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到世界的盡頭——達摩流浪者


冬天好像已經過去了。

中午時間在陽臺休憩,一點點陽光就暖得人喘不過氣來。

紛紛揚揚的過去,如期許未至的雪,意料之外地前來赴約。

墨竹工卡,一個以為遺忘了,看到第一眼就帶起回憶的地名。不過是路上一段。像被分割的年紀。

十幾歲好好上學,二十幾歲好好工作,三十幾歲成家立業,四十幾歲要名利雙收。

完美的一生,整齊確信的規劃,沒有一點錯誤。不過是岔了道,路上風景太美,忘記了回頭。

宅能有什麼所謂,這個話題突兀地出來,發現自己能夠在封閉環境下自娛自樂。

自己與自己的對話,如火如燭,不明不滅。

洗臉,做飯,寫字,曬太陽,休息。生活恢復到簡潔無聊的狀態。腦袋裡思緒翻飛。入定是難事,豈可奢想。

凡夫俗子三餐一日。可城市星空黯淡,燈火晃眼,把內心照得空落,連細小塵泥都看得一清二楚。

雨夜,天幕黒徹,這雨越下越大,躲在檢查點的屋簷下,灰濛濛的前方和後路,漸漸被黑夜掩蓋,與藏區守衛人員聊天,千里之外,是同一個故土。

道班,一望無涯。是個好天氣,坐著巡視路況的拖拉卡車,還未到寒天封路時刻,一小時能走幾公里,那不是殊途有天地過眼。

前程往事,如煙飛逝。過去的過不去,過不去的藏藏掖掖,好像反倒成了過去。

那一年,日喀則到拉薩的火車沒有通。微信還未使用。在樟木青旅門口碰見的人,豪言壯志要把客棧開滿西藏。穿著拖鞋在戶外攀巖的小夥兒,從此在同事之中聲名大噪。

遠方不遠,時間有垠。一年劃分為四個季節,十二月怔怔飄過,年復一年,與如今宅在家裡有何區別?

“我在破曉的時候醒了一下,而看到四周幾乎在一瞬間重新輪廓分明的景物時,我覺得它們就像是一個舞臺工作人員所匆匆重新搭好的佈景,為的是要騙我相信,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春天是來了。林芝的爛漫也入了鼻端。山寺桃花始盛開。也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滿城盡帶黃金甲,紅泥小火爐。

四時風物,唯心可得。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感受得到真實,是慢下來的時光流淌,像一江春水向東流去。像百川歸海。像雁過無痕,倒成了尋尋常常的一日。不復再現。

“所有生命皆苦”。

但那又怎樣。毫不妨礙我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與你到世界的盡頭——達摩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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