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線年華|難忘的十年三線磨礪


楔子


1969年12月20日,在建的三線企業2386廠在翼城縣招收第三批學員,我隨著這批人進入了大虎峪3606廠工作。入廠後,經過一個月的新兵訓練,我被分配為螺紋磨工,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便從這裡開始了。


外出培訓


回家過完春節返廠後,我們一行23人在付天寶師傅的帶領下,正月初四就被派到武漢3604廠培訓。該廠位於武漢市的漢口,隸屬於原總後勤部軍械部。我培訓學習的車床是鏟床,我的師傅肖黑子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偏瘦,地道的武漢人。第一天見面他只是笑著點了一下頭,就低頭幹他的活,我只好站在一邊看。下班的時候我趕忙打掃衛生,擦車床,上班時我打開車床運轉著,給師傅杯子倒好水,等著師傅幹活。幾天後,肖師傅開始叫我上車床,幹簡單的活兒,教我識圖紙,接著教我磨刀、計算掛輪,半年後我就能熟練的操作鏟床了。

武漢市屬南方城市,是我國的三大火爐之一,冬天沒有暖氣。我們從正月到這兒,住在冷屋子裡,洗漱沒熱水,體驗著又溼又冷的比北方三九天還冷的嚴冬。到七八月份,白天車床邊吹著電扇,車間頂上噴灑著水,還是酷熱難當,晚上我們把樓梯床搬到院子裡,兩個人擠在下鋪,12點了熱的好像太陽還沒下山,好容易睡著了,兩三點就又被熱醒了,而且靠蚊帳的胳膊和腿被蚊子叮的一片大疙瘩。經歷著又熱又咬的比三伏天還熱的酷暑,有的學員不適應環境病倒了,我們互相照顧,相互打飯和洗衣服。記得有一次夜裡石金枝突然上吐下瀉,需要馬上送醫院,又沒公交車,我只好向廠裡借了一輛三輪車,不會騎,我就推著走,出了廠大門,見路上沒車沒人,我就騎上東倒西歪的上了路,到了醫院我也學會騎三輪車了。8月中旬結束了培訓,大部分學員回廠,而我和李金鳳、劉佔霞又被派到石家莊3302廠繼續學習。

從大火爐武漢來到了石家莊,就好像到了氣候宜人的溫柔之鄉,我連著睡了三天三夜,有天晚上,我被睡在身旁的李金鳳、劉佔霞推醒,睡意朦朧的我,半天才搞清楚,她倆是被臭蟲咬得睡不著,起來捉臭蟲;臭蟲從我身上爬過,我都沒醒,她倆才把我推醒。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臭蟲,圓圓扁扁的小東西,因為我們睡的是土坑通鋪,有它不奇怪。我看了一眼沒加理會,又睡了。在這家老軍工廠我見到了螺紋磨床,它是精密車床,對生產環境要求挺嚴,要求室溫在18至26攝氏度之間才能生產,對潤滑油和冷卻油要求也很高,對技術要求全面;它有元車的螺紋技術,也有剷車的鏟齒技術,還有磨車的磨削技術。它是通過砂輪的高速飛轉,把鋼材磨製加工成各種螺紋產品。我開始接觸、認識、瞭解、掌握螺紋磨技術。學會挑選砂輪、平衡砂輪、修整砂輪,學會了螺紋磨的一般操作和計量辦法,能獨立完成簡單的樣柱、絲桿產品。

三線年華|難忘的十年三線磨礪

3606廠


螺紋磨工


經過三個月的培訓,11月底我們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大虎峪。

我的螺紋磨床安裝在東溝和西溝交叉的中心地段實驗室的一間工房裡,和座標鏜精密車床在一起,沒有封閉,沒有空調,上沒師傅,下沒徒弟,條件簡陋,環境很差有我和座標鏜的吳兆慶,在簡陋條件下開始了我的螺紋磨生涯。沒有砂輪,器材科給我進:潤滑油不對,庫房給我換;室溫低,生產科給我配電爐子,一個不行,給兩個條件不好創造條件也要幹。

生產科第一次拿來的活,是螺紋樣柱,我看著圖紙,翻著車床說明書,對著培訓筆記,小心翼翼地開始了我第一次的單獨作業。我看著飛速旋轉的砂輪,在嘩嘩流動的冷卻油的澆灌下,磨著夾在車床上的樣柱,感覺又新鮮,又膽怯,慢慢的進著砂輪,一遍又一遍的取下測量,就害怕把尺寸磨小了,把活幹廢了。

在計量檢驗的配合下,我終於把螺紋樣柱磨出來了,成功的喜悅,給我增添了信心和力量。在廠領導的支持下,車間改建成封閉式的,安裝上了空調設備,在各車間調度、電工、機修師傅的配合下,在計量室同仁的嚴格檢驗下,我完成著生產科交給的各項任務。

