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號公路上的傳奇,70歲老人用一萬多件“破爛”建造了夢想莊園

很多人以為,總被自駕者提及的美國66號公路是一條風景無敵的通天大道,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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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貫美國八個州的66號公路並無太多美妙的風景可言。可它是《阿甘正傳》裡阿甘跑步的地方,是林肯崛起與安葬的地方,是克拉克·蓋博與卡羅爾結婚的地方,是海明威書寫過《老人與海》的地方,是《隴上春色》和《黃昏雙鏢客》拍攝的地方,是施瓦辛格曾打工勵志的地方,也是老鷹樂隊《Take it easy》中訴說的地方,就連《絕命毒師》的畫面裡也反覆出現著那個巨大的“66”。《汽車總動員》的導演拉塞特說,“這部電影是我寫給心愛的汽車以及66號公路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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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起芝加哥的亞當斯街,西至加州洛杉磯的聖莫尼卡太平洋海岸的66號公路被美國人親切地喚作“母親之路”、“美國主街”,它曾是貫穿美國中西部到西岸的大動脈,是美國經濟大蕭條時代的一劑強心劑,20世紀上半葉可謂風光無限,不僅創造了數以萬計的就業機會,隨著公路的發達,周邊經濟孕育而生,日日車水馬龍,成為了重要的東西部運輸通道。同時,也成為了當時中部大批窮困潦倒的農民去加州逃荒尋夢的生命之路,追尋美國夢的淘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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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州際高速的出現和完善,承載了59年美利堅歷史印記的66號公路被從美國公路系統中移除,可一群對於這條道路念念不忘的鐵桿粉絲們成立了“66號公路聯盟”,他們在宣言中說“66號公路是我們最好的擁有,又或許是最壞的。但她將永遠是美國夢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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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努力,這條路終被命名為“歷史66號公路”(Historic Route 66)重返舞臺。每年,除了美國人,來自世界各地的公路迷、歷史迷、文藝迷們都會以自己的方式自駕在這條路上,如今的66號公路已經成了人們追求自由、夢想與希望的“朝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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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上有許多夢,平淡的夢。樸實無華,卻開心自在。在海倫代爾(Helendale)便有一個老人的瓶子夢。

離開拉斯維加斯向西南方向,經過巴斯托(Barstow)不久,就是海倫代爾(Helendale),埃爾默(Elmer.Long)老人的瓶子樹農場(Bottle Tree Ranch)就在這裡。近70歲的老人遺傳了父親收集瓶子的愛好,在幾十年前買下這塊地,將兩代人收集的一萬多支瓶子和各種老物件都掛了起來。

農場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起初我還擔心會錯過,開著開著看到前方右手邊停了好幾輛摩托車,我猜想應該是到了。老人的瓶子樹農場如今已名聲在外,凡是走66的各國人士都會在這裡停留參觀,尤其是騎行組。這裡有自由、有夢想,有並非任性的自我,更有對生活目標的堅守。這裡彷彿解答了人類幾千年都在思考的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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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車停在摩托車旁,走進滿目的瓶子樹林。生鏽的鐵棍是樹幹,五顏六色的瓶子是樹葉,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也生出脈絡來。每棵“樹“頂或中央都有一個特別的老物件,風鈴、輪胎、路牌、臉盆、車燈、煤油燈、打字機、公用電話等等,甚至還有長槍和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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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更是散落著更為豐富的物品,各種瓷器器皿、小玩具、大玩具、螺旋槳、羊頭、牛骨、生鏽破舊的吉普車,還有很多完全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雜亂可並不髒亂,混亂中又透著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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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運氣很好,瓶子樹農場的主人埃爾默剛好前兩天從外面旅行回來。老人長長的白鬍須落到了胸前,可精神矍鑠。牛仔褲,小簷帽、帶摩托車圖案的T恤遮擋了胳膊上大半個紋身,鼻子大而紅。我們和老人攀談,他興致很高。得知我們從中國來,他自豪地說,曾經有8名中國記者來採訪過他,還寄來文章。老人還破例邀請我們進入了他的私人領地參觀、拍照,那是他的家,並聽他講述裡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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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家很樸素,紅磚瓦、木牆面,毫無裝修可言。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傢俱和家電,感覺還不如二十年前的中國家庭。牆角立著一個老虎機,臥室床邊牆壁上有一副人像素描畫,我猜可能是他的妻子。突然很感嘆,老人並不為家裡的環境感到羞澀、窘困,反而覺得很開心、很滿足。老人把全部的心思和能力都放在了瓶子樹農場裡,當然想去看世界的時候他也會去旅行。不被虛華左右,也不想證明給誰看,只是開心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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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我想帶點什麼回去,我覺得這裡的每一樣東西上都附著老人的快樂。我選了很小一小塊羊角骨,作為交換,留下了一枚紫色迷你移動電源。讓它伴著老人,伴著瓶子樹林,也伴著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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