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如果你過得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勞。有時候,一個人只要好好活著,就足以拯救某人。——東野圭吾

什麼樣的人可以愛的如此純粹,毫無所求。

這是著名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後期的作品:《嫌疑人X的獻身》,講述的是數學天才石神,暗戀鄰居靖子。靖子獨自與女兒生活,卻被無賴的前夫糾纏,為保護女兒,危急關頭殺了前夫。石神主動提出幫她處理屍體,逃脫法律的制裁。

他設計了一個幾乎完美的迷局,令警察完全找不到方向,直到他的大學好友,湯川學的出現……

這是一本懸疑小說,剛開始卻告訴了我們答案。兇手是誰,幫兇是誰,我們都一清二楚,但讀起來卻越來越迷惑,為什麼兇手會有真的不在場證明?為什麼屍體會變樣?

石神越來越讓人迷惑,他是一個善良與邪惡的矛盾體,直到最後,我們才能完全讀懂他,並深深為之震撼。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我們不禁感嘆,是什麼讓石神願意為靖子如此犧牲,一個人的愛竟可以到如此地步!看似荒誕的一廂情願,實則源於一個孤獨的靈魂。對於石神,他的愛源自孤獨,囿於孤獨,永恆的孤獨,造就永恆的愛情悲劇。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石神的人際關係“肌無力”

我們從開頭就可以看出,石神不善於人際交往。

牽著狗的婦人和他打招呼,他會禮貌的回應,但並不會和她多聊幾句,雖然他們每天都會見面,但他還是靠自己的觀察去推測婦人的生活。

那麼喜歡靖子,幾乎每天都會去靖子所在的餐廳買便當。發現她殺人後,第一時間去幫她想辦法隱瞞,但和她聊天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

他總是獨來獨往,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家就研究數學,不和同事聚餐,不與朋友聯繫。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情緒急救》中說:孤獨會使我們採取自我封閉的行為方式,進一步降低我們的社會關係的質量和數量。

大學好友湯川的探望,讓石神格外高興,同時心裡又想:這個房間不曉得有多少年沒出現過像樣的客人了。

靖子得知石神的訪客是朋友,內心想法是:像他這種與世隔絕的人,竟然也有友人來訪。

用了與世隔絕這個詞,可見,石神是封閉的,人際交往幾乎為零。

美國心理學博士,蓋伊·溫奇書中提出:我們的“人際關係肌肉”(如同情或從他人角度看問題的能力)和人體肌肉一樣,如果不經常使用或使用不當,就會萎縮,功能隨之減弱。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對石神來說,他的人際關係已經是“肌無力”的狀態,如果石神的人際關係“肌肉”稍微強化一下,即使只和湯川一人聯繫,也不會孤獨至此。

他的孤獨只是性格內向嗎?當然不是,還因為他是一個數學頂級痴迷者。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天才的頭腦與窘迫的生活註定了他的孤獨

對於石神,湯川的介紹是:“我不想隨便用‘天才’這種字眼,但這個字眼確實適合他。甚至有教授表示,他是五十年甚至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除了數學,他什麼都不關心,這也就造就了他的社交“肌無力”。

《尼采的人生哲學》中說:尼采銳利地看出了有兩種孤獨,一種是弱者的孤獨,一種是強者的孤獨。

弱者的孤獨陷入消沉。

強者的孤獨催人奮進。

大學期間的石神是強者的孤獨,雖然他是別人眼中的“怪胎”,但他內心充實,數學領域的探索足夠讓他充滿希望。

石神打算一輩子獻身數學研究。他曾下定決心,碩士畢業後,留在大學讀博士。但他無法如願,因為他有病弱年邁的父母需要照顧,即使半工半讀,也拿不出父母的生活費。

不得已他只好接受了一份大學助教的工作,本以為可以邊工作邊研究數學。但他所在的學校,教授們爭權奪利,絲毫不在乎他的學術研究報告,教學工作困難,幾乎剝奪了他的數學研究時間。

他被迫轉換人生方向,選擇了做高中教師來謀生,放棄了成為數學家的夢想。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驚人的數學造詣,卻不被重視,無法在數學領域有所建樹,這讓他喪失信心,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心理學家弗洛姆認為,人也許能夠忍受諸如飢餓或壓迫等各種痛苦,但卻很難忍受所有痛苦中最痛苦的一種一一那就是全然的孤獨。

對於石神,失去數學這個“摯友”,就陷入了全然的孤獨,他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每天,他的腦子裡只有死這個念頭。反正自己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煩惱。不僅如此,他甚至尋思,有誰會注意到他的死亡?

孤獨引起的另外一種錯誤知覺是,我們傾向於假定別人對我們產生了最壞的看法。

就當他把脖子套向繩索時,我們的女主出現了,讓他的生命重新有了陽光,有了活著的希望。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無法改變的最終極孤獨

孤獨是絕對的,最深切的愛也無法改變人類最終極的孤獨。絕望的孤獨與其說是原罪,不如說是原罪的原罪。”——《心是孤獨的獵手》

1、自卑導致孤獨,孤獨則強化自卑。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即使是他人眼中的天才,石神自己卻極度自卑。

對靖子的愛,也是低到塵埃裡的。每天去買便當,看靖子一面就已知足。打開窗子,聽到靖子和女兒的談話就是至高仙樂。

他從未奢求與靖子發生關聯,認為能粘到邊就已足夠幸福。對於幫助靖子,石神絲毫不覺得是犧牲,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得知靖子朋友說他喜歡靖子,他慌亂極了。

若說他從不期待她感受到自己這片痴心,那是騙人的;然而一想到連旁人也這麼看他,他不禁全身發熱。他這個模樣喜歡上她那種女人,別人怎會不嘲笑他?

