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讀於英國拉夫堡大學倫敦校區的樊濟舟買好了 3 月 30 日從英國直飛西安的機票，在紐約留學的王芳也決定於本月 23 日回國。他們二人都是幸運的，從本週開始，因為大批留學生計劃回國，機票已是供不應求。
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網站消息，截至 3 月 17 日，全球已有逾 8.5 億兒童和青少年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停課，人數約為全球總學生數的一半。
隨著全球疫情蔓延，在歐美的中國體育留學生紛紛踏上了回國之路。如今，從英國直飛回國的機票很難買到，只需中轉一次的航班也十分緊俏。在美國，政府要求自 2 月 2 日起暫時不允許過去 14 天曾到過中國大陸的外國人入境，不少航班就此取消。王芳所在的紐約已經無法買到直飛中國的機票，票價也在這段時間瘋長 4 到 5 倍，單程機票都超過了萬元人民幣。
眼下英國高校復活節假期將近。這是英國在聖誕節之後第二個重要的假期，當地的高校通常會放一到兩週的假。拉夫堡大學倫敦校區的假期原本從 3 月 30 日開始，到 4 月 27 日結束，但因為疫情的緣故，學校將假期提前到了 3 月 16 日，並且將後半學期的課程全部改為網課，考試也將在網上進行。
往常的復活節假期，正是中國留學生出行旅遊的好時節。樊濟舟身邊不少同學很早就安排好了歐洲大陸的旅行，提前辦好籤證，買好了機票。但突如其來的疫情，讓留學生所有的預付款都打了水漂。
" 只要能回到國內，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讓人比較安心。" 這是樊濟舟的心聲，也是很多留學生不在意錢包的損失，執意要回國的原因。
不過，樊濟舟對於局勢很早就有了警覺，這讓他不至於損失過多。1、2 月國內疫情嚴重時，他就隱約開始擔憂新冠疫情會在全球爆發。雖然他計劃了去德國和瑞士的旅行，但最終沒有付諸行動。
美國的情況與英國有所不同，3 月正是美國高校學期中段，在美留學生原本並沒有回國的空檔期。但疫情在一週之內突然加重，打亂了美國高校以及留學生的計劃。
美國疫情新增確診圖 / 圖片來源：丁香醫生
本週是王芳所在學校的春假時間，上週二（3 月 10 日）她接到了學校的通知，宣佈將春假結束後的一週改為網絡授課，之後恢復正常上課；但上週四，學校將網絡授課時間延長到了 4 月 19 日；上週日，學校再次發出通知，將本學期後續課程全部改為網課。通過學校不斷更改的通知郵件，王芳越來越感受到了美國疫情的嚴重性。
此前，王芳認為美國疫情還不算嚴重，加上對於長途飛行的顧忌，一直沒有下定回國的決心。但本週開始，情況急轉直下。截止北京時間 3 月 19 日，美國五十州已全部 " 淪陷 "，全美累計確診人數接近萬人，紐約一州就佔了 30%。
王芳對懶熊體育表示：" 疫情發展地太快了，繼續留在這裡真怕被感染。"
除了疫情的威脅，更讓王芳擔心的是美國社會對華人的歧視。從本週開始，美國總統特朗普幾乎每條涉及疫情的推文，都使用了 "Chinese Virus（中國病毒）" 這樣的種族歧視詞彙。她告訴懶熊體育，在地鐵上，有些素質低的美國人會謾罵、推搡華人，甚至朝華人吐口水。
王芳說自己已經一週時間沒有出門了，她周圍很多中國留學生也是如此。
而英國針對華人的種族歧視主要發生在對戴口罩一事的分歧上。英國《衛報》2 月 9 日的報道稱，有中國留學生因為戴口罩在謝菲爾德受到言語和身體上的攻擊。
樊濟舟告訴懶熊體育，英國華人是比較早對疫情產生警覺的，但因為中國人戴口罩會遭遇當地人的歧視，很多留學生在猶豫之後，還是選擇了不戴口罩。
