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我是貓》—— 解鎖吐槽新姿勢


讀《我是貓》—— 解鎖吐槽新姿勢

提到貓,你會想到什麼?是軟糯的皮毛,無限延長的軀體,還是犀利的眼神?“高冷”可以說是貓的代名詞,和它對視的時候,總感覺它在向你傳達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讓你敬而遠之。

不知道那雙看過太多世事的眼神,會不會是作者選擇貓作為載體寫這本小說的原因。

《我是貓》是由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創作的長篇小說,小說最初在雜誌《杜鵑》上連載,因其風趣的語言和時令的故事情節,受到很多讀者和作家同行的關注和喜愛。

魯迅曾經評價《我是貓》“輕快灑脫,富於機智”,夏目漱石因這部小說獲得了極大的聲譽,奠定了他在日本文學史的地位,著名日本小說家芥川龍之介便是他的弟子。

01

夏目漱石生於1867年,生活於日本明治維新以後大變革的時代,中學的學習過程深受中國文化漢學的影響,筆名“漱石”即取自中國的《晉書》孫楚傳中的“漱石枕流”,漱石枕流有隱居之意,作者取這樣的名字也傳達了自己處於變革時代中對現實不滿,意欲隱居的願望。

大學就讀於英文科,對英國文學日漸瞭解,大學畢業後進入中學任教教英文,《我是貓》的主人公苦沙彌便是一位不得志的中學英語教師,雖然這本書的主角是貓,但苦沙彌這個角色的塑造,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夏目漱石的內心想法。

02

“既然我享有以頭腦從事活動的天命,作為亙古所無的貓兒出現在這個塵寰上,當然我的身體是極其寶貴的。我既然與這些凡夫俗子廝混在一起,也就只好降格以求,化為庸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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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引用這隻亙古所無的貓對人類社會的觀察,來展現二十世紀初明治時代人們的生活狀態,折射當時的社會風氣和人文環境。

貓的主人,中學英語教師苦沙彌,研究美學的迷亭,理學士寒月,這三個人經常在主人家聚會,他們從街道軼聞聊到古希臘文學,在這隻貓的眼皮底下天南海北的肆意暢聊。

三人枯燥乏味的調侃,通過這隻貓的眼睛與心理揣摩描述出來,竟顯得津津有味。

03

本是文人之間平平淡淡的交往,因為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生活的平靜。

金田是聞名東京的大富商,因他的女兒在睡夢中呼喊寒月的名字,其夫人便造訪苦沙彌家,詢問寒月的為人及事業,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嫁於寒月。

苦沙彌和迷亭在家中聊天時,接待了前來詢問的金田夫人,他們一直對實業家嗤之以鼻,對金田夫人的到來自然無禮怠慢。金田無法忍受文人的輕薄傲慢,便開始了對苦沙彌的報復。

最開始派幾個僕人在苦沙彌家門外偷聽裡面的講話,並無緣由無徵兆的大聲謾罵撒潑,後來指使附近學校的學生故意把球打到苦沙彌家的院子裡,以撿球的名義一天中隨意破門而入數十次,且屢教不改。

除此之外,苦沙彌家裡出現了一些新面孔,最頻繁來的便是一個叫做鈴木的傢伙,這個人曾經是他的學生,畢業之後在金田的幫助下,到東京開始做實業,混得風生水起,是金田門下忠心耿耿的門徒。

在金田的教唆下,他藉著拜訪師長的名義,多次造訪,幫助金田窺探苦沙彌落入其圈套下的生活,並且持續旁敲側擊的打聽寒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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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沙彌全家的生活被攪擾的雞犬不寧,他性格軟弱,每次教訓那些闖入家門的學生都無疾而終,這樣的生活一天天在重複,他被折磨得神經衰弱,卻只能默默忍受。

這些事情都是因寒月而起,而寒月呢?默不作聲的娶了一位家鄉的女子,金田的女兒最終嫁給了苦沙彌另外一位經商的學生。

幾個文人再一次聚在一起,圍坐茶桌旁,在貓的注視下暢聊人生和社會。

夕陽西下,各回各家,生活恢復了安寧與平靜。

04

在故事發生的過程當中,穿插了貓對人類世界各種生活片段的細緻觀察,比如主人囂張跋扈的鬍鬚,澡堂子裡煙霧瀰漫下光著身子的人們,金田和其夫人粗魯的對話……

這隻貓以上帝視角審視著人們每天的生活,透過表情和語言解讀著每個人的內心。

迷亭的好開玩笑,以不動聲色的諷刺挖苦別人為樂,寒月的呆板,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無可自拔,苦沙彌的懦弱固執,對這個社會憤怒而又無奈,金田及其夫人的高傲自大,妄圖用金錢收買或擺平一切違逆自己心意的人和事,鈴木的唯利是圖,兩面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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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明治時代是日本打開國門,積極引入歐美各項發展機制,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的時期,社會各個方面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但是由於新政府沒有清晰的改革藍圖,而是一味地向西方學習,而且沒有將學習到的知識本土化,在“大躍進”式的瘋狂發展經濟的同時,社會階層地位和人際關係發生著激烈的變化,催生了一大批“暴發戶”,官僚與大資產階級相互勾結,前朝貴族享有巨大權力,拜金主義橫行。

夏目漱石這樣的文人在如此浮躁喧囂的社會中,始終生活於社會的邊緣,在陰暗的小角落裡窺視著外面世界的急速變遷,聚光燈下人們相繼的追名逐利,人際關係的稀薄和利益化,追逐的軀體跑的過快,精神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夏目漱石畢生都在用文字諷刺和批判這個浮躁的年代,這些盲目的民眾。

書的最後一章,迷亭,寒月,超然世外的佛教信徒獨仙君,新體詩人東風君,大家在一起談論社會的變遷和人心的變幻,悲涼背後有著絲絲的溫暖,文人固然有守舊迂腐之嫌,但對生活的思考,對人性的洞察,是每一個時代最了不起的精神財富。

《我是貓》向我們展示了一種另類的高級的吐槽方法,文化人的吐槽,幽默機智,明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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