記得有一次,二車間調度拿來一個絲錐,問我會磨嗎,我沒磨過,但我覺得用剷車的原理,把螺紋后角磨小,不就成刃具了嗎,我答應他試試。他給我拿來絲錐毛壞,我試著按等分掛輪,使砂輪走個角度,這樣試了幾次,終於磨出來了。遇到技術難題,我實在克服不了的,廠裡就讓我到侯馬紅衛廠、太原航天儀表廠、石家莊3302廠和北京機床廠拜師請教。我不光能生產各種螺紋樣柱,還能生產各種絲錐、多頭滾輪,60度、梯形、矩形、鋸齒形絲桿、絲槓,精密度從幾絲到幾微。總機聽到我的聲音就知道是螺紋磨,電工班聽到螺紋磨需要維修,會派出技術最好的師傅;機修班聽到螺紋磨出故障了,也會馬上派出一流的技術骨幹。

我是螺紋磨,螺紋磨是我,我以我的工種自豪,廠領導以我的車床驕傲,每當總後勤部、華北局有領導來廠裡,他們都會帶到這兒來視察,因為螺紋磨和座標鏜是我廠最好的設備,也是華北局乃至總後最精密的設備。

1973年吳兆慶因家庭困難調走了,我又接管了座標鏜。第二年廠裡給我配了個學員李俊浦,學習螺紋磨,接著又派來賈富國學習座標鏜。我們三個人擔起了這兩臺機床的光榮使命,按時、保質保量,出色地完成了我廠各個產品轉型階段的螺紋量具、刃具和模具。

1979年我因兒子患病調離廠子,告別了朝夕相伴的螺紋磨。

1990年代,我重回老廠參觀,螺紋磨設備靜靜地躺在庫房的一個角落,落滿灰塵,但它三十多年來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還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榮光!

螺紋磨,你永遠在我心裡,你是我的青春,你是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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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生活

1971年八一前夕,工廠武裝部組織各連隊民兵進行打靶訓練。我第一次端著三八大蓋槍,又新鮮又好奇,在武裝幹事的指導下,我學會了裝子彈,三點一線瞄準。我趴到地上,端起槍,瞄準靶子底部的白線,平心靜氣一槍一槍放出去。強烈的後座力,我不以為然,刺耳的槍聲,我不害怕,中了中了,第一次射擊就五發全中,我被武裝部抽出來重點培訓,準備八一到絳縣表演,可是在集訓時我的射擊成績一直不穩定,直到最後我才作為女民兵的唯一代表勉強留下。我們的表演項目是打鋼板靶,每人7發子彈打5個靶子,不管打到靶子那,只要打掉靶子就算勝利,5個人要打25塊靶。對自己沒信心,和幾個男民兵商量站到中間位置,我打不掉的靶子,由他們幫忙消滅。八一表演這天,我們5人走上場,爬到地上端起槍,只聽見“啪、啪”聲一陣過後,我只打了4槍,5個靶子全沒了,別人幫我打了一個,我還剩下3發子彈,這時我的右手邊還有1個靶子,左手邊還有2個,我沉著的瞄中一個打一槍,打掉了這3個靶子,完成了表演任務,我的成績最好7發7中。

1972年,八一表演項目是衝鋒槍打開花靶,還是5個人到絳縣表演,就我一個女的。這次表演有難度,開花靶只有20公分,打中後綠葉打開露出紅花才算,這樣要求我們必須在8環以內。還是每人7發子彈5個靶子,這次我們每個人也都圓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1973年八一到絳縣參加的是比賽項目,全自動步槍有依託臥式射擊,參賽選手還是5人,女民兵是我和小不點劉慧英。記得訓練時我老是8環、9環,10環很少,小不點比我穩定;到比賽那天,我打了45環,平均9環,小不點46環,武裝部婁部長挺滿意。

1974年八一到絳縣表演項目是刺殺表演,我們20個來自3606廠各車間的女民兵,提前幾個月就開始訓練,向右刺刺,向左刺刺,向後刺刺,每天我們都要訓練無數遍,汗水溼透了衣衫,手掌磨出了繭子,我們不叫苦不喊累。武裝部要求我們精益求精,我們自己也要求自己像解放軍那樣,一點不馬虎。

表演那天,我們穿著軍裝,全副武裝,雄赳赳氣昂昂,喊著口號,標準的動作,優美的姿勢,顯示了我們二三八六女兵“颯爽英姿五尺槍,不愛紅裝愛武裝”的瀟灑形象,贏得了觀眾一陣陣喝彩。

