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足球發展史上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它,日本足球不可能真的騰飛


日本足球發展史上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它,日本足球不可能真的騰飛

日本企業足球聯賽



關心中國足球的人都知道,隨著中國男足成績的下滑,我們的鄰國日本的職業足球又“熱”了起來,不少人都喜歡用日本足球的成績來奚落中國足球。

當然,中國男足成績不好,被奚落也無可厚非。可是,我發現絕大多數人雖然用日本足球發展歷程來奚落中國男足以及中國職業足球發展,但是絕大多數人對日本足球發展歷程瞭解,完全是膚皮潦草,人云亦云的居多。

對日本足球發展歷史的瞭解基本上只有“老三樣”:

日本校園體育搞得好、日本人做事情有恆心、日本職業聯賽開展得好。

這三點對不對呢?從日本足球發展史這個角度說,不能說不正確,但是日本足球乃至競技體育發展歷史上一股重要力量幾乎在中文媒體上被忽視了。

這就是日本的企業俱樂部。

很多人都說日本校園足球搞得好,是日本足球騰飛的基礎。

這種觀點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日本校園足球是從上世紀20年代就開始搞了,到1925年,日本不但有了全國大學足球聯賽,還有了今天日本高中足球聯賽的雛形。

可以說日本校園足球體系是亞洲最早最健全的體系。

但是,在很長時間這對日本足球成績的提高並沒有什麼用。

日本男子足球隊從1913年—1934年這21年間,每次遇到中國隊都是“慘案”。每次都會輸給李惠堂領銜的中國隊四五個球。


日本足球發展史上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它,日本足球不可能真的騰飛

奧寺康彥,是日本第一名足球運動員

即使日本職業足球聯賽開展之前,日本男足在國際賽場上最好成績——1968年墨西哥奧運會男足銅牌,也不是校園足球的功勞,而是長期集訓的功勞。從1964年東京奧運會開始,日本男足一直為墨西哥奧運會集訓了4年。

事實上日本足球乃至日本競技體育真正的根基並不是校園體育,而是一種我們熟悉又陌生的:企業辦體育。

說起企業辦體育,很多人都會想到上世紀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大型國有廠礦企業的“企業辦社會”。這種情況又以東三省與上海最為顯著,原因也很簡單,當時國有工礦企業最多、最大的兩個地區就是以遼寧為主的東三省和上海市。

正因為東三省和上海有這樣的基礎,所以我們看到遼寧足球有了史無前例十連冠的輝煌,而當時唯一能挑戰遼寧隊霸主地位的也就是上海隊了。

日本“企業辦體育”幾乎和我們同時發生,甚至很難說兩邊究竟誰抄誰。

以1968年獲得墨西哥奧運會男足銅牌的日本男子足球隊為例,19名球員裡有13人來自企業球隊,只有6人來自大學球隊。

很明顯,如果去掉6名大學生球員,剩下13名企業球員還能勉強支撐起一支球隊,而要是沒有13名企業球員,那麼僅靠6名大學生球員,根本沒辦法參加比賽,因為足球比賽最低參賽人數為七人。

順便說一句,振興日本足球的川淵三郎當時就是一名企業球員。

日本職業足球聯賽雖然開始於1993年,但是日本足球聯賽早在1965年就開始了,這就是JSL聯賽。當時一共有8支球隊,全是企業球隊。


日本足球發展史上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它,日本足球不可能真的騰飛

拉莫斯上世紀80年代去日本踢企業聯賽

當然,這也趕上了上世紀60年代日本經濟騰飛,日本企業與社會聯繫相比我們,確實要緊密的多,也可以說日本企業也更有社會責任感和參與感。

當然,也可能和當時經濟發展有關,上世紀六十年代可以說是以鋼鐵、機電為主的重工業最後的輝煌,日本成功趕上了這一波“最後的輝煌”。

所以當時日本經濟效應好的大型企業都是以鋼鐵、機電為主的製造業,公司員工都是以萬計、以十萬計,不管是為了加強員工與企業的聯繫也好,還是為了麻痺緩和工人與資方的矛盾也好,當時日本大型企業都愛在辦附屬體育運動部門,甚至“有沒有體育部門”一度被認為是衡量是否是一流企業的標準。

比如被譽為日本歷史上最成功的的足協主席的川淵三郎,他當時就效力於古河電工足球隊(今天J聯賽市原千葉隊前身),當時的古河電工在日本乃至世界地位和今天我們的阿里巴巴、百度類似。

相比校園足球,企業足球聯賽才真正為日本足球長期輸送人才,原因也很簡單,相比校園足球,企業足球好歹在經費上、訓練場所上都有了長足進步。

以1965年第一屆JSL聯賽冠軍東洋工業(今J聯賽廣島三箭前身)為例,因為奪取了冠軍,東洋工業在第二年就開始修建了足球隊專用足球場,洋馬發動機足球隊(今J聯賽大阪櫻花前身)更是為球隊修建了專用的燈光球場、配備桑拿浴室的球員專用宿舍。

到了1968年,JSL聯賽8支企業球隊的運動員更是全部拿到了高額的比賽津貼,比賽和訓練也被視作是工作的一部分,企業運動員逐漸成為了企業裡的“貴族員工“,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今天。

而為了在聯賽中獲勝,日本大企業無所不用其極,當然,不是邪門歪道。

首先就是古河電工隊通過古河電工巴西分公司的關係,把自己球隊裡的奧寺康彥(日本歷史上第一位職業球員)等兩名球員送到了巴西聖保羅州帕爾梅拉斯俱樂部培訓了兩個月。

後來在德甲踢上球的奧寺康彥坦率的表示,沒有帕爾梅拉斯俱樂部兩個月學習,他是不可能最後去到德甲的。

除了送出去,還有引進來,因為當時日本大企業在全世界都設有工廠,所以引進球員變得可行。

1967年洋馬發動機足球俱樂部的部長拜託洋馬發動機設在巴西的工廠幫他物色水平足夠的巴西球員,結果當時在當地業餘足球界小有名氣的尼爾遜·吉村(後來加入日本國籍,改名吉村大志郎)就以“轉盤工研修生”的名義成了日本JSL聯賽,也是日本足球歷史上第一位“外援”。

而尼爾遜·吉村的到來也為日本企業足球隊“引援”吹響了號角,如現在還活躍在日本足壇的喬治·與那成、拉莫斯、洛佩斯(1998年世界盃日本國家隊成員,日文名呂比須)最初都是效力於日本企業足球隊的。

其中洛佩斯來日本企業足球隊效力前,是巴西豪門聖保羅隊的一員,是有正式合同的。

事實上不僅是足球,2012年倫敦奧運會日本參賽選手裡有60%來自企業俱樂部。

可以說,日本足球並不是從校園足球一步就跨越進了職業足球,企業足球才是日本足球騰飛鏈條上缺失的那一環。

沒有企業足球乃至企業體育部門,日本的競技體育不是半壁江山會倒塌,而是毀滅性打擊了。

END

《日本競技體育體制研究》,北京體育大學碩士畢業論文

《日本職工體育運作狀況及其對我國職工體育的啟示》,《南京體育學院學報》

《日本體育文化產業的發展研究》,《體育研究與教育》

《日本企業體育的發展及其啟示》,《體育科學》

《日本足球的明治維新》,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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