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公偉大霸業上的無恥汙點:抓捕忠義之士,攻打無辜之國!

公元前656年,這是一個多事之秋,這一年晉國公子重耳(也就是日後的春秋霸主晉文公)則因為晉國內亂開始了流亡,而在此前三年,另一位日後的霸主秦穆公即位,在此後五年,又一位不久後的霸主宋襄公即位,而與此同時,現任霸主齊桓公正率領諸侯聯軍南伐荊蠻,這是華夏民族第一次全體動員對抗外虜,總計出動了八國聯軍,可謂規模空前,史無前例,然而,由於齊楚雙方戰鬥意志並不強,楚國又適時服軟,這場戰爭最後演變成了南北雙邊的外交談判與友好盟會。等於是齊桓公領隊八國諸侯“旅遊團”去楚國玩了一圈兒,飽覽沿途大好河山公費旅遊去了。但旅行團返程之時,卻突然出點兒小麻煩。

齊桓公偉大霸業上的無恥汙點:抓捕忠義之士,攻打無辜之國!

本來吧,諸侯間每逢聚會,路費都是各自負擔,齊桓公給報銷一部分,這規矩挺好。然而這一次來的人太多,在楚地又耽擱的太久,帶來的糧食都吃得差不多了,於是個別家境不富裕的同志就打起了小算盤。陳國大夫轅濤塗心想:聯軍打道回府,必定要經過陳、鄭二國,數萬大軍的供應吃住,那可不是一筆小開支,萬一這些傢伙吃了不給錢要我們請客就糟了,再說大軍過境它也擾民哪!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躲開這件苦差事,替國家也替百姓省著點兒。

於是轅濤塗便去找齊桓公,勸他繞道往東從海邊走,說是這樣可以向沿途的東夷小國炫耀武力,顯顯齊桓公霸主的威風,或者乾脆打兩仗,順手把東夷征服,這功業就大了去了!

齊桓公偉大霸業上的無恥汙點:抓捕忠義之士,攻打無辜之國!

齊桓公一聽這主意不錯,立馬就批准了該項軍事計劃。事情發展到這裡,一切都很順利,可惜轅濤塗遇人不淑,他竟把自己的心思全盤透露給了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這個小人就是鄭國大夫申侯。轅濤塗在事前跟申侯私下商量此事時,申侯當面大讚他的計劃好,符合鄭、陳兩國利益,一轉身卻又去找齊桓公打小報告了,說老大你千萬不要聽轅濤塗那個小氣鬼的話,我大軍師老疲敝,再繞遠去攻伐東夷,打輸了怎麼辦?不如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從鄭陳二國走,這樣既安全又穩妥,一路還有人免費招待,多好!

另外申侯還表示鄭國非常樂意招待各國的領導同志,尤其是我們的偉大領袖齊侯伯主同志,這是鄭國君臣百姓夢寐以求的最大榮幸。

齊桓公馬上明白了,申侯才是真的為諸侯聯軍著想,轅濤塗卻原來是為自己陳國打著小算盤,根本沒有把他這個諸侯盟主放在心上。於是齊桓公又開心又生氣,開心的立刻命令鄭文公將鄭國僅次於國都的重要城邑虎牢(今河南鞏縣東虎牢關,傳聞當年周穆王曾經在此圈養猛虎,因而得名)封賞給申侯,生氣的即刻將轅濤塗捉拿歸案,罪名很簡單,對盟主不忠。

齊桓公偉大霸業上的無恥汙點:抓捕忠義之士,攻打無辜之國!

齊桓公這件事兒,做的就不厚道了!轅塗濤之舉,雖有些腹黑,但畢竟是一腔愛國愛民之心,其情可憫,其罪當赦,不應處罰,況且轅塗濤給出的替代方案也冠冕堂皇,你可以不接受,卻不能以此降罪啊。另外齊桓公慷他人之慨,擅自做主將人家鄭國的城池封賞給申侯,這也是在插手他國內政,近似於將鄭國當成自己的附庸。當然,齊桓公在鄭國扶持申侯的勢力,也是為了對屢服屢叛的鄭文公敲響警鐘,並對其形成制衡。畢竟虎牢這個地方可不得了,號稱“鎖天中樞,控地四鄙”,猛虎來此,也得坐地為牢!劉邦李世民能得天下,便是因為搶先佔住了這個東西要道;當初鄭莊公的弟弟共叔段求封此地,鄭莊公打死不給,也是因為誰得到此地,就等於卡住了鄭國的脖子。齊桓公這招,太狠了!

然後,齊桓公為了進一步加強自己的權威,竟然又在這年秋天,糾結了他在淮南新收的小弟江黃二國,侵入陳國。理由還是很簡單,陳國對齊國不忠。年冬,陳國投降,在承認錯誤並交出大量戰爭賠款後,這才將轅塗濤贖回。

齊桓公偉大霸業上的無恥汙點:抓捕忠義之士,攻打無辜之國!

齊桓公身為霸主,從前一向是討伐不義。這次卻大張旗鼓討伐不忠,顯示他已被權力迷住了雙眼。從法統的角度而言,陳國需要效忠的君王,只有周天子,沒有道理效忠同級別的齊侯。另外,陳國是個獨立的諸侯國,它不想讓大軍通過自己的國境,也是它的權利,陳國大夫此舉正當合法,且為義舉,齊桓公卻以不忠之名大舉撻伐,這才是不義之舉,何況陳國的百姓無罪,生民何辜,遭此荼毒?

所以《春秋》一書在敘及此事的時候,不稱齊桓公為“齊侯”,而稱之為“齊人”,一字之差,微言大義,孔子的態度耐人尋味。而《公羊傳》直接就說諸侯聯軍紀律不太好,所以陳人不願假道,而齊桓公不但不整頓紀律,反而執人大夫,這不是一個霸主該有的行徑,反而像個昏君庸主。他這樣做不僅讓諸侯寒心,而且讓陳國從此倒向了齊國的對立面楚國,這可真是糟糕透了!

只能說,齊桓公的確有點老糊塗了,此時他已在位三十年,長期處於權力巔峰,越老就越容易心理膨脹,容易變成一個很壞的糟老頭子。而討伐陳國一舉就是他從英明走向昏聵,從正義走向無道,從公正嚴明走向濫用權力的轉折點。在我們通常的印象中,齊國的霸業是在管仲死後瞬間崩塌的,其實事實並非如此,早在此前十餘年,一切就已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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