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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莫愁。
網絡時代，每個人都主動或被動接觸到很多信息，稍縱即逝，然而網絡雖是健忘的，但卻也是長情的。每個人在網絡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貼過的標籤，總會留下痕跡，這意味著，這些看似不起眼、不經意的過往，總有可能在日後的某一天被人扒出，反哺或反噬自己的人生。
今天我們來聊一聊這個話題，歡迎大家帶著問題來讀這篇文章：如果有機會，你願意當個網紅嗎？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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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鬧劇，越是來的猛、去的快。
前幾天一個傳言上了熱搜：曾經的網絡紅人羅玉鳳在美國被確診為新冠病毒肺炎，說她在購物中心與上千人有過接觸，還參加了一檔選秀節目，言之鑿鑿。
頓時一片熱議。吃驚、疑惑、憐憫……不厚道地說，有的評論還夾雜著興奮。
有記者終於聯繫上鳳姐向她求證，得到的回覆是：假新聞。
記者問：要出來回應一下嗎？
鳳姐答：“不用，被死亡了挺好的，以後都清淨了。”
寥寥幾字，有些淒涼。
01
從爆紅到落寞，羅玉鳳經歷了11年。
2009年，一篇名為《我想找個北大清華男結婚》的帖子在網上迅速流傳。
羅玉鳳在帖子裡羅列了自己的奢華擇偶標準：身高必須在1.76~1.83米；必須是清北碩士以上學歷；要陽光、帥氣。她甚至刻意去踩那顆最容易觸犯眾怒的雷——地域歧視，要求男生必須是東部的，雲貴川青甘等西部地區不考慮。
可她自己明明就出生在西部啊。
中專讀的是最省錢的師範學校，繼續在重慶教育學院讀大專，畢業後到重慶奉節黃泗小學當了兩年語文老師，接著離開家鄉闖蕩上海灘。
她略顯浮誇地描述自己的打拼經歷：足足投了1萬多份簡歷，從總經理到服務員，幾乎各行各業都試過，最終選擇在家樂福超市當收銀員，月收入千餘元。
羅玉鳳從不承認自己的窘迫，嘴硬地解釋：零售業最適合自己，要了解整個零售業就要從基層做起。就像說到自己以24歲的淺薄資歷去應聘“總經理”一樣，她高調地荒謬著，包括擇偶的條件與資本。
在上海、廣州等城市，在街頭、地鐵派發的上萬份徵婚傳單裡，她反覆給自己劃重點：一、智商無人能及；二、處女。
審醜往往比審美更能引發爆紅。
在移動互聯網還沒太普及的那些年，鳳姐屢屢接到電視臺邀請，參加各式各樣的娛樂節目。在電視上，她又一次刷新擇偶標準：男生必須是哈佛、劍橋畢業，必須是經濟學專業，“這樣才能有良好的國際視野”。
至於外表，她希望他們是“劉德華、陳坤的長相”。但當主持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劉德華、陳坤時，她卻說他們並不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又說，英皇要與自己簽約了，目標鞏俐。
▲羅玉鳳簽約媒體成為主筆（後終止合作），也讓網友直呼毀三觀。不能斷言她就沒有才華，只是譁眾取寵遮掩了其他優點
一系列譁眾取寵的言論讓羅玉鳳迅速捲入大眾狂歡的漩渦。
