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塵封的考古資料集“掩藏”的漢墓祕密

28萬字、600餘幅圖表、600餘頁的《徐州考古資料集成:1953-1985年》沉甸甸地放在案頭。

1953年是徐州現代考古的起點,至1985年的32年間,徐州史前考古和漢代考古成果斐然,然而相關資料由於印量少、紙質差,給後來者的接續研究造成困難。徐州博物館的兩位編者陳釗和李永樂從館藏的《考古學報》《考古通訊》《考古學集刊》《文物》等20多種刊物及網站中集結材料、掃描打印,“復活”了這些珍貴的考古資料。

一部塵封的考古資料集“掩藏”的漢墓秘密

漢代彩色壁畫“重現天日”

徐州黃山壟漢代壁畫墓是1958年冬天發現的,由江蘇省文物工作隊、徐州市漢畫像石保管組和徐州師範學院歷史系共同清理。據葛治功刊於1961年1期《文物參考資料》的文章,此墓在徐州東郊黃山壟村東南約一里處,當地人稱“雙孤堆”,墓內長10米、寬2.5米,分前、中、後,三室全部用大石條、板構築,用石灰勾縫,在前室的四壁上皆有壁畫,因年久和水浸的緣故,壁畫大部分已脫落,只在西壁和南壁保存一部分。

西壁上層為車馬出行圖,下層為樂舞場面;南壁為墓門所在,門楣上畫的也是車馬出行圖,門兩旁各畫—大人像,似是小吏或門卒。作者認為,壁畫雖然多已殘缺不全,但仍有研究、參考的價值,特別在江蘇省是首次發現。

當年照相設備尚未普及,隨文一起刊發的,只有一張模糊不清的黑白圖片,壁畫的真實面目已隨該墓的後期破壞而不為所知。所幸,在全國第一次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中,現任徐博陳列部主任的嶽凱在書畫倉庫中發現了一塊上世紀60年代江蘇省文物聯展的輔助展板,正是黃山壟發現的徐州地區唯一彩色畫像石壁畫摹本,展板說明中稱壁畫“筆道生動活潑瘦勁挺拔,色彩鮮明,極為美麗可愛”。

一部塵封的考古資料集“掩藏”的漢墓秘密

2000年前鍊鋼技術的見證

考古專家王愷1977年從西安調任家鄉徐州博物館,他在1979年第7期《文物》發表的《徐州發現東漢建初二年五十湅鋼劍》文章中說,1978年1月,徐州銅山縣潘塘公社段山大隊社員,在駝龍山南坡發現一座小型漢代磚室墓,經清理,在骨架左側出土一把刻有錯金銘文的建初二年五十湅鋼劍。劍把正面有隸書錯金銘文一行:“建初二年蜀郡西工官王愔造五十湅□□□孫劍□”二十一字。劍鐔已殘脫,銅質,內側上陰刻隸書“直千五百”四字。

此劍身刃口及劍柄部分取樣的鑑定結果是:組織由珠光體和鐵素體組成,分層明顯,各層含碳量不同,組織比較均勻,證明該劍是用含碳量較高的炒鋼原料鍛造而成。“湅”通“煉”,徐州出土的“五十湅”鋼劍,反映了漢代的冶煉工藝水平。

自漢代開始,人們改變了以銅為主鑄劍的歷史,改用鐵來鑄造更鋒利的劍,至西漢中期已知道通過增加劍坯鍛打次數來擠出鐵中夾雜物,這就是早期的“百鍊鋼”技術。在潘塘出土的這把劍,正是高級階段的百鍊鋼成品、漢代先進冶煉技術的見證,後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目前陳列在徐博的“金戈鐵馬”廳。

一部塵封的考古資料集“掩藏”的漢墓秘密

一道未解的 “明光宮”之謎

在徐州博物館“大漢氣象”展廳,一組“明光宮”的鎏金器皿向人們展示了皇家的奢華。據王愷、李銀德發表在1984年11期《文物》的《徐州石橋漢墓清理報告》,1982年10月,徐州市石橋石灰廠在洞山採石時發現西漢墓一座(編為二號墓),“明光宮”的文物即在其中。

在這座墓的南邊10米處有一較大石洞被編為一號墓,發現於1955年,石橋村許鳳銀雨後曾在該墓南約50米處撿得銅、玉器7件。考古人員對出土地點及整個洞山進行了調查,認為這些器物可能是一號墓被盜後的孑遺。

二號墓中共出土隨葬品167件,銅製品有鼎、鍾、勺、燈、行燈、盤、釜、博山爐、鏡、鈴形器、刷、泡釘等,其中有10件刻有“明光宮”“明光宮趙姬鍾”“趙姬沐盤”“王后家盤”字樣。史載,明光宮建於太初四年(前101年),至始建國元年(公元8年)王莽“改明光宮為定安館”,明光宮前後存世100餘年。解放後,考古工作者對長安城遺址進行鑽探勘測時在城東部宣平門至清明門地段發現了明光宮遺址。

兩位作者分析,一號墓規模之大,可與滿城、九龍山墓相匹,墓主應為某代楚王;相距10米的二號墓或為王后墓,該墓“明光宮”銅器是首次出土。明光宮的宮廷用器如何出現在徐州?趙姬是誰?為何一號墓有玉衣殘片,而二號墓沒有?這些被埋藏的秘密,有待後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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