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分期貸、暴雷?細數這些年毀掉孩子和家長的教育機構那些事

疫情發生這段日子,魚sir腦子裡經常閃過蕭紅在《生死場》裡的一句話:

人,要麼忙著生,要麼忙著死。

這句話剛好也能用來形容眼下遭受重創的教培機構。

IT兄弟連倒閉,明兮大語文倒閉,優勝教育陷入“欠薪風波”,松鼠AI“工資3.5折”,少兒英語機構DaDa裁員……自疫情全面爆發以來,大大小小的教培機構在一陣手忙腳亂中,迎來了考驗他們的“生死場”。

疫情之於教培機構,就像新冠病毒之於感染者,“免疫力”差的那部分,往往難以捱過“寒冬”。

而比較遺憾的,多數教培機構的“免疫力”都不達標,“虛胖”“亞健康”體質根本經不起大風大浪。

撇開疫情,按理來說,大環境對於教育行業,是利好的。雖然全國經濟增速放緩,但家長在教育上的投入不會因此減少,反而增多。

加之二胎放開,市場還會源源不斷地釋放新的教育需求,教育本質上是一個永恆的“朝陽產業”。

跑路、分期貸、暴雷?細數這些年毀掉孩子和家長的教育機構那些事

可惜,一手好牌被一些人打得稀爛。

今天,魚sir想和各位家長聊一聊,一家教培機構是如何“作死”的。

倒閉的原因,往簡單了說,就是沒錢了(當然,故意詐騙跑路是另外一回事兒,今天不做討論)。

比如導致明兮大語文破產的直接原因是,據說原本談好的融資沒有到位,使企業運營資金面臨缺口。

有家長可能會問,沒有投資人的錢,那一筆一筆成千上萬繳過去的學費呢?這些錢去了哪裡呢?

線下機構,肉眼可見要花錢的地方,包括場地、裝修、材料、水電、人工等。疫情期間,許多線下機構,開源(不準上課)和節流(租金工資照付)兩頭做不到,直接一頭栽倒完事。

那麼線上呢,雖然看起來沒有門店成本,但面臨著不同的挑戰。

相比線下,線上的核心競爭力更加清晰,平臺、教師、課程,平臺搭建維護需要錢,教師培訓需要錢,課程研發需要錢。

這些地方花錢其實也無可厚非,但壞在急功近利的人心上。

俞敏洪針對去年頻發的跑路現象曾談及,很多教育公司為了在競爭中取勝,進行了某種意義上不計後果的投入,包括營銷、系統、開設新教學點等方面的投入。而這會導致最後把資本的錢花完,把預付款花完便跑路。

其中,機構在營銷上的投入最是不計成本,為名副其實的燒錢。

魚sir瞭解到,獨獨在抖音上,以K12學科輔導、語言培訓、泛職業教育為三大陣營的廣告金主,投放量級從單月數十萬、數百萬元,到數千萬甚至數億元不等,僅學科輔導的大客戶,每一天的廣告消費就達到兩三千萬元人民幣。

2019年暑假,各大機構為了搶奪用戶,打了一場營銷大戰。10家在線教育公司的投放總額達到30-40億人民幣。

單看這個數字,家長可能沒什麼感覺,魚sir拿另外一個數字做比較吧,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希望工程的官網顯示,希望工程搞了30年,收到的善款總額是

44.64億元。

兩者對比,天壤之別。

然而,砸了那麼多錢,效果卻極為有限。

以信息流廣告投放為例,一位業內人士透露,從曝光到點擊,約1%的點擊率;到填信息時,大概會獲得千分之二左右的轉化用戶;到最後真正成功付費,中間的轉化還要看用戶體驗產品的感受,這裡面還存在一層的衰減,到最後成功轉化率可能會到萬分之幾。

教培機構要想讓一個人從看到廣告,到最後真正付費,是關山阻隔,每一環都需要錢鋪路。

這些錢平攤到每一個最後付費的人身上,高得嚇人。

就K12在線一對一而言,當前第一梯隊獲客成本在每人6000-8000元左右,第二梯隊在14000元左右,第三梯隊在18000元左右。

換句話說,每一位最終選擇報課的家長,還沒真正開始上課,機構已經在你孩子身上花了至少6000元。

對機構而言,可以花錢賺吆喝,但總歸不能做賠本買賣,這6000元,機構會使各種手段賺回來。

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讓家長續課,時間越久越好。但問題是,續課率和機構營銷不再有直接關係,考驗的是機構真正的實力,包括教學水平、管理、課程體系等等。

這些東西,錢砸不出來,需要時間驗證和沉澱。

這也是魚sir覺得疫情下的某些在線教育機構是虛假繁榮的原因,潮水退去後,誰在裸泳立見分曉。

不過,機構的瘋狂還不止於前期的捨命營銷獲客,為了賣出價值幾千甚至數萬元的大包課,同時“減輕”消費者的付款負擔,他們還和一些金融機構合作,推出了教育分期貸。

這可是把雙刃劍。

用得好,幫助了學員,肥了機構,共贏,但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去年爆雷的機構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韋博英語。許多學員非但無法完成原計劃的課程,反而被捲入信貸危機,生活學習嚴重受到影響。

跑路、分期貸、暴雷?細數這些年毀掉孩子和家長的教育機構那些事

教育分期貸由此被“打入冷宮”。

而為此背鍋的還有整個教培行業:商業之本的信任面臨坍塌。

這次疫情期間,餐飲行業出來訴個苦,比如西貝莜麵村、海底撈等,立馬獲得銀行的授信貸款,可以挺過難關。但同樣面臨資金斷流的教育機構呢,沒有誰真正伸出援手,見勢不妙,趕緊撤回融資的,倒是有。

非典時期的新東方,就吃過這種苦,當時的俞敏洪面臨巨大的資金缺口,無處伸手,只能向朋友借款,填補了2000多萬元漏洞。

一位銀行資深人士解釋,教培行業預收費模式,在現有政策的頒佈下,會影響其財務,不能判別是否符合銀行的要求。另外,很多中小教培機構沒有固定資產,沒有盈利,且有一部分中小型教培機構還是夫妻店模式輔導培訓,模式不夠清楚,也無法確定其性質。

這其中的每個“不確定”“不清晰”不僅對銀行貸款構成風險,對每個家長孩子亦是。

它們都是潛在的雷,何時會爆,以怎樣的方式爆,沒人能真正預測到,但能肯定的是,家長和孩子一定是最終為此買單的人。

最後說說標題裡的那個“雷”吧。

從小魚兒蹣跚學步開始,我就一直給他報名一家早教機構(名字不透露,你們也別問),機構口碑不錯,我們全家都挺喜歡那裡的老師和教學,所以就一直在上。

去年底,機構搞大規模續費活動,我老婆本來已經被說服要買個一整年的課包了,正式付款前,我一看,其實我們本身還剩大概半年的課時,如果再買一年,那就相當於囤了一年半的課,風險太大!儘管機構是不錯的,短期內也看不出有什麼風險。於是冒著跪鍵盤的風險,硬是當場駁了老婆的面子,按0折扣的原價,只續了3個月的課包。

雖然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但事後我還是很得意的,感覺身姿在老婆面前又偉岸了幾分。

後來我才得知,年前,這家機構的老闆剛剛砸錢開出了一家新的門店,規模比目前這家更大;再後來,疫情爆發了,線下機構全面停課了;再後來,我也不知道了。

我是魚sir,如果在孩子選課上遇到什麼問題,或者維權無門,都可以和我聊聊。(頭條留言置頂或者頭條私信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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