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離校的那天,我們很累,一堆東西才賣了90塊錢

前兩天沒事兒和朋友小林聊天,看看疫情過去了他開工了沒有

上午十一點二十發給他微信,晚上八點多才給我回了消息

發來一句10秒的語音:我在醫院忙了一天,我爸住院了,腦出血,還沒開工,有空再聊吧

背景中還傳來“你這個先交3000押金”的嘈雜聲,不過聽起來應該不是和他說的,因為聲音沒有那麼大,再有就是誰會在醫院繳費的時候還有心情看微信呢?

小林和我是大學同學,一個宿舍上下鋪的兄弟

畢業後,大家都走了,整個宿舍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看著昔日喧囂的宿舍如今只剩下幾張空蕩蕩的床板和一堆沒用的廢紙,我們兩個也不甚唏噓

“大學三年就這麼過去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著行李

“咱們應該去別的宿舍看看,有沒有枕頭,被單啥的,能賣的收拾收拾拿下去賣了”小林一邊掛著鬍子,一邊用狡黠的眼光撇著我

“好主意”

我放下了我正在收拾的行李,小林颳了一半的鬍子也不颳了,我倆開始挨著宿舍搜刮起來

“我去,真牛,學生幹部宿舍就是不一樣,看看陽臺這一大堆酒瓶子”小林大叫著

我趕忙蹽過去一探究竟,確實不少,陽臺上整整碼放了六層酒瓶,最下面一層有二十多個,最上面的一層有七八個

“上學時候天天查宿舍,不讓咱們喝酒,這倒好,學生幹部自己喝,什麼世道,看這些酒瓶子,又沒人要,攢它幹什麼”小林一邊嘟囔著一邊用餘光撇著陽臺的其他地方,正在踅摸著有沒有盆子啥能賣錢的東西

最終,經過兩個多小時,我們把二樓一層都踅摸完了,一共發現了五個枕頭,兩個床墊,三個暖壺和兩個質量還不錯的臉盆

我們抱著勝利品興沖沖的拿到宿舍樓下等待已久的大爺大媽,枕頭五塊錢一個,床墊10塊一個,暖壺價格高點,15一個,臉盆沒人要,當贈品送給買東西的大爺了

大爺樂呵呵的說“我跟你們說,這兒一群老頭老太太就我給的價格高,你們還有別的要賣嗎?都給我拿來”

其實在畢業季進校園淘東西的價格都一樣,我們拿著到手的90塊錢,興沖沖的在學校吃了最後一頓飯,我還記得他要了一碗麵,一個大餅卷腸,我要了一份炒餅,一個煎雞蛋


畢業離校的那天,我們很累,一堆東西才賣了90塊錢


都收拾完了,我倆又趕緊回宿舍,拿起行李奔赴車站,前往我們的公司,富士康

沒錯,我們兩個報名的同一個公司

經過週轉,終於在那天的下午四點左右,飢腸轆轆的我們才到了廠區門口,一天都忙著趕車坐車,中途只喝了幾口水,至於飯那是沒時間吃的

到了廠區門口,一人買個煎餅,靠著一顆楊樹坐在陰涼下,喝著水,看著天上大大的太陽,感覺和兄弟在一起真好

進廠分配以後,我們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部門,開始都住宿舍,經常放假休息就一起在園區溜達,看看這兒的樹,看看那兒的花,笑笑昨天的我們,再聊聊每個領導的傻樣

兩人不同部門,宿舍自然不再一起,過了一個月,發了工資,我倆合夥去外面租了房子,一室一廳,每個週末休息都一起去網吧打遊戲

我在線上,大部分時候都加班,而他分到了研發部門,相對我們來說,他們輕鬆,加班也不是很多

於是那時候呢,小林早回宿舍,就會做點飯,我加完班回去買兩個菜買點餅啥的,酒不用買,家裡還有的,喝點小酒,整兩口,吃口小菜,來口煙,活得輕鬆愜意

我倆照樣有積攢賣破爛的行為,把每天喝完飲料的瓶子都收集到一個大編織袋裡,期待有一天能賣個好價錢

幹了幾個月以後,有一次我和一個老員工吵起來了,我看不慣他倚老賣老的樣子,他看不慣我進廠工資就比他高,於是矛盾爆發了

後果不用多說,進廠沒幾天的我怎麼能和廠裡的老油條相提並論,沒幾天,我就被換組了,調到了另外一個班,和他岔開了

又幹了一個月,上級又把我調回了那個老員工的班,我就辭職了

富士康辭職時非常難的,不給簽字,一氣之下,畢業沒多久的我就選擇了自離

回到宿舍呆了幾天,小林一直勸我不該那麼任性,最少把工資拿了再走,這麼一來什麼都沒有了

倔強如我,肯定是聽不進去這些的,又一起呆了一個多月,正好趕上過年,我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去那個城市工作過,但是必定每年去那個城市和他聚一次,說說彼此的近況,聊聊彼此那遙不可及的夢想


畢業離校的那天,我們很累,一堆東西才賣了90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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