基本完成移栽,再過2個月,臺頭西瓜就能上市了。


隨著企業復工復產,外地人員陸續返津,建設村的防控壓力依然很大。天奧馬工貿公司以生產自行車零部件為主,是建設村唯一一家規上企業,職工超過80人,其中外地職工佔據一半。


企業復工後,本地的40多名職工先行上線。外來職工在企業宿舍暫時隔離,天奧馬工貿公司的負責人盧文濤安排專人為隔離人員提供生活幫助。員工王磊(化名)家住廊坊市,盧文濤無法完全掌握王磊過去一段時間的行動軌跡,遲遲不敢讓王磊返崗。


得知這一消息後,郝文友通過聯防聯控平臺,讓當地的鎮、村幹部協助瞭解王磊的行動軌跡,並每天進行對接,由此緩解了盧文濤的防控壓力。


初步統計,僅臺頭鎮在廊坊市工作的人員就超過150人,其中多數人員每天兩地往返,建設村是必經之路。每天兩地鎮、村幹部在聯防聯控平臺分享兩地務工人員體檢情況。一開始兩地每天為往返的務工人員開具“路條”,如今掃碼監測,更加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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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地幹部在聯防聯控工作群交流


拒絕放行 兒子放“狠話”


天津市濱海新區太平鎮翟莊子村是天津最南端的一個村子,不僅與河北省緊緊相連,而且還“夾”在了河北省滄州市黃驊市齊家務鄉閆北村和河北省滄州市黃驊市呂橋鎮孫正莊村之間,三個村子就像串起來的糖葫蘆,上下挨著,而且要從濱海新區到翟莊子村,就要先進入河北省境內,才能來到翟莊子村,而兩個河北省的村子想要過來過去,穿行翟莊子村也是最近的。


這段時間,為了疫情防控,翟莊子村和兩個臨近的河北省村子之間“斷交”了,想要穿行翟莊子村的村民們,只能被勸著“繞行”了,可這一讓繞行,原本2公里的道路,就要多繞行近30公里,原來開車不到5分鐘的路,現在開車也要半個來小時,這一封堵,可把很多人“堵”出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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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翟莊子村的值守人員在村子北面進行值守,開來了一輛河北牌照的汽車,車上坐了一對母子。檢查人員按照“一看、一測、九問”的要求,對他們從哪來到哪去,都詳細問了一遍,發現他們就是想從翟莊子村抄近道穿過去回家。但是由於翟莊子村進行了封控,外地車輛和外地人不能隨便進入,於是帶班村領導孫學臣副主任就勸這對母子開車返回,繞路回家。


眼瞅著家就在前面不遠,卻要繞行一大圈,車上的小夥子不幹了,先是跟檢查人員“磨”,希望檢查人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檢查人員耐心地跟他解釋,講現在的防控政策要求,總之一個原則就是不能讓他們通過。見說“好話”不管用,小夥子脾氣就上來了,對著檢查人員就喊了起來,說什麼也要過去。檢查人員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遍一遍的勸他,給他講道理。正在氣頭上的小夥子,啥也聽不進去,指著檢查人員就罵,更是放出了狠話“今天你們不讓我過,以後你們從我的地方過,也別想過去!我也不讓你過!”


這麼鬧了10多分鐘,車上小夥子的母親看情形也知道過不去了,也幫著檢查人員勸了勸自家孩子,最後返回205國道,繞行回家。小夥子把氣撒在了檢查人員的身上,檢查人員自然是一肚子委屈,但是為了村裡的安全,也為了兄弟省市村裡的安全,檢查人員只能嚴守防控要求,沒有一句怨言。


受委屈還在其次,天津市濱海新區太平鎮翟莊子村書記兼主任趙之坤和副主任孫學臣說,最讓他們頭疼的是那些打算矇混過關的人,有的人想從村裡穿行,就打著“找熟人”的名頭,村幹部和值守人員們就得跟他們“鬥智鬥勇”。


“我們就得問他去找誰,名字得說清楚了。”孫學臣說。有的人就編了一個名字應付檢查人員,但是編出來的名字對村幹部來說就不好使了,趙之坤和孫學臣說:“村裡情況我們都熟,誰家有誰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問著問著就能問出破綻來。”


不僅要防著矇混過關,還得防著抄小路的。翟莊子村黨總支書記、主任趙之坤說,村裡原本還有四五條小路通向村外,他們也都用土封起來了,而田間地頭的土路,他們也得找人盯著,防止人們抄近路過去。


聽天津這些“鐵衛”講述,那村、那人、那些事


與翟莊子村不遠的太平鎮竇莊子村也是和河北省滄州市黃驊市呂橋鎮周清莊、下堡村土地相連、有著近8000人的大村,這裡十門九親,與河北省的這些村很多都是親戚,在這麼大的村子裡管控人情關不好過,特別是近一段時間復工復產開始,往竇莊子村黨委書記、主任竇連敬那裡說好話的人不少,都說自己沒問題,工人也沒問題。


“說沒問題也不行,河北省那邊村子的工人要隔離14天出證明,來到咱們村也得再隔離14天,沒問題再復工。”面對求情竇連敬都是用一樣的話給拒絕了,這使得現在村裡還有很多企業沒有復工。


在沒有復工的企業中,天津濱海竇莊機場就是其中之一,這個經民航局批准設立的A1類通用機場,承擔著飛行和訓練等任務,有智利、巴西、意大利等國的多名外籍員工,這些員工已經多次向機場遞交了復工申請,機場向村裡也提出了申請。但是竇連敬看看全球疫情還在蔓延的情況,始終沒有鬆口讓他們回來。


“現在天津正在嚴防嚴控輸入性風險,我們是天津的南端,與河北相連,我們更要做到守土有責。”竇連敬說。

津雲新聞記者 霍豔華 王曾 柴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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