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靈‖雪落在我腦海裡

以雪為令

今早,哈爾濱又下雪了,且是鵝毛大雪那種。突然,一個詞兒冒出腦海------以雪為令。這是我們這代東北人都聽過的一道由老天爺直接下發的命令,後來的人應該就沒聽過了吧。

杨婉灵‖雪落在我脑海里

小時候,只要天空飄起鵝毛大雪,待雪停時,無論是早上,還是臨下班時,反正是正常上班時間內,你就會看見廠區的人們、學校的學生、臨街商鋪的小老闆、臨街醫院的醫生等等,各行各業的人們,扛著鐵揪、掃把,拖著剷雪板,裡著厚重笨拙的棉大衣,戴著棉手套、帽子,用圍巾包裹好,腦袋只露出兩隻眼睛,成群結隊出現在單位門口的馬路上。雪停後最冷,風像刀子一樣凜冽,人們大都蜷縮著脖子、略躬著身子、不時跺著腳聽某個人的指揮,大致分配幾個小組、區域,人們就熱火朝天地幹開了。人們主要清雪的區域,就是自己單位門口臨街的馬路,各自負責,與左右兩邊單位無縫對接上,勢必用最短時間將馬路上的積雪清理出來,保障交通安全及順暢。所以,經常不用言明,兩邊的隊伍就無形中飆上勁看誰清得又快又好了。如果雪剛停馬上清理,雪是蓬鬆的,用剷雪板、鐵鍬、大掃帚三下五除二,就推到路邊隔離帶的花基裡;要是第二天早上清理時,積雪難免被車輛壓實,就需要用鐵鍬鏟、撮、敲、砸,把雪塊撬離地面,自然更費些功夫氣力。

杨婉灵‖雪落在我脑海里

所以,你就會看見,剛才還凍得絲絲哈哈的人們,不一會兒,就被自己呼出的熱氣在眼睫毛、眉毛、圍巾嘴巴的位置凝結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有的男人乾熱了,趁未出汗前摘下帽子扔在路邊;有的男人解開大衣釦子敞開胸懷;有的人偶爾直起身板捶捶腰、往手上哈哈氣暖暖手;有調皮搗蛋的,趁機往哪個人的後脖子裡灌點雪,引發起小雪仗。驚叫的、哈哈笑的、埋怨又弄髒了的……不一會兒功夫,你就會看見人們頭上方已經籠罩著一層騰騰熱氣。在熱火朝天、嬉笑玩鬧中,和兩邊清雪的隊伍勝利會師後,大家打聲招呼,搶著清除最後的分界線,掃雪工作宣告完成。人們又三三兩兩地談論著雪量的大小對莊稼的裨益、清雪的難度、剛才打雪仗時禍害了誰誰,興高采烈地往回走。此時,雖然衣衫不整,隊形散漫拖拉,但從雄糾糾、氣昂昂的腳步和音量上不難看出,他們是打了勝仗的士兵,留下黑黢黢的馬路在身後蜿蜒閃耀。

杨婉灵‖雪落在我脑海里

現如今,有了完備的城衛管理體系和現代化的清雪車。當人們出門時,馬路早就被清理出來了,如果不是路邊的新積雪,你甚至可以懷疑是否真的下過雪,還是選擇性下的。人們不在關心“以雪為令”這檔子事兒。

但是,“以雪為令”卻烙進了我幼小的心裡!

如果,雪就是擔當,我還能像小時候一樣,看見它就條件反射般拎起掃把出門嗎?當週圍的人都想再等等再看看的時候,我也還能夠等嗎?工作久了,你會發現“以雪為令”不好使了。雪,本來是原則、標準、命令,也許是怕累不想幹,也許是怕幹了還挨批評,也許是擔心一群人幹了埋沒了自己,也許是發現乾的少錯的少……所以故意選擇忽視甚至忽略雪的存在,任憑它越積越厚,阻礙交通、事故頻發……人們看見雪,大致分三種反應:看不見、以雪為令、沒下雪。

你是哪一種呢?

杨婉灵‖雪落在我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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