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元:舞者真的很辛苦,褪去一切光環, 芭蕾舞者都是苦行僧

舊金山芭蕾舞團首席譚元元:

選擇這條道路,

我也後悔過,

但我愛它!


芭蕾,方寸間都纏繞著優雅,足尖是力與美的融合, 旋轉、再旋轉,轉過無數個日夜……極柔軟與極挺拔,譚元元的生活也被打磨出珍珠般內斂的光澤。


一個芭蕾舞季裡,譚元元每天平均工作十到十三個小 時,一週跳壞五雙芭蕾鞋。


譚元元:舞者真的很辛苦,褪去一切光環, 芭蕾舞者都是苦行僧


18歲加盟全球頂尖的舊金山芭蕾舞團,僅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成為舊金山芭蕾舞團最年 輕的首席主要演員,翩躚數十載,她的時間表依然嚴苛。


“我每年九個月在舊金山,其他時間都在世界各地巡演, 演出佔據大部分時間,不演出時也在排練,每天八點起床,九點到團裡熱身,十點上芭蕾基訓課, 十一點半開始排練,直到晚上六點半。”


譚元元:舞者真的很辛苦,褪去一切光環, 芭蕾舞者都是苦行僧


昔年的“天才少女”,今天早已是世界舞臺上當之無愧的“芭蕾舞后”。去年4月9日,譚元元榮獲“舊金山市長藝術獎”,這一天被命名為舊金山市的“譚元元日”。


幾年前,她相繼拿下英國國家舞蹈大獎、美國《舞蹈》雜誌終身成就獎等業界殊榮。


當然,對於26歲就榮登 《時代》週刊封面的“亞洲英雄”Yuan Yuan Tan而言,這些都只是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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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那場《吉賽爾》,譚元元 一個大跳過於投入,導致胯骨脫臼,舞蹈生涯近乎終止。“那時我正處於黃金期,受傷後連走路都不行,做手術成功率只有30%,這種不確定性對我打擊非常大,但我有個信念,我還想再回到舞 臺上,我不想動手術,我去聖瑪麗亞大學學習,自己在那裡看解剖學的書,設計了一套康復訓練方案,大概休息了兩星期我就開始自己做理療,結合中西醫做輔助運動,邊跳邊恢復,我想,這就是Fate(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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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歲那年,譚元元迎來命中註定的逆襲——John Neumeier編排的《小美人魚》,她的演繹令這位頂級編舞驚 呼:“你把我的魂都跳出來了!”


譚元元坦言,小美人魚就是她自己。


“演繹這個角色時把我帶到了死蔭幽谷,人生有很多不可抗拒的因素,有時很無奈,有苦說不出,就像小美人魚的尾巴要變成雙腳,她的代價就是不能說話,無論她如何美麗、有靈氣,她都無法表達,王子只把她當作一個朋友,這就像我對芭蕾藝術無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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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間裡,譚元元習慣性地盤起雙腿,瘦削的下顎繃出一道利落直線,笑中藏著一絲苦澀,“這是一個非常美麗、但極其艱苦的職業。你永遠不可能達到完美,在我這年紀,沒必要再去攀比什麼,能站在臺上一天,我就enjoy這個舞臺,等到某天我有點不敢肯定自己的表演時,我會選擇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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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MEN:你心目中理想的舞伴是怎樣的,你有何要求?


譚元元:現在還沒遇上。我覺得一個舞伴跟你在一起,得有耐心把每個動作解剖開來、捋順,而且最好能虛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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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MEN:你是相當細膩的,《紐約時報》舞評家Anna Kisselgoff曾讚譽你是一位“細膩而大膽的舞蹈家”,你如何看待她的評價?


譚元元:我性格里有點假小子,就比較自信,“大膽”就是能夠嘗試不一樣的角色,有些東西可以更奔放一點,“細膩”對我來說是舞步和舞步之間的這種結合,從1到2你有個緩衝,這種細膩的部分裡頭有細節,肢體語言裡有情感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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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MEN:你在自傳裡提到演繹《奧涅金》時特別喜歡塔吉雅娜這個角色,欣賞她的理性,你如何評價自己,偏於理性還是感性?


譚元元:塔吉雅娜身上不僅有少女理想化的純粹情感,也有面對現實的成熟和智慧,從一開始對奧涅金盲目的愛戀,到最後理智地將他趕出自己的情感世界,她是芭蕾舞劇各類女性形象中,為數不多的用自己的選擇主宰愛情與婚姻並獲得完滿結局的人。我非常崇拜塔吉雅娜,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界限在哪裡,我其實還是比較感性的一個人,但是現在在訓練自己要理性一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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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MEN:舞者的生活還是比較孤獨的,一場又一場驚豔的表演,鮮花掌聲過後,獨自一人時,如何處理和麵對孤獨情緒?


譚元元:對,孤獨是如影隨形的,你如果到了一個level,必須要經歷這些,因為我也接觸過很多頂尖舞者,都經歷過這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其實說起來也挺悲哀的,很多時候很多舞者在臺上那一個瞬間,你一定會覺得自己好像是最後一場演出,因為我們對待每場演出都非常較真,第一是熱愛,然後要對觀眾負責,我覺得有個使命感,漸漸也成了習慣,有人說你就稍微放鬆一點,我也想呀,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所以這對舞蹈演員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因為你的肢體損傷更大,有時跳到失控,走火入魔停不下來。


譚元元:舞者真的很辛苦,褪去一切光環, 芭蕾舞者都是苦行僧


ELLEMEN:你剛用了一個詞“悲哀”,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還是樂觀主義者?


譚元元:大家都有悲觀情緒,但我現在希望心態積極一點,想想舞者真的很辛苦,褪去一切光環,芭蕾舞者其實都是苦行僧,但我們就是苦中作樂,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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