1975年八一節,在廠裡比賽爆破,投手榴彈,。我們4車間的民兵不分男女,每天利用休息時間趴在地上練習匍匐前進,褲子磨破了,鞋子蹬爛了,大家不管不顧,照常訓練。我的手榴彈投不遠,咋練只能投10幾米,距離規定20米還有差距,而真正投彈的時候是在山溝裡,我發揮超常,把導火索拉斷後,手榴彈投進規定的溝裡就爆炸了。

1976年,因絳縣發大水、鬧地震,八一節民兵沒有開展活動。1977年八一是到絳縣比賽臥式無依託射擊,又是5個人,我一個女的,我當時已懷孕3個月,不想去。武裝部長點名要我,我只好去了,結果第一槍就打飛了,後面4槍都是9環、10環、也沒補過來。從此我離開了嚴格緊張的民兵生活。

在工廠的十年時間裡,我除了手槍外,三八大蓋、全自動、半自動、衝鋒槍、機關槍我都打過,而且我打的子彈比一般軍人不得少;爆破、刺殺,投彈樣樣會。

2006年有一天,我和幾個幹事在堯廟廣場轉悠,他們在一個氣槍攤前停下,端著氣槍打氣球,我也端起槍無依託打了十發全中,他們好奇的問我,你怎麼會打槍,我自豪的說我曾是一名軍工戰士,戰爭打響我也會是個雙槍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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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腳醫生


我回廠不久,1971年初,3606廠4連黨支部確定我為連赤腳醫生,送我到廠衛生所培訓學習一年,這樣我就以在衛生所學習為主,連隊有任務就回來幹,兩頭兼顧。

我第一個學習的科室是注射科,開始先學習肌肉注射。護士教我按針頭,打藥瓶,抽藥液,並給我一個小枕頭練習打針,經過反覆練習,幾天後我開始給病人打針了。我不敢給女的打,先在男病人身上試,我和他們商量同意後才打,有時把針頭打歪了,他們鼓勵我重來,我拔出來,校正針頭再打。就這樣我很快掌握了注射技術,進針迅速,推藥慢,手在皮膚上輕輕撫摸,分散患者注意力,就不覺疼了。

學會打小針後,接著我又學習了靜脈注射,女病人血管不好找,但找見後不容易跑;男病人的血管好找,可滾動的厲害。我按住針頭推不動藥,兩手抓住後面推藥,針頭就跑了,男病人就主動幫我固定針頭。記得有一次讓我出診打針,我跟著來人到了男宿舍,一進門十多個人等在宿舍,我一下就緊張起來,病人躺在床上,我裝好藥掀開被子準備打針時,看著他只穿了個褲衩,不由得臉紅起來,我硬著頭皮打完針,回頭看到大家感激的眼光,一個護人員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接著我又到外科學習。我廠是機械廠,外傷比較多,我從清理傷口、包紮傷口,基本功學起,把傷口處理的又快又好。學會了用針管處理膿包,手術一些小雞眼。有一次一個男學員點名叫我給他割雞眼,我看了他的雞眼太大,感覺沒把握,建議讓外科吳醫生給他做,他堅決不同意,非要讓我做不可。我只好讓吳醫生當下手,我親自操刀,結果一刀下去沒挖出來,血流不止,我不敢再繼續,病人這才同意讓吳醫生接手。看來病人的信任是可貴的,但我們也要對患者負責,要謹慎、細緻,不能盲幹。

接著我又轉到理療科,開始學習針灸。科裡給我發了一包針灸針,和人體穴位圖,叫我在枕頭上和自己身上練習,我怕疼,不敢往身上扎,可不扎怎能學會找穴位,我只好硬著頭皮,忍著痛在自己身上練習。經過一段時間學習,我可以給病人扎針了,每天按著醫生的處方為病人針灸、電療。有一次學員賀永峰拿著醫生的處方叫我扎針,我在扎鳳池穴的時候,他突然臉色慘白,昏迷過去,衛生所趕緊把他送到二三九五醫院搶救,我不知所措,不敢再為病人扎針了,所裡的醫護人員都在為我捏了一把汗,有的還要主動為我承擔責任。兩天後賀永峰迴廠,第一個來看我,說是沒事只是暈針,與我無關,我這才鬆了口氣,繼續為病人扎針服務。

我轉到內科沒多長時間,在付醫生的指導下,我認真地給病人看病,開藥,對簡單的頭痛、發燒、感冒、腹瀉等症狀開處方。有一次一個煙莊老鄉來找我,抓著我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王醫生!把我的病治好了。我一時想不起他得的什麼病,也忘了咋給他治好的,但看到他的表情,我由衷地感受到了治病救人的成就感。


