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旺旺sir 圖／網絡
題記一一當下農村外出打工的人很多，有的十幾年不回家，他們想念自己的父母親和兄弟姐妹嗎？他們現在過的還好嗎？
堂侄阿鵬整整十年沒有來村裡了！問村裡人說是在上海或江蘇一帶打工，說不清道不明。今年春節碰見他爸，問孩子的情況，他說己不認這個兒子了，說起來太丟臉，已經斷絕父子關係。整整十年，他不但不給家裡一分錢，反而隔三叉五要錢花。現在阿鵬的女兒已上小學三年級了，靠奶奶拉扯大，管吃管住管上學。不知是那一年，他還讓媳婦把在民企的工作辭了，跟著他到處闖蕩。幸虧堂哥十幾年前從民辦教師轉正，還當了村小學校長，一個月領著八九千工資，否則，他們家把土地承包了，沒有經濟來源，一家五口人要吃飯，在高物價的現代社會，生活肯定好不了。
聽哥哥說，從兩年前開始，不斷有銀行和派出所、法院的人來找阿鵬，說他貸了款不還，害得銀行經辦人拿不了工資獎金，只好起訴到法院，但問題是沒法執行。後來，阿鵬又鑽進高利貸和網貸，要賬的人一撥接一撥，村裡人也不知阿鵬在何處？那些人去找堂哥，一開始他還幫兒子還了一些欠款，但後來越來越多，沒錢還，沒辦法，斷絕了父子關係，免得成天要賬的來打擾，聽說還有社會混混來威脅他倆口子，及時報案後好了一些。
記得小時候的阿鵬乖巧會說話，家族的人和隔璧鄰友很喜歡他，說看面相，頭大面闊耳朵大，以後會當官、做大買賣。他媽媽十分溺愛，好吃好喝的讓他享用，好衣服給他穿，一個姐姐阿玲很可憐，成天幫父母勞動，做飯洗衣服。他上了小學，老師管不了，他把家裡的小狗帶到學校，干擾上課，又跟別的小孩打架，成績不好。上了初中，更是頑皮，無故逃課，與人打架，他媽總是護著，就這樣沒畢業到處闖蕩，還說打工掙錢養家。我哥說他一般抽十幾元到二十幾元的好煙，有時抽芙蓉王，見人就髮根過濾嘴香菸，還說帶村裡人去掙大錢，有幾個人跟著去外地，一個月不到灰溜溜回來了，說阿鵬不幹活，靠給工地介紹民工拿人頭費，架子大，讓他們買菸買酒。後來，只剩他一個人闖蕩，沒人相信他了。二十歲時，堂哥託媒人介紹，花錢給他娶了媳婦，還買了一輛小車，看樣子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一年後，女兒出生，堂哥倆口子樂呵呵的。但好景不長，阿鵬放下媳婦女兒又去闖蕩江湖，一年多時間沒回家，平時也很少聯繫。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村口時，身上破破爛爛，小汽車也沒有開回來，說幾千元變賣了，氣得堂哥胃病犯了，住進了縣醫院。
有一年清明節上墳祭祖，看見阿鵬來了，氣色不錯，見我問聲叔叔好，讓煙給我，我沒接，問他有啥打算，他說攬了一個電信幾十萬元的工程，過兩天帶人去幹活，說有想去的人儘管說。麥田還沒有下種，阿鵬又消失了，不是一個人，還把媳婦也帶走了。原來，他媳婦在一家民企上班，每月工資掙三千多元。這下堂哥倆口子徹底絕望了，村裡見了人抬不起頭，也不多說話，人家問起來，就說沒有這個兒子，自己過好就行了。
十年沒見阿鵬了，有時腦子裡會浮現出他聰明伶俐的樣子，又浮現堂哥醉酒後迷離的眼神，還有他媳婦莫可名狀的表情。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莊稼一茬又一茬，大雁飛去又飛回。村裡也發生了大變化，大搞新村建設，硬化了村道，安裝了路燈，晚上不再添黑一片。村文化活動廣場上，小夥子們正在打籃球，高聲叫喚，熱鬧不已。這裡面沒有阿鵬，不知他在何處生活著，村裡的一草一木，熱情的左鄰右舍，稀罕孩子的大爺大媽還會記得那個乖巧的男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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