在靖子面前,他是自卑的。在他眼裡,靖子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不敢褻瀆,不敢靠近,他認為自己是配不上靖子的,甚至不配靠近她,生怕趕跑他孤獨世界中的唯一一道光。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在湯川面前,他也是自卑的,對於自己外形的自卑,這也讓湯川發現了他的心思,最終識破了他的精心佈局。

自卑使他陷入孤獨,孤獨又讓他極度自卑,處於這種惡性循環中,這就註定了他的愛情是孤獨的,結局是孤獨的。

2、若非內心孤寂,怎會一廂情願地愛上別人?

我們再來看靖子,僅僅是長相尚可,離異兩次,與女兒相依為命的可憐女人。隨著情節的推進,我們也發現,靖子也是一個有私心,並不完全單純的普通女人。

石神愛上她,只是源於一次新鄰居禮貌的打招呼,恰好打招呼的時間,是石神生命最孤獨的瞬間。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石神認為是靖子拯救了他,沒有靖子,他就不會活著,所以,他願意付出一切換靖子母女平安。

得知靖子殺人時。石神想:

我要保護她們,石神深深吸一口氣。我這樣的人,今後很難有機會和她們如此近距離接觸。現在,我必須運用所有智慧與力量,阻止悲劇降臨在她們身上。

為此,他不惜觸犯法律,處理屍體、藏匿證據,把自己變成變態偷窺者,躲在孤獨的世界中默默奉獻自己的一切。

《少年的你》中,小北也是因為陳念救了他,而拼命去保護她。當陳念關心小北的傷口,小北淚流滿面,流浪、捱打從不落淚,就因為一句“你疼嗎”哭了。因為他的心太孤獨,缺少愛,從沒有人關心過他。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因為從未得到過愛,才會倍加珍惜。小北是幸運的,得到了陳唸的回應。而石神,從開始到結局,都不曾想要得到什麼。

為了掩蓋靖子的案件,他隔天去殺了另一個人,偷樑換柱,把自己變成真正殺人犯。這個屍體的兇手就是他,所以靖子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警察也無法定罪於她。即使最後得知真相,警察也找不到證據逮捕靖子。

石神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堅持他的一廂情願,安排好了一切。即使靖子愛上他,他的愛情仍然會以悲劇收場,天才與自卑的孤獨人生,早就註定了他的悲劇。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擺脫孤獨,其實可以做到

石神在信裡告訴靖子:把我完全忘記,不要有任何負罪感。如果你過得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勞。

犧牲自己,還不忘安慰靖子,這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偉大的愛,讓靖子無法安然接受,最終,她選擇了自首,石神的期望還是落空了,費盡心力也沒能守護他的愛人。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石神悲劇的原因,同樣是拯救他的方法:

1.強化“人際關係肌肉”,打開封閉的內心。

他覺得沒有任何人會在乎他,我們卻可以看出,湯川對他的欣賞與重視。

一生得一知己足矣,石神有湯川這個朋友,保持交往,也不會走向孤獨的深淵。

2.不放棄對夢想的追求。

監獄裡的石神反而怡然自得,因為他的腦子裡,有無垠的數學樂園,挖掘數學寶藏,他永遠都不會感到孤單。

他認識到,自己並不需要他人的肯定。發表論文、受人重視的慾望,並非關數學本質。讓別人知道是誰第一個爬上山頂固然重要,但只要當事人自己明白其中的真味,也就足夠了。

達到這個境界,他已不再懼怕孤獨,反而,享受孤獨。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3.正視自己,消除自卑情緒

自卑能毀滅你,也能成就你。超越自卑,你將成為內心強大的自己!——《自卑與超越》

《自卑與超越》中說: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卑情結,因為,我們常常會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是有待改進的。假如我們每一次都能勇敢地尋找到適當的辦法來克服困難,就可以擺脫自卑感。

拋開這次犯罪,我們看到的石神是聰明的、優秀的、善良的,長久的孤獨讓他變得自卑,當靖子處於危難時,他不再猶豫,果斷的去按了門鈴,打了電話。

《嫌疑人X的獻身》:荒誕是現實,孤獨是本質

實際上以往的他,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他不願戰勝自卑,邁出腳步。

勇敢的解決一個困難,再面對下一個困難,想出解決辦法,每一次都勇敢嘗試,自卑便不存在了。

結語

周國平說:愛可以撫慰孤獨,卻不能也不能消除孤獨。

何況石神的愛只是單方面的,靖子只是他孤獨世界中一點微弱的光。為了守護這光,他違背了道德,盡顯人性之惡;為了守護這光,他違反了常理,展現愛之純粹。

看似荒誕,實則必然,他無法改變的孤獨,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這場愛情悲劇。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