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35歲還沒結婚的女人,就像保質期快到的麵包?


《剩女》:35歲還沒結婚的女人,就像保質期快到的麵包?


前段時間我看到一則新聞。

一位34歲的海歸女碩士郭盈光,到全國著名的相親角上海人民公園,手舉著一張徵婚廣告,為自己徵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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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郭盈光的年齡已經34歲時,相親角中的大爺大媽們,對她的評價毫不留情。一位大媽說了一句“勇氣可嘉”後搖頭走開,更有一位大叔直言不諱地對郭盈光比劃著形容:“男人是銀行卡,女人是戶型,你這個戶型還不錯,可惜年紀大了,屬於房子地理位置不好,在郊區。”

於是,郭盈光還被朋友取了一個外號:“最美郊區房”。

其實,這是郭盈光策劃的一次行為藝術,她用暗藏的攝像機,記錄下這些大爺大媽們的真實反應,並最終形成了一組名為《順從的藝術》攝影作品,也成為她的畢業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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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盈光是在藉助自己的作品,來呼籲人們關注中國女性遭遇嚴重的年齡歧視,並由此瞭解中國式安排婚姻的脆弱與無奈,引發人們對於女性價值的思考。

很巧合,我最近也剛剛看了一部以色列導演希拉·梅達利亞和肖什·莎赫拉姆拍攝的中國題材紀錄片《剩女》,內容是關於中國大齡未婚女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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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選取了中國三位大齡未婚女性跟蹤拍攝,記錄了她們面對中國式逼婚時的困境與無奈、妥協或堅持。

片中的第一位女性叫邱華梅,是一位35歲的律師。說實話,她的身高、相貌並不出眾,如果加上年齡,那麼她在婚姻市場就更沒有談價的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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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邱華梅對擇偶標準卻一直很堅持,她希望男方要受過良好教育,尊重女性,關鍵是要能做家務。相親中,她遇到過婚後要在家說了算的大男子主義者,也遇到過希望省掉戀愛環節趕快結婚的繳械投降者,還遇到過一聽自己當律師就連連擺手的男方母親。

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標準,不遷就、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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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華梅的性格中,有一種天生而來的“硬”,絲毫不因為自己的年齡而降低標準。

邱華梅老家山東,父母都是農民,上邊有四個姐姐,她是家中老小,老邱家也沒有男孩。

邱華梅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大學畢業後在一家香港背景的律所做律師,是典型的高學歷白領女性。

每一次她回山東老家,總是會因為婚姻問題,而遭受到全家人一致的“聲討和譴責”。爭吵半天之後,結果就是母親流淚、父親嘆氣,姐姐們則大聲指責她唸書念傻了,而她則氣呼呼地高聲反駁,直到自己也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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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華梅不明白的是,面對大齡未婚這一個現實,自己其他所有奮鬥而來的學位、職業、成就,彷彿統統都不值錢了。衡量女性價值的唯一標準,僅僅剩下了婚姻一項內容。

邱華梅感覺,“女大當婚”的中國傳統觀念,就如同一個號碼固定的鞋子,不管女性是多大尺寸的腳,都需要鑽到那個鞋子裡去。但婚姻的鞋子對於自己這種腳大的,喜歡到處亂跑的,就會是一種束縛。

在接受心理諮詢師的幫助時,邱華梅淚流滿面地哭訴,“我感覺自己是一個奮力掙扎的人,也可以戰勝這種觀念。但同時,我又感覺到很恐懼,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隨時會溺水而亡。我需要一邊鬥爭,一邊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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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邱華梅自我評價的那樣,她是一個不屈服於命運而奮力掙扎的人。紀錄片最後,她選擇去法國留學,在異國他鄉,大齡未婚很正常,也沒有人會關心她的私人感情問題,邱華梅彷彿暫時解脫了。

片中的第二位女性叫許敏,畢業於北京傳媒大學,在北京電臺做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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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許敏的年齡不算太大,只有28歲,但她的父母一直在逼催她,尤其是母親,總是以自己“28歲時都生了女兒為由”而催婚。於是許敏頻繁往返於各種相親派對、婚戀網站,不斷地見面、約會。

