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宅，正式开始。
一切变得更真实。如目睹一辆冲向山崖的车，慢动作的播放，你以侥幸的心理希望一个奇迹出现，但是，最好不要相信奇迹，尤其当我们已经被预警了两个月，也观望过，如一场战争片，只是，你以为那是别人的故事。
学校关门后在线上课第一天，在家上班的正式开始。电脑后哎声不断，超负荷！接不上线！暂时垮掉的包括微软公司远程上班的服务器。
我自昨晚就不断的给Onetravel线上订票公司打电话。原计划先生这周五去北卡阿什维尔接寄宿学校的老二回来，但我们县是重灾区，实在不应该这时候坐飞机去任何地方。
昨晚在电话上等了一个小时想取消天明的行程并让孩子提前回来，结果被挂断。今早干脆电话打不进去了。我写了封正式的邮件给老二，说不是娘吓唬你，这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你老爸真的不能坐飞机，你就小心地，一个人扛着行李，带着你的吉他，先坐几小时飞到德州的达拉斯（哦，别在意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从国外逃难的），再找到回加州圣荷西的飞机。16岁啦，你能行！
下午一点。湾区六县出台紧急令，七百万居民从今夜12点起，“Shelter in place” ，意思是，“栖居一处”，意思是，宅！意思是，再乱跑就封城！
一个星期以前我还跟天明抱怨，这里媒体报道新冠的消息太少，从CNN到本地新闻主持人，不在意地报道一番钻石公主至尊公主号，就开始八卦别的。从上星期五起这几天，大多美国人才如梦初醒。上周三、周五和今天，川普都在白宫讲话，如今电视和网站都是滚动式报道疫情。政客发言，记者提问，专家访谈，重要的事说三遍。
我平时爱听Potcast，那是各个领域的牛人自己搞的在线播放。今早发现，平时不论是搞养生、医学、心理学、教育学，或是音乐舞蹈美食艺术，如今统统弃笔从戎，开始带着忧国忧民的使命感讨论新冠疫情危机。包括我，没处上课了，在家做饭之余，闲聊也是情。
今下午的白宫新闻发布会上，总统一行人仍旧如往常在镜头前围成亲密团队，一个个喷着吐沫星子（不是我污辱人，人家医生说了，说话不带口罩就会自然喷），解释为什么大家要宅在家中，为什么要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不要十人以上扎堆。“你看，他们在以身作则吗？” 一向不大爱批评的天明老兄都看不过去了。总统和国家抗疫指挥官们，同呼吸共命运的架势，一旦传染，他们如何下地？
报纸上大多数版面也都给了抗疫：
- 美讨论取消加征中国关税
- 白宫拟请国会松绑紧急信贷
- 川普打包票物质充裕勿抢购囤货
- 育苗试剂今日展开
- 电影院将正在播电影转收费下载模式
- 各州近年收入颇丰，欲动预备金却担忧今年欠收
- 全球盼组救市联盟
- 白登，桑德斯无观众辩论相隔六尺碰肘问候
湾区的咖啡店餐馆只允许外卖，零售业餐饮业将承受生死考验。但人天生有应对环境变化的生存能力。在今天开始宅的日子里，新的机会也会出现，更别说创意积攒后的大爆发。今天，近年来越来越被接受的华人网购送菜服务公司，Weee，开始大量招聘。本地实体杂货菜店Safeway今天也开始招聘仓库人员。厕所纸来不及搬上货架啊！
下午，订票公司的电话系统仍处瘫痪，老二打电话给老娘，说他实在想提前回来，哪怕是逆袭到武汉。我刚想教育他怎么怎么不懂事，突然眼前一亮，大象进不了门，干脆就把门拆了吧！我赶紧直接上美航，重新搜索，七百美金砸下去，只要老二周五能在凌晨四点起床，找个人或Uber把他带去机场，八个小时后，我们就会在机场见。
去那个有三名安检人员确诊的圣荷西机场，我要不要戴口罩？见到战争里逃到前方与家人会和的少年郎，妈妈我是先隔离他，还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偷偷亲他嘟嘟脸一下呢？
圣塔克拉拉县今天新增25例，确诊138。我走出房间去后院。雨后黄昏，天边露出隐隐的一细条彩虹。再细的彩虹，今天看去，是那么的亮眼。
（文中所涉时间，均为美国时间）
END
*本文作者：飞马舞燕，早年在中南大学和美国弗吉尼亚州立大学学工程，工商管理和舞蹈艺术，双硕，曾在奥多比等硅谷公司工作，近十余年致力于舞蹈创作和教学，偶尔写诗和杂文自娱。
*本文编辑 | 城小忆（微信号：chengshijiyiwh），供图：飞马舞燕。
閱讀更多 城市記憶館 的文章