她肆意宣佈“青春就是拿來揮霍的，我現在正在揮霍青春”。穿紅色比基尼上綜藝秀身材；低胸透視裝上陣參加足球寶貝評選；代言某胃藥廣告，出場費30萬堪比二線明星，觀眾卻不買賬，罵“看了吐吐就好，不用吃藥了”；嘲笑早出道7年的前輩芙蓉姐姐，說她out了。
她火藥滿格，喜歡撕人。攻擊對象都是那些美貌出眾且幸運獲得大把資源的女孩：大S、楊冪、AB、柳巖、蔡依林、奶茶妹妹……被封號之前，最後一個diss的是楊超越，毫不意外。
▲羅玉鳳譏諷楊超越算是非常溫和了，撕其他女明星時，言語惡俗而激烈
像一個獨自狂歡的娛樂鬥士，小丑戲服和濃烈妝容遮不住她內心對周遭世界的敵意。
我始終相信，癲狂的人外表就算快樂，內心也是痛苦的。
從成長的蛛絲馬跡就可以看出，“主要研讀《知音》《故事會》等人文社科類書籍”的羅玉鳳，出身也像是知音和故事會的女主模板：7歲時父母離婚，爸爸不聞不問，她跟媽媽和繼父一起生活。媽媽又生了妹妹，她每天服侍妹妹鬱鬱寡歡。一家人擠在很小的房子裡，她不招家人喜歡，繼父每月丟給她150元生活費。
▲電影《受益人》劇照，鏡頭前的嶽淼淼總是用瘋玩瘋鬧遮掩內心的傷痛
她大概是太急於掙脫貧寒壓抑的生活了。
02
25歲的時候，羅玉鳳終於如願以償拿到綠卡。至於究竟是怎麼拿到的，無人知曉。
她一個人去了美國，撂下狠話“再也不回來了”。
從那之後她一直在美國生活，在洗腳店打工，嘗試融資創業，當過專欄作者，當然也沒斷過尋覓男朋友。
有幾年她做美甲，起初在布魯克林平民區的美甲店，每天工作12小時，每週6天，很累，老闆和客人脾氣都不好。
後來終於熬進了曼哈頓富人區，活兒輕鬆了許多，老闆是韓國人，不會對員工太嚴苛，客人給的小費也高。“我的所有顧客、大部分同事和老闆都不知道我曾經的經歷，工作時我會使用一個化名，所以那段時光我曾經是快樂的。”
▲被拍到在美國的美甲店裡工作
這些不鹹不淡的平靜敘述，讓人無法把她跟網上那個瘋狂帶節奏的爭議網紅聯繫在一起。
直到去年，因為極其不當的言論，羅玉鳳擁有1000萬粉絲的微博賬號被註銷。一夜之間，所有的斥罵和讚賞一筆勾銷。
網絡喧囂的年代，一個人特別容易被淡忘。
如果不是這次“被感染新冠肺炎”的鬧劇，還有多少人能記起這個四分賣弄、三分狂躁、兩分落魄、剩一分寂寞的醜女孩呢？
▲《受益人》劇照，美貌網紅的真實生活也很狼狽，何況外表不佔優勢的醜女孩
八卦很多，網友很忙，紅人像一茬又一茬割不完的韭菜。
比如人們會記得這些名字，以及她們各異的審醜標籤：
自揭兩性隱私搏出位的木子美，對S形身材謎之傲嬌的芙蓉姐姐，以雞血姿態開撕命運的羅玉鳳，靠炫富營造人生贏家幻象的郭美美，將物慾作為唯一追求明晃晃寫在臉上的溫婉，刻意遮掩製造神秘、博取流量最大化的喬碧蘿，14歲就直播同居懷孕生子的楊清檸……
▲玩大了的喬碧蘿殿下事件
看客卻永遠不會給她們一份尊重和認可。
藍小姐和黃小姐在《喬碧蘿、芙蓉姐姐和鳳姐：現代“醜女”生存記》裡，有一段話完全說出了我的心聲：
“她們獲得了極大的關注，這種關注像一把血淋淋的雙刃劍，一方面帶來了巨大的流量，也就是‘出名’，另一方面，也同樣裹挾來了巨大的傷害。
輿論的力量有時候堪比真刀真槍，當我們沒有處在輿論漩渦中心時，就永遠無法感受那個當事人要經受怎樣的身心摧殘。”
▲如今減肥成功、改頭換面的芙蓉姐姐，儼然已是勵志女性人設，卻仍會在出席活動的時候，被主辦方要求先來一段S形辣舞
多年來沒有放棄過S形辣舞的老前輩芙蓉姐姐，倒是一反常態說了句樸素大實話：沒有真才實學的炒作，遲早要被淘汰。
羅玉鳳今天的落寞，從第一次用三觀不正的低俗方式博眼球那天起，就註定了。
03
前些天，有房產中介在網上曬出了李佳琦“在上海雲錦東方二期的1.3億豪宅”。至於真假，李佳琦本人並沒有出來解釋，或許他根本忙到顧不上吧。