許敏的擇偶標準,就是母親的標準:不接受農村家庭,必須有房,條件不能比自己家差。

但每當許敏找到一個相處對象時,母親又覺得對方條件不好,是在圖自己家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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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許敏也因此產生過焦慮症狀,並求助了心理諮詢師。當她回顧自己與母親的關係時,淚流滿面。

從小開始,許敏就生活在強勢母親的陰影之中,上學、工作、戀愛,一切都是母親替她做主,甚至連她的前幾段戀愛,都是因為母親堅決不同意而被迫放棄。

當諮詢師問許敏,母親能影響到她生活多大程度時,她毫不猶豫地回答:“百分之八十、九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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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許敏即便清楚這個事實,卻依舊無法擺脫母親的強勢影響,並心甘情願地任憑母親對自己生活無限的干預,而無力反抗。

許敏一次與母親聊天,母親對許敏說,“你姥姥當年就跟我現在一樣,也是追著讓我找對象。”

許敏笑著反問母親,“如果當初我姥姥覺得我爸不合適,你還會選擇我爸嗎?”

正在切菜的母親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那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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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許敏這個個例,更多的是因為她與母親之間關係的異常,而導致她現如今個人生活的異常,而這個異常,又是從更上一輩老人那裡傳遞下來的。

片中的第三位女性名叫蓋琪,是紀錄片拍攝期間唯一結婚的女性。她是一位大學教師,父母也都是知識分子。但他父親47歲時便得了帕金森症,為了給父親看病,母親傾其所有,最終這件事也影響了蓋琪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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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蓋琪的擇偶標準便一降再降,最終,找了一位年齡比她小、個子比她低、出身農村也沒有房子的男性。好在,丈夫很善良可靠,也全身心地愛著她。在位於農村的丈夫老家的結婚典禮上,蓋琪傾心對丈夫表白:“雖然我是學文學的,但我不想用華麗的辭藻,我只想跟你去擁抱和創造最世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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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典禮上的這句話,形象地說明了蓋琪最終選擇的人生道路。她為現實所迫,最終放棄一個女性所有曾經的幻想,全身心地擁抱那個不美好但卻無比真實的現實世界。

婚後,夫妻倆選擇去了廣州,也順利地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寶寶,安心地過著大多數中國人都會過的小日子。是的,蓋琪如同中國多數女性一樣,最終向“幸福的”生活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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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蓋琪的話來說,結婚前,她的生活很有趣,結婚後,她的生活很幸福。

影片中的三位女性,邱華梅給我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因為她一生都在與自己的命運做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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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北京的大學並當上律師,是她擺脫原生家庭階層的第一次努力。用她父親的話說,農村誰家沒有生兒子,是在村裡是抬不起頭的。我們努力了,但沒辦法。可是我要讓老鄉看看,雖然我沒有兒子,但我的女兒比你們的兒子都要優秀。

而能在世俗異樣眼光中,邱華梅堅持保留女性獨立的思想,是她擺脫世俗觀念強加在女性身上的第二次抗爭。

邱華梅不是單身主義者,因為她還去醫院諮詢過冷凍卵子。只是她覺得自己還有許多目標要為之奮鬥,更不想因為年齡的關係,就潦草地隨便找個人就把自己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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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華梅與世俗觀念所作的抗爭,看似在捍衛自己的擇偶標準與生活觀,其實也在捍衛女性在婚姻市場的主導權。

當女性淪為婚姻市場中的一件商品,並隨著保質期的臨近而迅速貶值時,這種社會現實,是千萬如同邱華梅一樣的受過良好教育、高收入、有獨立思想女性所反感厭惡的。

客觀地講,這樣的現實,其實是中國社會越來越多的獨立女性,在遵循自我的過程中,與傳統世俗觀念必然要產生的衝突與碰撞,也是她們為了爭取獨立而必然要承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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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文章開頭提到的郭盈光,她曾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過一句話:“女性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並應該有勇氣承擔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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