洪水救人


1971年8月的一天,天降暴雨,山溝突發洪水,眼看著工廠的木料、財產就要被大水沖走,我們先後跳到廠門口前的小橋上,手挽手結成人牆攔截財物,大水已漫過小橋達到我的腰間,一浪一浪的向我們打來。突然一個浪頭打過來,我沒站穩,雙腳離地,漂在水上,我想完了,肯定會被大水沖走;只覺這時一雙大手把我揪起,緊緊的挽住我,我沒記住他是誰,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我的戰友。就在這時就聽到有人喊,有人落水了!我們又沿著河道救人,一直在幾百米外才把人救上來。原來落水的是三連的小鄧子。大家急忙把她送到衛生所,衛生所又派車讓我和付醫生護送她到九五醫院。

我們乘坐的車是許波師傅開的解放牌大卡車,小鄧子睡在車上的擔架裡,我們在旁邊守護她。當車開出冷口淌水過河時,眼看還有兩三米就到岸邊了,車卻突然熄火了,河水衝擊得汽車一晃一晃的,我倆把擔架移到車邊,站在車幫上,都無濟於事。許師傅只好跳下車游到岸上,找老鄉借了粗繩子,扔給付醫生,讓付醫生把繩子綁在車幫上,許師傅和老鄉在岸上拽著繩子。付醫生先拽著繩子移到岸上,接著我兩手握著繩子往岸上移,走到中間時我被大水衝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咬緊牙的一寸一寸地往岸上挪動,就在我快要鬆手時,許師傅一把把我拽上岸。

接著許師傅返回車上把小鄧子背到身上用繩子綁住,拽著繩子往岸上轉移,當走到一半時,他倆太重就沉到水裡了,水嗆得許師傅放了手,被大水衝了十幾米才被我們救上岸。許師傅累得坐在岸邊直喘氣,小鄧子更是不醒人事,我只好揹著她到附近的磚瓦窯休息,不到500米的路,我越背越沉,她兩手把我的脖子勒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我也不敢放下她,一直堅持背到磚窯。後來九五醫院的車子來了,才把我們接走,小鄧子也獲救了。這段經歷刻骨銘心,至今難忘。

我在衛生所待了一年,廠裡給了個到上海醫學院學習的名額,大家推薦我去,廠裡考慮到我一不是專業醫務人員,二又是特殊工種,工廠生產少不了。我雖沒去成,但大家對我的肯定使我很知足了。

我回到連隊,衛生所給我配了個小藥箱,學員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在我這兒拿藥。有次我們連隊打掃衛生,中專生魯志華在擦玻璃時被上邊掉下的玻璃扎傷了眼睛,我急忙給他包紮,送他到衛生所,接著護送他到九五醫院,他的一隻眼球由於晶體流失太多而失明瞭,給我留下了終身遺憾。但赤腳醫生的經歷卻讓我終身受益匪淺。

三線年華|難忘的十年三線磨礪


磨礪感言


3606工廠是個大學校,大虎峪是個大熔爐。在這裡我堅定了政治信念和革命理想;在這裡我學會了組織、管理、協調;在這裡我練就了堅強、勇敢、不屈;在這裡我懂得了做人、做事的道理;繼承了三線人艱苦創業、無私奉獻的精神。

離開老廠45年了,我從工人到國家公務員,從初中到中專再到自學大專學歷,從團員到黨員再到黨員幹部,從三級工到統計員到經濟師,我不斷學習轉換著自己的角色,適應時代的要求。我是個不幸的人,人生不幸,我都遭遇了;我是個更不幸的女人,沒有長久的愛情,沒有完整的家庭;但是我更是一個自信、堅強、充實、快樂的人。面對困難、挫折、疾病、不幸,我不躲避,不屈服,坦然面對,迎難而上。我在2008年退休後繼續發揮餘熱,當了一個九品小村官,管轄著我們縣城所在地的社區,常住人口3萬,在沒有資金、沒有人員、沒有辦公地點的情況下,我培養髮展了一支志願者隊伍,建立了一條為民服務網絡,圓滿地完成了政府交給我們的各項任務。

我成立了一個太極拳協會,7年來參加、組織了各種培訓和比賽,被山西省楊氏太極拳協會評為“模範會員團體”。在全縣普及太極拳年活動中,對縣直機關、企事業單位、鄉鎮機關、學校等單位進行輪訓達4萬多人。

如今故地重遊,重返三線老廠,讓我感慨萬千,面對老廠的戰友們,我可以無愧地說我沒有虛度年華,沒有辱沒軍工戰士的稱號。


三線年華|難忘的十年三線磨礪

作者近照


王豔紅,山西翼城縣人,中共黨員,大專文化,1969年參加山西三線3606工廠工作。1979年調入翼城縣供銷系統工作,先後擔任翼城縣紀檢委常委、監察局副局長,翼城縣經貿委副主任、商務局副局長等職務。2009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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