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之下的等待

隨州今天終於解禁了!

當初,傳隨州要封城,不甚在意。初一晚間去白雲湖邊散步,往返各遇一人,均視我為怪物而繞道五米。心中納悶,怎麼這樣?我就是沒戴罩口嘛,至於麼!晚間洗漱不慎腰椎扭傷,心想,臥床靜養三、五天一切皆會過去。腰瘉已是初五,可妥妥的武漢封了,整個湖北封了,全國都處在緊張的氣氛中。這個春節,近六千萬人的湖北省被迫按下暫停鍵。“歲月靜好”的隨州現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寂寥!

斯守疫情的日子,電視頻道來回轉換,網絡空間尋尋覓覓。

 失去親人的痛苦,患者求醫無門的絕望,感染者臨終捐獻遣體的遺囑。火速奔赴而來的白衣戰士,因救病人未果而流淚的醫生,無私奉獻的志願者,急劇躥升的確疹病例數字。痛苦的目睹,無能為力地等待!

愴然淚下時想去野外,輕拈一朵白花,送給因抗疫獻出生命醫務人員,讓世者安息;替因封城而滯留武漢的流浪者呼喊,讓深幽的憤怒在曠遠渲洩;求一簾落雨,讓“吹哨人細細地訴說痛苦。

這等待太煎熬人。我在逃避中撇開電視和網絡有關疫情的信息。找出各種名人的演講視頻療傷。滿滿正能量做陳平和金燦榮的演講。極為醒腦,讓人熱血沸騰的鄭強的演講。

戴建業關於詩詞演講視頻足足地吸引住苦等的我。他的“鬼普通話”我是聽得懂的。

《走近杜甫》,聽老杜的故事,與時代共命運。“廟堂之高憂其民,江湖之遠憂其君”。看“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聽“少陵野老吞聲哭” 。“安史之亂”時,一個不入安祿山法眼的“倉庫保管員”的杜甫是何等的痛苦欲生……

戴建業真是好同志,讓我在煩躁中看到了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自信,看到了“仰天長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人”的自狂,看到了“人生在世不稱意,明天散發弄扁舟”的自傲。也看到了蘇軾那種直麵人生、笑對坎坷的處世態度。“一蓑煙雨任平生”,人生難得的曠達。

 等待的日子裡,練習毛筆字讓我獲得心理安寧。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寫字最能讓我安靜。每天倆小時,楷書寫不了,隨手行書字有點兒長進,但只能在老婆面前展示。

細梳一段等待疫情的憋悶,

在漫長的日子。我有兩次離開小區的經歷。一次因眼疾買藥,一次求助(欲陪護獨居岳母)。兩百米範圍內,每次都是回家一身汗。自嘲膽小,感覺新冠病毒在後面追著,轉而又否定。認定是外界製造緊張的氣氛所致。因為每次通過檢查的道口,戴紅袖章的人都有警察嚇唬小孩般的訓戒:警察抓住將學習十天,罰款500元。加上若干年前地攤上走棋被警察抓過留下的後遺症。聽到警察兩字發怵。那次求助不成,返回被阻,有理不行,只得電話領導,避免馬路尷尬。

我接收等待中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小區沒有生活必須的配給,儲備的生活物資在元宵節前已經耗盡,這成為我發愁做事情。特珠時期,這事情必須由男人出面解決。幾經打探,幸運地發現小區對門的脾酒店在暗地銷售蔬菜等生活物資。於是乎電話接頭,人偷偷賣,我悄悄買,類似地下工作者。價雖高點,能解燃眉之急。

有心理專家擔憂,宅家太久易出現焦慮,惶恐,憤怒,暴躁,抑鬱,憂傷甚至自殺現象。然而在具有剋制、自律、堅韌、善良和自我犧牲精神的中國人面前一切都是多餘的。

令人痛心的是,疫情也催生了人種的岐視,地域的排斥,狹隘的自私,人心的齷齪以及靈魂的骯髒。而今,疫情己漫延全球一百多個國家。那些昨天還在詆譭中國,認定無論中國人怎麼做都錯的人,那些無視中國人的努力和犧牲的人,今天已遭報應。價值觀不同的歐洲人慌了。擁有“民生、自由、人權”的美國人慌了,股市大跌。隨著中國的疫情向好,中國人以德報怨。那友好地伸出的援手,讓謾罵和詆譭的人者無顏! 

熬過夜闌人靜的悱惻。我想告訴同輩這世界沒有完美的體制,我想提醒晚輩這世界沒有絕對公平的社會。少一點抱怨,多一點腳踏實地。你若如莊子的“夫虛靜恬淡寂漠無為者,萬物之本也”。你將是完美的!

捧一把將逝的歲月,於心收藏,讓災難遠離,讓溫暖常駐;掬一捧昨日的溫馨,銘刻於心,讓傷心遠離,讓美麗永存;攬一懷明日的燦爛,心向光明,讓歲月靜好,讓青山長!

 解禁的夜晚,在瞬井大道上,我看到幸福隨著少少男少女的腳步從燈火闌珊處走進了花籬的疏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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