看網友評論卻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多數人欣慰：“真好，靠自己的勤奮努力和頭腦，普通出身也能買得起豪宅了！”
少數人忿忿：“是慫恿現在的孩子們都去當明星、做網紅嗎？！”
其中殷切與擔憂我特別能理解，但恐怕這些朋友想多了。
誰都攔不住信息的爆發、網絡的演進，就像攔不住呼嘯的列車、四季的更迭。
換個角度去看，年輕女孩想做網紅又有什麼不好呢？網紅和其他職業一樣，拼的也是過硬的看家本領、紮實的底層結構、精準的自我定位。
以及最關鍵的一條：走正路。
李子柒沒有什麼民間美食美器美物不會做；薇婭沒有什麼衣食住行的好東西賣不掉；papi醬沒有什麼苦辣酸甜的日常瑣事說不成段子。
她們爆紅，靠的是美——不止容顏之美，更在於誠懇、勤奮、巧手之美，給予粉絲實實在在的享受和治癒。
去年深秋，西安大唐不夜城一位“不倒翁”小姐姐火了。
這個暱稱叫皮卡晨的姑娘，翩若驚鴻，活生生再現了人們想象中名花傾國兩相歡的盛唐氣象。很多遊客特意從外地趕到西安打卡，把皮卡晨的表演區包圍得水洩不通，甚至連欄杆都擠斷了，她也迅速從素人變成了網絡紅人。
這樣的網紅是不是討喜又容易？！
我們都猜錯了。
▲500斤的鐵質圓形底座，90斤的小姐姐
“不倒翁”圓形底座重達500斤，由鐵架子製成。為了保持平衡，皮卡晨必須將體重嚴苛控制在100斤以內。鐵架子需要牢牢固定住身體，所以她整個人的下半身都被鐵絲等金屬緊緊箍住，腰部、膝蓋和腿都硌出了淤青。
每次表演，當她笑靨如花地飄到遊客面前，柔柔握一下女生的手，或用羅扇輕點男生手心時，雖然臉上盪漾著甜美的笑容，肢體卻像小美人魚一樣忍受著痛楚。
氣溫零下的寒夜裡，皮卡晨戲服裡只能穿一件很薄的打底衣，接連表演幾個小時。
皮卡晨學了7年舞蹈，驟然走紅之後，娛樂公司紛紛發來邀約，都被謝絕了。她說，這不是趁機去撈一把金的時候，需要的是雕刻自己，帶來更好的演出和作品。
我有理由相信她能走得更遠。
並沒有哪個時代是純粹看臉的。世界永遠欣賞正能量、有能力、肯鑽研的人，不分男女也沒有例外。
唯一的幸運在於，時代對女性越來越包容了，會尊重每個“她”的差異。只要心不是玻璃做的，在網絡世界裡的路就會越走越寬。
▲《受益人》劇照。嶽淼淼受過傷害後，洗盡鉛華，離開直播鏡頭，去當了一名靠業績吃飯的售樓顧問，生活得很好
每個女孩的終極出路，在別人的腦海裡，更在自己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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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扯白||喬碧蘿、芙蓉姐姐和鳳姐：現代“醜女”生存記》 來源：微信公眾號藍小姐和黃小姐 作者：伊莎貝拉isabella 2019-12-25
3、《鳳姐在美國工作遭歧視？羅玉鳳：在紐約美甲店挺好》 來源：華東在線2015-05-16
*本文授權轉載自公眾號“靈魂有香氣的女子”（ID：lixiaoyilhyxqdnz），作者紫宸，靈魂有香氣的女子簽約作者。資深編輯、新聞評論員，專注研究中國女性情感與社會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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