作為體育專業的學生，樊濟舟和同學們平時少不了去現場觀看英國的體育賽事，尤其是英超聯賽。由於阿森納主帥阿爾特塔和切爾西前鋒奧多伊的確診，原本還計劃正常比賽的英超，在 3 月 13 日宣佈暫停。樊濟舟回憶說，英超停賽前的幾輪，中國學生們便已經不敢去現場看比賽了，但彼時英國人對足球的熱情依然高漲，球場熱鬧依然。
3 月 18 日，英國政府加強了對於疫情的管控。英國首相鮑里斯 · 約翰遜宣佈，自當地時間週五（3 月 20 日）起關停英格蘭地區全部學校，蘇格蘭、威爾士的學校也將在 20 日關閉。英國今年的 GCSE 和 A-LEVEL（相當於中考、高考）也一併取消。不過，英國政府的舉措已經遠遠落後於學校甚至學生。
從上週開始，英國不少大學紛紛停課，將教學轉到了線上，未來的考試也將在線上完成。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截至當地時間本週二（3 月 17 日），英國本土的大多數高校都已經停課。
樊濟舟所在的拉夫堡大學倫敦校區在 3 月 16 日停課。他向懶熊體育透露，學生在停課一事上發揮了關鍵的作用。在這些學生中有一個社交媒體群，群主是位德國人，他組織起大家給學校發郵件，申請停止目前的教學活動，有些華人也參與到了其中。學生的集體反饋得到了學校的重視，遂下發了停課的決定。
據《衛報》在 3 月 16 日的報道，有多家高校的學生都向校方提交了停課的請願書，但是學生對於校方的決策依然不滿意，他們認為學校方面的動作還是不夠快。
美國高校也開始將課程轉到線上。3 月 5 日，美國教育部發布指南，為解決因疫情中斷教學的問題，允許高校使用遠程教學的方式，且無須通過教育部的常規審批程序。到 3 月 10 日，全美已經有 48 所高校停課。《紐約時報》報道稱，哈佛大學在 3 月 12 日就將課程轉到線上，甚至關閉了學校，讓學生從宿舍中搬出去。就讀於德州州立大學奧斯汀分校的鳳逸凡對懶熊體育表示，學校在當地時間 3 月 17 日也宣佈把本學期課程改為網課。
學業突然停擺，一時間學生也陷入無助和混亂。有些人擔心學業，有的人擔憂經濟方面的壓力，還有些本土學生害怕自己回到家中，給家人帶來風險。中國留學生更多憂心的還是疫情給自己學業造成的不確定性。
當被問及何時能回到英國時，樊濟舟說：" 恐怕大概率短時間內回不了英國了，按照現在疫情發展的情況，說不定回英國就到 8、9 月份了。大部分留學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看。" 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一但回國後，網絡的不便利可能會影響到他日常作業的完成。
在美國的王芳和鳳逸凡所在學校都在放春假中。她們的學校都發布了郵件，鼓勵留學生回到自己母國，進行線上學習。
按照此前美國簽證的規定，學期中途離境超過 5 個月的留學生，F1（美國學生簽證）和 I20（學生在讀證明）就將作廢。不過在疫情影響下，美國越來越多學校開啟網上授課，政府也根據不同學校的情況出臺了相應的調整政策。
在王芳看來，留學簽證目前來說不成問題。她最擔心的是回到國內後的時差問題——網課需要按照美國時間進行，即便回到國內她也需要按照美國時間生活。她在紐約租的房子也只能空置，如今留學生大多回國，想及時轉手是比較困難的。至於何時能回到美國，王芳也不能確定。
鳳逸凡表示，如果離境時間超過 5 個月，她的學生簽證並不會作廢，只是在讀證明將無效，她需要在下次入境美國前，聯繫學校獲取一份新的證明即可。她的煩惱和王芳相似，回國後如何上網課以及在美國所租的房子都是問題。況且，目前奧斯汀疫情並不嚴重，她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回國，" 這幾天太亂了，再等等看吧 "。
（應採訪者要求，王芳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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